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怎么样?”见到沈垂川回来了,汪建坤直接扑了过去。“四哥。”沈垂川张了张嘴,最终恨恨的叹了口气道:“带上来。”搞不清楚状况的汪建坤眉头紧蹙。而在看到手下带进来的人之后,眉头更是皱成了一团。面前这个年轻人,很是眼熟,好像从那见过,但汪建坤却一时又想不起来。“老五,他是?”沈垂川恶狠狠的看了这书生一眼,而后从怀中掏出画像递给了汪建坤。接过画像看了看,又看了看面前这踹踹不安的年轻人。汪建坤的眼睛逐渐瞪得老大。面前这人,不正是他们苦苦找寻的王家嫡子王怡景吗?汪建坤傻眼了。“老五,这到底怎么一回事?”“你问他吧,这些世家子,忒不是东西了。”沈垂川骂了一句之后,扭头就走。看着好兄弟的背影,汪建坤追问起了王怡景。等到听完这位王家嫡子的讲述之后,汪建坤气的恨不得令人将他拿下去好好收拾一通。为了找这群人,他们可谓是吃尽了苦头,镇抚司更是不停派人来催,结果这群该死的世家子居然是主动躲起来的。汪建坤这个恨啊。他咬牙切齿的样子,看的王怡景连头都不敢抬。也就幸好汪建坤没有失去理智,要不然,王怡景定有一番苦头吃。令人暂时将这该死的世家子压下去之后,汪建坤连忙将来龙去脉报告给了万朝均。收到信之后,万朝均也是哭笑不得,要不是笔迹的确是汪建坤的,他都不敢相信,这些世家子居然会做出这么扯淡的事情来。李承乾知晓真相之后,恼怒的同时也是哭笑不得。这些世家子都是青年才俊,换句话说,他们和李承乾同龄,都是十六七岁。本来正处在青春期,再加上在长安一天吃香的喝辣的,突然让他们去灵州,这些人心里自然不太愿意。况且,长安各世家其实都是沾亲带故的,当初李承乾杀了崔玉生,这些人可一直都是很害怕的。再加上之前李承乾和世族的关系很僵硬,大家一直被灌输的,就是太子不是好人。如今虽然风向突变,但他们心里对李承乾的印象并不算好。就如后世一般,哪怕都21世纪了,但仍旧有许多人对我天朝抱有偏见误解,这就是固化思维。这些世家子怕来到灵州之后,稍有不慎就被李承乾咔嚓了。他们本来就提心吊胆喘喘不安的。而在走到半路之后,李承乾在灵州又是推行新政又是推行新税法的。将一些商人和大族得罪的死死的,在人家口中,李承乾的形象自然就更加吓人了。自长安至灵州这一路上,客商无数。他们口中的李承乾,那简直是比夏桀还要夏桀。于是,这些年轻的世家子们彻底害怕了。脑袋一热,就直接跑回了长安。长安是回来了,但若是直接回去,恐怕还会被送往灵州。于是,在王怡景的带头下,这些人索性先藏了起来。为了不早早暴露,他们就时不时的写几封信送回家里。于是,就这样藏了四个多月。害得李承乾,因为他们可是没少费心思。“传令给长安,将这些大少爷们完完整整的给各家送回去,再给各家带句话,孤仍旧视他们为肱骨之臣,这人就不用再派了。”李承乾压着火气道。命令很快就传到了长安,沈垂川亲自将王怡景送回了王家。看到失踪许久的嫡子,王硅可谓是老泪纵横。他本来以前有好几个儿子,但当初因为得罪杨广,全都被砍了脑袋,也就王硅在终南山躲过了一劫。后来辛苦许久,才有了王怡景。这是真正的老来得子,虽然之后又生了几个儿子,但分量最重的,还是这嫡子。知晓他消失之后,王硅可谓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如今人终于回来了,王硅抱着就是一通痛哭。看着年迈的老父亲,王怡景害怕的动都不敢动。“王大人,殿下说了,他任视你为肱骨之臣,但这人,就不用再去灵州了。”沈垂川口气生硬,撂下一句话后匆匆离去。一看他这样子,王硅就知道这背后有事。对着爱子一通追问之后,王硅直接气的破口大骂。最终,一直将王怡景揍的起不来之后,他才勉强出了一口气。像王怡景这还算是好的,卢家范家派的都是旁系,那处罚起来更是严厉,要么被打的没了人样,要么直接被赶出了家族。但不管如何,现在事情是已经没办法挽回了。众人只得备足了礼物,派人前往灵州赔罪。而这一出闹剧,也给李承乾提了个醒。灵州现在军政自成体系,而如何补充新鲜血液,却一直没拿个章程出来。这么下去不是个事。李承乾想了几日之后,将目光放在了已经关闭的招贤馆身上。过了半月之后,招贤馆的牌子被取下,挂上了灵州政务书院的牌匾。而后,在李承乾的授意下,魏征以政务书院祭酒的身份,颁布了一道招生令。此令一出,迅速在灵州引起了不小的反响。入学三年,毕业之后便可分配公职,这就等于是直接出仕啊。这等好事,让灵州只要是读书识字的,全都跟闻到了腐味的苍蝇一般,直接扑向了政务书院。如今灵州各级衙门都不算太缺人,所以这政务书院第一期只招三百人。为了选出真正的人才,李承乾设立了三试制度。初试为四书五经,以此来做个基本的筛选。复试考策令,以此来考察出各人的能力。终试为面试,以此遴选出佼佼者。这三轮考试,被称为公试,也有人称之为灵州科举。许多普通百姓寒门,纷纷视这次招生为鲤鱼跃龙门的好机会。短短七日,报名者便达到了三千余人。李承乾都没有想到,如今灵州居然有这么多的读书人。惊讶之余,倒是又给他提了个醒。十年育木,百年育人。如今大方向已经步入正轨了,是时候该彻底刨一刨世家的根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