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陆州知州方向居官廉俭、刚正明断,亲自督促练兵,走上城墙抗击义军攻城。多次打退义军进攻。流寇见多次进攻不下,损失良多,只好弃城,转战别处。另外,安陆州的兴献王朱佑杬跟其他藩王不同,此人不像其他藩王只顾个人享受享乐,他性格严谨、品行端正,忧国忧民。苗民起仪,胡民犯边,兴献王均遣内官护送贡银两到京师,帮助朝廷抗敌。此次响马盗义军横行,流民刘六、刘七聚众数万,由襄阳,逼近安陆州。朱佑杬不仅捐银万两帮助招兵买马。为振奋军心,鼓舞士气。还赐给每人银钱酒肉,按月给粮米,致使流寇听说安陆州有备,不敢入境。整个湖广,很多城池被攻陷,徒安陆州城内安宁,民众免受流离之苦。很多人明言:只要方向和兴王朱佑杬在,安陆州就是必定安然无恙!所以,对于很多人来说,安陆州是一片祥和安宁的净土,也是能够有活路的地方。不少流民此次前行的目的地就是安陆州。乱世,多大的权利,多少的金银珠宝,都抵不上一点吃食的珍贵。一路上,到处都是饥饿的难民,没吃的,有人开始挖蕨根、野菜,后来是草根、树皮。找不到的开始吃蝗虫,吃干野草,甚至有人开始吃观音土。因为吃的太过于杂,不好消化,再加上喝了生水,肚子腹胀。一些人疼痛难忍,抱着肚子翻滚,第二天就不见了人,不知道死在什么不知名角落。后来干草、树皮也找不到了,一些妇孺孩子首先承受不住,一个踉跄栽倒在地,再也起不来。没有人去查看或者扶起他们,亲人也逐渐麻木,刚开始的时候还悲怆地哭几声,后来哭声也没了,饿得没有力气了。有些人,亲人去了,会用些稻草掩盖一二;有些人直接麻木地站起来继续前行。没有人关注那些,因为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到几时。“秦大哥,你吃,我不吃了,我今天不饿。”趁人不备,秦邵再次给韩瑾蓉压缩饼干的时候,小姑娘怎么也不肯接。“让你吃就快点吃!你信不信你不吃我就扔你到这?你就是想死,在这里死,你知道会是什么样情况!”秦邵看着小姑娘乱糟糟头发,因吃不饱已经有些消瘦的身体,很不耐烦地威胁道。前世做舔狗太长时间,结果还是被女朋友耍弄,他现在对女人这种生物其实没有太多耐心。只是这韩瑾蓉倒是好脾气,自己冲他发火威胁,她不仅不生气,还满脸歉疚感激,弄得他有火无处可发。这姑娘估计是觉得吃食太少,不舍得吃,其实也是一片好心。秦邵虽然因为自己前女友对女人有些看法,但还是会维持男子应有风度,不一杆子打死所有女性。那样跟怨妇有何区别?秦邵也很懊恼,求生系统每天提供的压缩饼干也就三大块,让人饿不死的量。匀给韩瑾蓉些,两人也就垫个肚子。只能路上多烧些热水来喝,混个肚圆。只是天热走路出汗,那些喝下去的水很快就蒸发,身体很容易再次饥饿。路上饥民越来越多,吃食越来越少。韩瑾蓉担心秦邵的粮食早晚吃完,她每天吃的很少,这几天甚至拒绝再吃。秦邵威胁的话,让韩瑾蓉打了个冷战,讪讪地接过压缩饼干塞入嘴中。难民中良莠不齐,有良民,也有囚犯,甚至还有一些歹徒。他们亲眼见到一些落单的女人被某个不明的男人拉到树丛中,发出惨叫。秦邵遇到一次,几脚就踢飞了那个瘦骨嶙峋的歹徒。。只是过两天,还是在路边看到那个女人的尸体,面黄肌瘦,显然是饿死的。韩瑾蓉看到惊叫出声,然后眼泪汪汪地将女人摊开的衣服拉上。胸腔被堵得难受,秦邵觉得自己已经麻木,可是内心还是有些躁动。顺手在旁边弄些稻草,给女人盖上。这日他们走过一村庄,村子稍微偏僻一些,还未遭到义军的侵袭。只是村中的村民和富户已经逃离。难民在村中富户家里发现了没有来得及带走的粮食,纷纷哄抢。秦邵和韩瑾蓉也弄到一些大米和几个萝卜,甚至在一户的房梁上发现了一小块腊肉。他们刚把吃食偷偷塞进背包里,外面就传来一阵打斗声。两人出来,发现是一群人正在抢几代麦子。在乱世,这些犹如奢侈品,自然会引起哄抢。加入哄抢的有亡命之徒,还有一些颤巍巍的老人,个个眼神发狠,随时想至对方于死地。乱世中,能活下来的,有几个是善类?想起敢死营中自己送水、在自己落难时却抢自己食物的老人。秦邵不再犹豫,带着韩瑾蓉,两人快速逃离乱斗现场。他们在一处河溪处停下,这里距离官道不远,人也不多。抢到食物的人不少开始生火做饭。秦邵拿出净水装置过滤了一些水倒入砂锅内。韩瑾蓉利落地拿来几块砖支起砂锅,将米淘净,水开下锅,切入洗好的腊肉和萝卜放入,小火慢炖二十分钟左右,香味扑鼻而来。秦邵禁不住眨巴眨巴嘴,好久没吃过像样一点的东西了,这日子真够悲催的!虽然穿着粗布分不出男女的褐色衣服,头发乱糟糟,脸上也故意弄得脏脏。但韩瑾蓉动作利落干净,做饭十分讲究。“你经常在家做饭?”秦邵送韩瑾蓉回家,根据他们家的宅院,应该是高门大户,至少是当地大户。没想到她灶上的功夫这样的好。他对古代女子不是很了解,总觉得贵族女子应该不用干家务。毕竟在现代,很多女人稍微赚点钱,就说要独立,脱离厨房什么的。自己每天牛一样上班,回家还要给逛街回家女友做饭,最后还被抱怨自己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自己当时真是太憨了!想想还是这古代女子贤惠。“祖母说我们虽然算是大家女子,但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不仅要懂得读书识字,还要有灶上功夫,这样才能在夫家……”韩瑾蓉有些说不下去了,眼睛有些潮湿。秦邵没继续再问。每个人都有隐秘的过往,既然不愿意说,那说明伤疤还未愈合。等真正愈合了,就能谈笑风生谈及过往。就比如自己现在想起当初更女友分手痛苦日子,觉得就是无病呻吟,自找不痛快。“秦大哥,听说咱们会经过德安府,我……我舅舅是就在德安府,到时候将我送到那里就可以了,你……你到时也好轻装上路去安陆州。”韩瑾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