同等级的势力,没有人会喜欢其他人出尔反尔。田雨完全不见之前的柔弱和忧惧:“你见到真正的真相,若你还有心,赔命,又如何?”皇甫秋皱了皱眉头...却还是纵身一闪化作流光离开。他不知道福禄镇在哪,他要先回宗门查一查。待到皇甫秋消失不见。田雨身后的侍女下意识出声:“小姐,福禄镇那边有什么特殊的吗?”她们没听说过这个地方,区区一个镇子,不够资格被她们所知...而且一州何其浩瀚,除非有心,不然寻常人也不会知晓犹如繁星一般的小镇都叫什么名字。“不该问的别问。”田雨回身进入庄园中。看起来没有丝毫准备暗中离开的模样....不知是自信福禄镇的真相,还是单纯因为拖延时间的承诺已经被皇甫秋以留影石记录下来?........翌日。罗家镇。苏尘带着周泰,漫步在镇子之中。虽然都说镇子闹鬼,不过此时在苏尘看来,这镇子,比其他地方却多了几分繁荣,黔首百姓也有不少人在街头溜达。反而是其他地方时常能看到的地痞,这里却看不到多少。周泰背着书篓快步上前,满脸困惑:“少爷,昨天皇甫秋不是说这里人心惶惶吗,怎么这里看起来好像也不荒乱,而且和之前路过的镇子和县城相比,这里的人,看起来生活得却是好多了。”苏尘笑了笑:“妖鬼之祸,可比不上人祸....更别提,皇甫秋所谓的人心惶惶,是他所听闻到的人心惶惶,而非他亲眼目睹....对于很多人而言,不是长有一双眼睛一只鼻子一个嘴巴和两个耳朵就是人。”的确,能被田雨弄死的人,可不是寻常人.....田雨的家在荒野,普通的黔首,没资格也没胆子在荒野溜达。周泰刚要说什么,前方忽然开始敲锣。周泰顿时忘了准备感叹什么,也来了精神:“少爷,我们过去看看?”这一次他和苏尘外出,但凡哪里有热闹,苏尘都会去凑一凑热闹...他们也只吃瓜看戏,几乎不会插手。两人混杂在人群。不一会,就到了镇子的中心。只见数个捕快站在最中心,其中一个正在不断的敲锣,听到声音的人,不管愿不愿意,都开始朝着这里汇聚。都是普通人,虽然那几个捕快的气血有些浓郁,却也只是相比于普通人...没人入品。没多久,镇子的人便来了大半。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微微拱手:“张头,不知出什么事了?”一个年长一些的捕快顿时卖着八字腿慢悠悠上前...张宇,和其他捕快一样,他也只是捕快而非捕头,不过捕快和捕快之间,也是分高下的。这里的几个捕快,就属张宇地位最高。他没走两步,之前敲锣的捕快便拿了一个椅子。张宇满意的点点头,跷着腿坐在椅子上,随即扫视四周,更“咳咳”的清了清嗓子。四周一片寂静。张宇越发满意,这才开口:“都听好了,县里传来了消息,今月份的安民税和卸甲税该交了啊,明天,本老爷和手底下的兄弟便去收税,应该交的,都趁早准备好,千万不要误了时辰....”“上个月不是已经交了?”“张老爷,县里是不是记错了?”“对啊,我们上个月不是交过了吗...”此地的人群顿时变得沸腾起来,闹哄哄的。张宇顿时冷喝:“安静!”其他捕快见状,也瞬间握住了手中的刀兵,利刃半出鞘....刀锋的幽幽寒光,让人恐惧。闹哄哄的人群,尽皆闭口,一部分更是捂住了嘴巴,生怕发出什么声音。张宇眼眸泛冷:“安民税和卸甲税,一月一交,这是上面定的规矩!这是永王殿下定下的税收!和本老爷嚷嚷有屁用?明天收税,不交的话...违抗王令,本老爷将你们就地砍了,也没人能说半个不是!”好几个当地的豪强互相看一眼,起身呵斥:“一群贱民,让你们交税就交税,瞎嚷嚷什么?若非永王爷,你们有现在的好日子过?”“其他也不说了,我们的税,先交了吧。”“按照定下的规矩,我家有二十七口人,换算下来,我每月应该交九十八铜...张头啊,其他也不说了,这个月,我家继续缴纳两银,多的,权当给这些贱民做表率了。”随着闹哄哄的话音,锦衣玉袍的人,纷纷带头交税。寻常百姓见状,咬咬牙也准备缴纳...每种税收,按照人头算,一税一人头两铜,双税便是,一人四铜,听起来不多,可,如果有个四五口人,那便是二十铜了!不读书修武,只最基础的温饱,三口之家,三银,可生活一年...一银也不过百铜而已!虽然现在的日子比以前的确是好过一点...可也只是好过一些而已,换算成钱财,此时每个月也就比以前多三四铜。哪怕是民,他们心底也默默合计着减少某些不必要的开支,免得无法缴纳税收。倒是真正的黔首,听到又要缴纳安民税和卸甲税,很多人都不由得失去力气坐在了地面...缴不起。苏尘扫视一眼百姓,上前些许笑道:“这位,张老爷。”张宇斜着眼扫视一眼。随即立即收起了心底的不耐烦,跟着笑道:“这位兄台说笑了,可千万不要和那些贱民一般同样称呼,太过折煞,在下消受不起。”苏尘和周泰的服饰,他看不出是否奢华...不过他看得出来,那是一个书生,以及和寻常书童不太一样的壮硕书童。他很肯定,这伙人不是罗家镇的...也就是,外来的。外地的书生,在这兵荒马乱的年头还敢外出游历...他用脚想都知道,肯定是有几分来历的,不管怕不怕,没必要平白和人结仇。苏尘笑了笑,随即轻语:“张捕快,实不相瞒,不知这安民税和卸甲税是何?也不怕张捕快笑话,小生自问也算是走过了不少地方,却从未听说过这二税。”张宇目光愣了愣。半晌才开口:“这位兄台,你离家应该许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