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今天,明日就是贞观九年了。一眨眼,他和姜熙月也成亲四年了。四年来,姜熙月一直未有身孕,也怪不得她自从知晓武则天有了身孕之后,总是唉声叹气。李承乾对此也是纳闷。他耕耘的也算频繁也算卖力,但就是没什么用。要不是孙思邈说他和姜熙月没什么问题,李承乾还真的要怀疑他是不是有隐疾。没问题,但就是怀不上。这是个很奇怪的事情。孙思邈身为道家大牛,很多年都没有算过卦卜过术了,但是为了李承乾,他特地破了一次戒。根据卦象,孙思邈拍着胸脯保证说,今年一定能成,并且还说,之所以迟迟未有身孕,就是因为龙气还未饱满,等到龙气饱满之后,出世必是一代圣君。好家伙,一个卦象,又能算出什么时候怀孕,又能算出男女,还能算出是一代圣君,这又等于算出了李承乾一定能登基,孙思邈虽然名气很大,但上来就这么玄乎,李承乾也不知道该不该信他。胡思乱想一通之后,李承乾照着镜子,淡淡道:“青雀倒是好福气,你可令人送去礼物了?”“送去了,还都挑的好东西。”姜熙月的语气有点幽怨。也不知道她是因为嫉妒,还是因为不愿意给武则天送礼。李承乾见她愁眉苦脸的样子,淡淡一笑:“行了,你这副表情,让皇祖父看到了,又该不满了。”姜熙月叹了口气,随即强摆出了一副笑容。强颜欢笑,也就是如此了。李承乾摇摇头。说话的功夫,胡女官也给姜熙月上好了妆容,确定没什么失礼之处啊,两人便准备进宫。刚准备出门,朴二郎就进来在李承乾耳边一阵低语。“人呢?”“在府外候着,可要奴婢先打发走他?”朴二郎小声问道。李承乾想了想,转身对着姜熙月道:“你先进宫,给祖父说一声,就说临时有要事,随后就到,让祖父见谅。”一听要独自进宫,姜熙月面色更苦,看了李承乾两眼后,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书房内。为了不弄皱刚刚收拾好的衣服,李承乾所幸也不坐了,背着手站在窗户前,看着群星闪烁的星空。今天的夜空很亮,月亮又大又圆,后世的父母也不知道如何了。李承乾突然惆怅了起来。唉...“太子殿下何故叹气?”突然响起的声音,令李承乾小小的心惊了一下。虽然知道薛延陀是蛮夷之地,但朴二郎怎么也没想到,这薛延陀人居然如此不讲礼数,不老老实实行礼就算了,还敢上来就问李承乾,好大的胆子。“大胆,还不跪下行礼。”朴二郎瞪着眼道。乙失钵淡淡一笑,虽然知道行礼不用跪,但他还是跪了。“薛延陀下臣,参见太子殿下。”“叩首。”朴二郎仍旧气不过道。乙失钵依旧没说什么,老老实实的磕下了脑袋。朴二郎这次勉强出了一口气。李承乾看着乙失钵,淡淡道:“起来吧,正逢佳节,你不在薛延陀老老实实的过节,跑到灵州来见孤作甚?”乙失钵起身拍了拍衣服,而后突然又莫名其妙的跪下。这次跪下,他还行了正拜大礼。这等莫名其妙的操作,不仅搞得朴二郎一头雾水,李承乾也是看不懂这人什么意思。“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跟孤拜个早年要赏钱?”李承乾的笑话讲的越来越熟练,听得朴二郎下意识的就笑出了声。瞥了眼心腹内侍之后,李承乾饶有兴致的看向了乙失钵。“回太子殿下,下臣,是来告罪的。”一听这话,李承乾就明白了。看来夷男这一次,是被吓到了啊。“好胆!”听到李承乾暴怒的声音,门口的房遗爱立马带人冲了进来,看到跪在地上的乙失钵之后,直接拔出了刀。李承乾面色冷淡,仿佛下一秒就会令人砍下他的脑袋。这也算是生死关头了,但乙失钵的确是不容小觑,他眼中没有一丝惧意,哪怕就是和李承乾对视,眼神也未有一丝闪躲。前来告罪还一副坦坦****之色,此人有点意思。“既然前来告罪,那就是知道勃利哥当初袭击过孤了,在大唐,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勃利哥身为夷男的下属,按规矩,夷男也该治罪,要是告罪,夷男该亲自来灵州,如今打发个你这种无名小卒来,孤看,他是没有一点告罪的心啊。”李承乾冷冷道。“殿下见谅,今日草原大雪,我家大汗卧病在床,实在是下不了地。”乙失钵仍旧不紧不慢道。“既然下不了地,那就让他老老实实躺着吧,等到年节过后,孤亲自带兵去探望他。”李承乾说完,给了房遗爱一个脸色。两个侍卫立马上前,一人架住他一个胳膊,作势就要往外拉。乙失钵没想到李承乾这么不好对付,当即也不敢在玩名士的那一套了,直接道:“太子殿下,勃利部袭击殿下之事,我薛延陀的确是不知晓,要不然,怎敢收留这等狼子野心之辈为了给殿下赔礼,我家可汗更是将各部落搜刮一空,备下了十万钱,还请殿下明鉴。”李承乾没想到夷男这么大方,当即又给了房遗爱一个眼神。被两个侍卫松开之后,乙失钵连忙接着道:“袭击殿下之事,我等也是才从灵州一商人口中得知,殿下若是不信,可将此人叫来。”看着乙失钵着急的样子,李承乾眼底闪过一丝玩味。人是他派去的,具体什么情况他那会不知道。“钱孤收下了,但这告罪就免了,在大唐,不论知不知晓,参不参与,只要和谋逆之人有所牵连,那皆是难逃一死,你也不用多费口舌了,回去吧。”李承乾如此不讲理,令乙失钵心里一阵绝望。李世民如此一个讲理之人,是怎么生出这种不讲理的儿子的?乙失钵着实是想不明白。但想不明白归想不明白,这事还得办,他如果就这么回去了,有何脸面面对夷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