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惜啊,我大魏也还有着许多问题亟待解决,比如粮食,灾祸,这都是臣等需要时时刻刻上心的要务!”“不过这些事也没办法朝夕改变,身为大魏之臣,必须得顶住肩上的压力,才能不负圣上所托。”上次在曹弘面前表完忠心之后,柴林心中还是觉得有些不稳,如今在太上皇面前,他自然没有选择错过这个机会。曹震听完,先是给了赞赏的眼神,随后继续开口。“你说的很对,不少问题不是朝夕可以改变的,比如粮食问题,税收问题,都很严重。”“朕听说现在不少百姓,对于大魏的税收徭役制度都颇有怨言,可有此事啊?”听完,柴永再度拱手。他可以选择隐瞒,但此时他选择实话实说。身为国公之一,他平常也十分关心民生,太上皇的提问他正好都知道。“回禀太上皇,您说的问题的确存在,就比如徭役问题,十分严峻。”“我大魏身处中原地区,四面都有其他部族的存在,一旦爆发冲突的话,就是四面受敌,因此边关防务绝不能落下!”“也因此,每年征收的徭役对于普通家庭来说就是个莫大的灾难,有些人家里只有一个男丁,一旦参了军,那么顶梁柱就塌了,最终过得愈发清贫。”说到这,柴永似乎是想起了自己的大儿子,心中顿生了几分感触。“徭役制度,对于这些家庭并没有什么利益,即便还有孩子存在,也只能去给那些地主好强做工。”“而那些地主豪强又无需纳税,于是便尽情压榨这些苦难家庭的子女,因此,这些人是越过越苦,实在可怜啊。”最后一个字落下,柴永又是重重叹气。此时,霍凡也看向了他,目露赞赏。自己的这个岳父,眼光还是很毒辣的,一眼就看出了大魏如今的一个主要问题,那就是徭役和税收对小农的摧残。正如他所说,大魏身处中原之地,四周都是其他部族,一旦有战争爆发,就容易腹背受敌。因此,边关防务不能松,徭役制度也不能松。时时刻刻,都得有打仗的人保家卫国才行。这本是很合理的事情,但过重的徭役放在那些普通百姓身上却又不合理了。很多家庭,家里就那么一个成年男人,可以干活,一旦男人不在了,那么就失去了最大的经济来源。这种时候,如果有小孩的,就只能去给地主家放牛种地,勉强维持生计。可是偏偏这些地主不用服徭役,不需纳税,为了能赚更多钱,他们尽情压榨这些做工的人,恨不得三个人的活让一个人来干。这种恶性循环之下,苦的终究还是百姓。他们的负担实在是太重了!而且这还带来了另一个关键的矛盾,那就是重男轻女。其实,这种思想就是现实的客观条件决定的。因为家中有男丁,才能多干活,才能多赚钱养家。如果是女儿,首先体力就比不上男丁,再者之后又要嫁人。这么多因素混杂在一块后,大魏如今的百姓生活虽不至于水深火热,但却也有民怨鼎沸的势头。曹震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些问题,眉头紧皱。“朕最怕的就是大魏和大乾一样,毁灭在了百姓的手里。”话落,曹震扫视四周,最后目光落在了霍凡的身上。“霍小子,告诉朕你的看法,你觉得我大魏的未来究竟如何?”霍凡也没多想,如实回应。“只要励精图治,必然不会跟大乾一样,皇爷爷不用过于担心。”“朕也明白,但是朕怕的是后世之君没有我们最初的几代那么有能力,朕已经老了,曹弘那小子也半只脚迈入了棺材。”“至于剩下的那些皇子,谁有能力谁没有能力,朕也无法判断,朕最可惜的就是爽儿,他虽然是太子,却看不出有任何治国的才能。”曹震突然话锋一转,扯到了太子曹爽的头上。柴林几人脸色已然变换起来,不知道太上皇究竟要说什么。很快,太上皇继续看着霍凡道:“他有时候过于冲动,心眼也小,老是喜欢纠结于鸡毛蒜皮之事。”“为人君者,必须要顾全大局,岂能为了一己之私利?他不懂这些,他比不上你啊霍凡!”“若是有机会的话,朕希望你能好好去劝劝爽儿,培养他的能力,这大魏的接班人可不能那么马虎啊!”话说到这,太上皇的意思似乎很明显了。柴永是个老油条,自然率先反应过来。太上皇是要让霍凡和太子走近,以期在未来辅佐太子!这些话,太上皇可以说,但是他们这些人好像没资格听吧?一瞬间,柴永已经打起了退堂鼓。他回身看了看其他几个人,悄悄摆手,示意众人都朝后面退。然而曹震却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动作,一阵厉喝。“怕什么?这些话朕能说出来,就代表不是什么隐秘之事。”“爽儿虽然有些混不吝,但毕竟也是我他曹弘的嫡长子,是我的长孙,他未来就得继承大统。”“霍凡,朕知道你和曹弘那小子走的也很近,没事的话你就替我告诉他,有些事情,能揭过去就揭过去!”曹震拉着霍凡的手,语重心长。“他曹弘上次在太子府大发雷霆,朕也知道了,那是爽儿的错,是他脑子犯浑。”“但为了这种事,难道真要废了这太子之位吗?难道他还要再重现一次手足相残的惨剧吗?”“当初为了能登上皇位,他曹弘干了什么?和曹爽又有什么区别?如今看到自己的儿子这么做,他为何不能忍受了?”这几句话落下,旁边的所有人已经是浑身冷汗流淌,柴永更是有些颤抖了。至于太监王植,更是低着头,脸色吓得惨白。霍凡自然是听明白了,曹震这是觉得未来大魏毕竟属于太子曹爽。如今曹弘因为此前扎小人的事情,对太子愈发冷落,已经过于冷血无情了。但这种事情属于皇家恩怨,和自己也没啥关系,太上皇拉着他,这不是往火坑里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