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抛开人,此时沈岩的琴音,至少扩散了三百万里....被他影响的活物,超过亿万万!这就是,沈岩的琴!绝巅一品,沈岩的琴!当然了,沈岩若真有其他想法,此时边关的唐南恐怕会第一时间引动血云镇压...兵法之下,文武终会落凡尘。言归正传。无数的生灵在琴音响起的霎那,便沉迷其中。不过,那些都是附带的。琴音最大的威势,却是不断的朝着苏尘涌去。苏尘抬头看了一眼,指尖缓缓拂过琴弦。“叮...”同样有琴音流转。声音不大,却压过了沈岩的琴音,天地之间,再无人能听到沈岩的琴音。沈岩神色不变,只是抚琴的动作忽然加速。“叮...”原本犹如小溪潺潺的琴音,化作了杀伐之音。霎那间,无数生灵再度听到了沈岩的琴音,这一次,听到琴音的生灵不再痴,反而好似被勾动了心中无数的怒火。人好似看到了曾经被欺凌的一面,动植物好似看到了天敌,可此时看到天敌的他们,却好似拥有了反杀天敌的能力。少年自有凌云志,意气风华,谁可挡!苏尘依旧不急不缓的抚琴:“此曲,该终了。”琴音依旧小溪潺潺,无形涟漪扩散。对于沈岩而言,则是在顷刻间,沈岩陷入了苏尘的琴音之中。在琴音之中,沈岩只感觉,他好似陷入了某种懒散,只想随波逐流,随遇而安...那种意境,不断的影响着沈岩。他知道那不对劲,他需要挣脱。可偏偏,他无法挣脱,反而渐渐的陷入了那种懒散中。也不知多久后。在沈岩即将彻底沉沦的霎那。“噗...”随着一口鲜血喷出,沈岩猛然间恢复了清醒。仔细看去,不知何时,沈岩的琴早已经消失了。苏尘挥手散去身前的古琴:“你输了。”沈岩不语,只是嘴角不断的弥漫血迹,他更顾不得去擦拭血迹,只闭眼调理心绪。半晌,沈岩才睁眼看向苏尘,眼眸透着一抹心悸...他差点被苏尘的琴同化,若是彻底沉沦进去,他便再不是沈岩,而是一个只会按照苏尘琴音而行动的傀儡!不是最后关头他挣脱了,而是苏尘停下了抚琴,是苏尘停了手!苏尘飘然靠近:“你不甘?”沈岩以衣袖差距血迹:“差距为何,如此大。”洪震的棋毫无反抗之力,他的琴,也是如此。苏尘的神色顿时变得莫名...怎么说呢,在苏尘看来,洪震的棋,应该是lv4的能耐,很接近lv5的层次,不管是文道的万法如意,还是棋,只要还能再进一步,洪震都有可能借此破限化道。可沈岩的琴,却只有lv3。没错,别看沈岩的琴都可怕,可其实真的论造诣,在苏尘看来,只有lv3。沉吟一会儿,苏尘还是开口:“你的琴并不是琴,只是你的文道。”没错,沈岩的琴本质不是琴,只是文道!洪震下棋,便是单纯的棋,可沈岩的琴,本质却是在用文在控琴,而不是单纯的琴。本质上其实没什么不同,万法如意,以文化琴并无不可,毕竟,文以载道,万法由心,文化琴并无不可,只是麻烦了一点,却也因为那麻烦的一点,遇到各方位都超越的苏尘....他就沉陷了进去,险些成为傀儡。沈岩不语,带着重新变得佝偻的身体,朝着地面落去。苏尘也缓步离开云端。地面。洪震和沈岩,盘坐在地面,双眼,重新变得浑浊,背也驼了。苏尘看着两人:“你们,很怕死吗。”洪震轻语:“小友如今不过二十余,当小友如老朽这般的年纪,小友可会惧?”“不知。”苏尘摇头。他剩下的寿元还很长,他无法去评说。洪震沉默许久,轻语:“我和沈老头,不会再去实验什么...然,没人能眼睁睁等待着死亡到来,没有了我们,也会有其他人出面研究,除非能找到前路,若不然,小友你绝不了这实验。”苏尘注视许久,还是开口:“你们,走错路了。”两人下意识抬头:“何解?”苏尘淡淡开口:“无解,只能靠你们自己,言尽于此。”说完便转身离开。走了两步,苏尘回头,不复之前的飘逸非凡,唯有满脸冰寒:“以后,不要再来惹我,若不然,再有下一次,我会杀了你们!”话音落,苏尘身形散去。走远后,看着那两个萧瑟的大儒,微微揉了揉太阳穴。这一次,他算是轻拿轻放了,不是怕这两个大儒,而是忌惮那两个糟老头身后的家族。这一次他若真废了或者杀了洪震两人,洪家和沈家很麻烦...后续要么是滔天惊变,要么就是一重又一重源源不断的麻烦。想着想着,苏尘看向大夏的所在:“说起来,要不打击打击世家...”想了想,苏尘猛然一个冷颤:“我是疯了吧。”倒不是畏惧,而是苏尘忽然反应过来,他自己现在,也算...不,不对,不是算,而是现在,他的存在,就是世家!随着他子女出生,随着他一个又一个的子女出现,他的存在,即是苏氏!打击他自己?他需要回去听小曲缓一缓。不单单如此,更重要的是,世家不可能会消失,哪怕消失了,也只是换了一个称呼,新的上位者和统治阶层,便会是新的世家。有人的存在,就肯定有阶级,人人平等,不可能存在的,也不现实...当某个人喊出了人人平等,既然人人都平等了,那么,喊出口号的人,凭什么要求其他人遵守你的平等?其他人遵守了你所谓的平等,不也是另一种的不平等?更别提,文武超凡,凭什么会愿意和寻常人相等?当然,苏尘不否认,肯定会有伟人能做到那个地步,可惜,他不是伟人。人之所以是人,就是人有着属于人的七情六欲,有七情六欲便有会私心,有私心...一个一个有私心的亲人所组成的家,便是世家。哪怕看起来没有了世家,也只是看起来,本质上只是换了一个称呼而已。大夏的制度,从源头而言,大体来说没有太大的问题,有问题的,只是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