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秦邵在京山已经安家大半月时间。州衙的差事其实就是些每日巡逻、查看粮库等体力活,他带了十人小班。低下人看他为人很是大方,待底下人温和,身手也相当了得,自然没人敢挑衅不满,倒是经常夸他侠义之风。还有一些其他班组的人知道这秦都头得了赏赐,经常分于属下,不少人甚至托关系想入他这个班次。秦邵只是笑笑不做回应。这日他刚到县衙,就有衙役说鲁县令找他。秦邵惊异那鲁县令找自己什么事。自从他到了这县衙之后,那鲁县令并未曾再召见他。毕竟自己跟他身份悬殊,他一官,自己一底层衙役,根本就不在一个圈层。那鲁县令当初用自己,也只是觉得自己还有些功夫。如今外面流民未散,响马贼寇还时而猖獗,他这样的人留着还有用,也只是有用而已。不知单独召见自己,所为何事?“拜见大人!”秦邵进门喊道。“秦邵,进来,不必多礼!这里的差事可曾适应?”鲁廉献笑道,随意地坐在椅子上。“谢大人,还算可以。”秦邵笑道。“秦邵,我知道你身手不错,还读过书,你当个差役着实委屈于你,有贱民才会愿意当衙役混口饭吃。“不过你年纪不大,如今这乱世,谁还曾有闲心读书,只能等时局稳定下来,如你不想做这差役想读书也成。我定会为举荐好老师。”“只京山如今缺人,不瞒想说,吾等已得到消息,响马寇要来回马枪,有可能再次对安陆州动手,现如今在整个安陆能有用之人基本都被编入壮班巡逻,以保安陆周全。”“这些时日你操练那些衙役,本官看很是有一套,看来吾真是没有看走眼!”“我将你编入壮班,并未给你分发差役衣服,俸禄照发,你只管干,有成绩我自会将你功劳上报。兴王爷和方知府最喜文武双全之人。”鲁廉献热切地说道。秦邵有些无语。其实这些日子他对他们那个小班队的操练,也就是集和了前世一些队伍上的训练方法。早上晨练、跑步,练练拳术,原因是大家精神不济,并且早上那会儿还有些微凉。不想这鲁县令竟然觉得他是教大家什么了不得的功夫。“感谢大人知遇之恩!”秦邵拱手感谢。他是工科男,历史研究不多,以前看电视电影中的锦衣卫觉得很是牛鼻,觉得那些手持钢刀的衙役也是一样。没想到这大明的衙役地位如此低下,竟然受那些酸臭文人那么敌视!不过大明文官酸臭矫情确实是世代闻名的!他自己目前还没想过科举,主要是对这明代科举还不是很清楚。当衙役也只是有个过渡。前些日子韩瑾蓉说除了壮班外,所有衙役不能参加科举,并且三代之内都不能。老朱这是卸磨杀驴,真够他娘毒的!自己无所谓,如果牵扯后代确实是个问题!这鲁县令能为自己考虑这些,这人还算可交。“对了,我今天找你来不仅仅是说上面那些问题!州府那边最近召集我们过去也是讨论抵抗贼寇问题,要求县衙及全城纠集一切能纠集的力量预防,扩大能参展的人数!”“咱们这里的青壮年基本都遍如队伍中,目前有四百人,还是不够,兴王爷和方知府给我们的任务是六百人!”“这他娘太难为人了,明日我让步快那边搜集六十岁以下名单!你去县衙牢房里看看那些罪犯,看有无可用之人,拳脚还可以的,也一并拉出来,编入你的编组!”奶奶的,连牢房人也要放出来用,看来确实是真需要人!怪不得不得这人在大街上看到自己就开始招揽!……秦邵带人到牢房挑人。低矮的房屋,地上是潮湿的稻草,散发出让人作呕的气味。“秦都头,人都在这边,年轻身体还算健壮的有十几个,你看看有您需要的没?”班房说道。秦邵这次带了五个人前来挑人。那些犯人应该是了解了情况,一个个跃跃欲试,谁不想出去自由呢?秦邵来之前,已经去看了卷宗,了解了里面关押犯人的情况。虽然身强力壮很重要,但人品良性更重要。烧杀抢掠无恶不赦那种,万一到时候心生异端,防不胜防。他根据自己查找的资料,已经拟取了一个名单,将那些人一一叫出来,查看身状况及伸手。选了十多人出列,让人将那些人带出去。临走之时,却看到一瘦削人员疯狂地捶打牢门。“这是什么罪行之人?”秦邵看那人蓬头垢面,身上带着锁链。这座监狱之人,最多也就是抢掠盗贼之人。安陆州罪行很严,故意杀人一般死型!这人带着这样的牢链,不知道是什么罪行。秦邵看那人蓬头垢面,身上带着锁链。这座监狱之人,最多也就是抢掠盗贼之人。安陆州罪行很严,故意杀人一般死型!这人带着这样的牢链,不知道是什么罪行。“这是隔壁县流放过来的罪犯,名为王寅,与人打架打死了人!这厮性格暴戾,经常与犯人斗殴,下手极很,只能将其单独关押,饿了些时日,想不到还如此精神。”那班房说道。王寅?秦邵楞了下,昨天查看卷宗的时候,倒是对这名字很是熟悉。王寅,丰乐县人,父母早亡,随哥嫂生活。与哥嫂关系不睦,时常流落街头。因与一富家子发生矛盾,对方欺辱于他,暴怒之下,失手将对方打死。本应当偿命,丰乐县令怜其年少可怜,且对方欺辱在先,发配至京山,永生不得归故里。秦邵当时看的时候,就觉得此人可怜,本是正当防卫,不想防卫过当,却给自己带来牢狱之灾,真是可怜。只是这人脾气太暴,恐不好管束。只是如今想来,年少流落街头,如脾气柔和,不定能堪活下来,说到底是个可怜之人而已。“都头用我,我拳脚……功夫厉害,愿意一起保城!”那王寅看秦邵看向自己,立即歇斯底里喊道。秦邵想此人能反抗强权富家子,不委曲求全,也算大男儿之气!如今落得这样情况,就是暴戾,也是形势所逼,不免有了怜惜之意!“为他除镣铐,放他出来梳洗!”秦邵吩咐道。班房有些迟疑,没想到秦邵会用此人。“鲁县令命我来选人,你有异议?”秦邵冷声说道。班房连说不敢,匆忙叫人那钥匙开锁链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