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之外。某处山间凉亭。禁军指挥使苏卧龙,和一道人相对而坐。若樱九在此间,必定会发现,道人打扮的,便是昔年和她激战的扶摇子。扶摇子笑道:“今日怎的忽然邀请我来此间?”苏卧龙举杯:“带皇谍司暗算我的内应,是你,对吗?”扶摇子面容一凝。苏卧龙笑了笑,轻语:“我被皇谍司束缚的时候,我以为是内应带着皇谍司大摇大摆靠近。”“可后来才知道,并非如此,而是有很熟悉巡逻的人,支走了一处巡逻的禁军,让天衣无缝的巡逻出现破绽,而那些被支走的禁军,尽数遇害。”“按照皇谍司所言,你的伪装很好,当时靠近的皇谍司,并未察觉到你是谁,只能确定,你必定是颇为熟悉禁军守卫和路线,按照皇谍司的情报,那个内应,应该是昔年永王夏佑留下的很深的暗子,而凌王夏战知晓此事后,不知如何做到的,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那个暗子。”说到这里,苏卧龙缓缓抬头:“如此久了,我思来想去...内应或许是我从来未怀疑过的人,唯有陛下昔年派到我身边保护我的人,也就是你,扶摇子。”扶摇子颇为不解:“为什么认为是贫道?昔年你刚刚进入帝都,你不断被刺杀...若非贫道,你早就死了,为了反击刺杀,贫道很多次险死还生,哪怕是陛下都未怀疑我,你为何要怀疑我?”“昔年你和七绝宫樱九相争,导致山河破碎。”顿了顿,苏卧龙抬头:“不如扶摇子前辈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利益,竟然能让你失去心智,不惜代价疯狂攻伐,昔年又为何没有地方官靠近阻拦,最终导致整个红枫郡天崩地裂,甚至因为没有朝臣愿意前往梳理地脉,导致无数灾民被迫迁移。”扶摇子沉默一会,看向山野:“本以为,随着凌王夏战忽然自尽,不会再有人知晓....果然,太过亲密,往往会导致露出某些不为人知的破绽。”苏卧龙也不急,只静静等待。许久,扶摇子才轻叹:“昔年,我和樱九交手之前的数月,当今陛下忽然一改曾经稚嫩的手段,每每出其不意,永王担忧出现变故,便找到了我。”“我没有资格拒绝永王,我也有一些难以言说的把柄落入他的手中,在永王的手段之下,我被迫和樱九交手。”说完,扶摇子自嘲:“永王言,当时的陛下,手中毫无根基,甚至没有强者可用,渴求高手为己用的她,一定会想办法将我和樱九保下,让我想办法借此打探原因。”“一切就如永王所料,红枫郡地脉崩塌,我和樱九被抓入帝都,因为逼迫,随即便为陛下效力,而后贫道奉命保护你,樱九则去了玄凤郡,留在苏尘身边。”苏卧龙变得错愕:“当年永王为何不杀了苏尘?若是他昔年出手...也不至于大败。”“樱九并非暗子,而我,并不知道苏锦泽那般非凡。”说完,扶摇子又摇头感慨:“永王要的,是陛下手段不断出人意料的原因,而不是因为一两个奇才,导致我这枚成功钉进去的暗子暴露。”暗子暗子,不用才是暗子,一旦启用,一旦某些情报泄露,届时内部自检,很可能便会找到泄密者。好不容易镶嵌进去不被人怀疑的暗子,只能在最关键的时机动用。苏卧龙微微摇头:“你走吧。”扶摇子沉默一会儿,转身离开。“永别了。”苏卧龙缓缓闭眼,眼眸弥漫出些许淡淡的晶莹。山下,隐约有胸口纹绣有染血长剑的皇谍司高手,无声无息不知从何处出现。........帝都。九阳殿。雪兰浮现在殿中:“陛下,武王夏胤,上奏希望能离开帝都,去看看我大夏的河山。”夏离沉默一会儿,轻叹:“曾经的十二王,只剩下他一人了。”山河也算是稳定了。雪兰心绪一跳:“陛下之意是?”夏离微微摇头:“让他走吧。”江山已定,哪怕夏胤能召集曾经的兵马,也再也威胁不到朝廷。雪兰躬身离开。夏离呼了呼气,又看向案桌前的诸多奏折...接下来大夏山河,便靠诸多政策了。迷蝶忽然出现:“陛下,收到消息,随着天罡大儒带欧阳杰离开,帝师苏尘也离开帝师府,暗中离开了帝都...是否插手?”本准备批阅奏折的夏离动作一顿。很快抬头:“帝师离开了帝都?”迷蝶恭声:“帝师并未有心隐藏行踪,皇谍司亲眼看到,帝师带着禁卫都统周泰,已离开帝都。”夏离思索一会儿,忽然走出九阳殿,站在宫门口,看向帝师府的方向。沉默一会儿,又缓缓摸向自从登基,就几乎再未取下的月牙面具...她好似,还从未真切的见过陈倩倩。注视许久,夏离又回到宫殿中,她决定,将今天的奏折看完后,夜里去帝师府走一趟。行走间,夏离又开口:“神都令家最近有什么情况?”迷蝶只是微微思索,便恭声:“并无其他,只是有许多朝臣,不断的试探,想要见见神都令之女,顾离。”很多朝臣都好奇,曾经和苏尘闹出“绯闻”的顾离,到底是何方神圣....按照他们的情报,神都令的确有个女儿叫顾离。可仔细追查,好似又找不到顾离存在的痕迹。可偏偏从神都令的反应来看,的确是有一个叫顾离的人,他们很好奇,那顾离到底是何许人....毕竟,从当初的传言来看,顾离和苏尘的关系,好似有些不清不楚。.......大夏境内,不知何处,一处小村庄。村中的百姓不多,只有三百来人。有一个浑身肌肉的汉子,结束了一天的忙碌,慢慢的回了家,那是一个看起来才修建一年不到的小院子。汉子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随便弄点吃了,便关门睡觉。不过关门后,汉子却没有睡觉,而是从一个箱子里取出了雕塑...那是,往生神的雕塑。注视雕塑许久,汉子忽然开口:“我还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