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李承乾起身,看着二人正色道:“到了地方之后,要约束好部下士卒,不得违纪,更不得骚扰百姓。”“你们两军是朕从灵州带来的,在其他人眼里,你们是朕的亲军是朕的嫡系,你们代表着朕的脸面。”“想看朕丢脸,想看你们好戏的人,大有人在。”“你们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不用其他人多言,朕也定然严惩不贷,明白吗?”罗明和拓跋宏点点头,凝重道:“诺,臣明白。”说完,拓跋宏又十分认真的补了一句道:“陛下放心,飞熊军要是给您丢了脸,我把脑袋拧下来给您当夜壶。”“你脑袋太小了,当夜壶可盛不下。”说笑完,李承乾倒了三杯茶道:“来,以茶代酒,朕给你们饯行。”“谢陛下。”两人接过,十分豪迈的一饮而尽。这时,自外殿进来了两个太监,二人双手越过头顶,托举着一柄长剑。此剑通体黝黑,一看就不是俗物。“这是朕特地令将作监铸造的。”李承乾抽出剑身,乍然间寒光四起。“此剑,今日赐予你二人,朕希望你二人有一天也能成为所向披靡的利剑。”三言两语,将拓跋宏和罗明说的那是热血沸腾。两人跪地叩首,行大礼道:“愿为陛下效死。”李承乾爽快一笑,亲手扶起二人。“行了,去吧,时辰也不早了,尽早动身。”“陛下保重。”拓跋宏干脆利落的行礼,罗明则显的纠结了些。“怎么?还有事?”看出了罗明的欲言又止,李承乾主动问道。“臣……臣……”嘴张了又张,罗明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城内,北大营。段志玄的情绪不太高,独自一人饮着闷酒。哐当~副将推开门进来道:“将军,飞熊军和神策军开拔了,枢密院刚刚差人来,令咱们移驻城外大营。”段志玄咂咂嘴,无精打采道:“那你就去安排吧。”副将点点头,看着段志玄又将酒盏满上,好心提醒道:“将军,少喝点吧。”唉…段志玄没听劝,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副将暗叹一口气,转身正准备走时,突听身后道:“你说我跟程咬金那老东西比差啥了?陛下怎么就不考虑考虑我呢?”副将转身坐下,宽慰道:“镇东道不是还没定下来吗?将军还是有机会的。”呵呵,苦涩一笑,段志玄悠悠道:“镇东道已经定下来了,散朝之后,陛下就传令给枢密院了,估摸着旨意现在已经发出去了。”“啊!”副将愕然道:“是谁啊?”段志玄又饮一口,咂咂嘴道:“薛万彻。”听到这名字,副将面露疑惑之色,在脑中认真的想了想朝中姓薛的人后,恍然大悟道:“可是安东军的那位主将?”“除了他还能是谁。”段志玄晃晃脑袋,不甘道:“你说说,咱们都是跟着太上皇杀出来的,要论跟陛下得关系,咱怎么着也比那薛万彻近乎多了吧?”“先不说那薛万彻原先是隐太子的人,就说玄武门的时候,这小子带人攻打秦王府,杀了多少人?”“你说说,陛下怎么对他就能如此信重呢?就这么信不过咱们这些老叔父吗?当初见到咱还叔父长叔父短的呢,怎么现在就……”副将越听越不妥,连忙低声打断道:“算了吧将军,之后肯定还要增设行军副总管的,只要咱们京卫军一直驻守在京城的话,以您的资历,到时肯定没啥问题。”哼!本来是好心劝说,没想到段志玄听到之后,直接拍桌而起大声嚷嚷道:“那咱岂不是成了给程咬金那老东西打下手的了?我跟着陛下得时候,他还在瓦岗寨当皇帝呢,现在……”“哎呀呀将军!”副将急了,也顾不上什么上下尊卑,起身就捂住了段志玄得嘴:“将军,不能说不能说啊。”一丝酒意上头的段志玄立马清醒了过来,推开副将,低声嘟囔了两句之后,又不甘心的坐了下来。这时,门口的亲兵又进来道:“将军,卢国公府来人了,说是卢国公在府中设宴,晚上请您去喝酒。”这是要摆升官酒了,一想到程咬金得意的嘴脸,段志玄就气不打一处来道:“去去去,回了去,就说我军务繁忙,抽不开身。”“诺。”亲兵行了一礼转身就走,没曾想左脚刚迈过门槛,就听段志玄又改了主意:“等等,告诉卢家的人,就说我晚上准时到。”“将军,那移驻?”“这事你看着就行了。”段志玄挥挥手,打断副将道:“我倒要去看看程咬金这老东西能有多得意,要不是之前他故意坑我,那就是我跟陛下去灵州,今天说不定这直隶行军道……”越说越心烦,段志玄烦躁的轻拍桌子道:“算了算了,说这些没意思,你下去办事吧。”副将苦笑的摇摇头。……眼瞅着就要入冬了,所以天也黑的越来越早。酉时刚到没多久,太阳就不见了踪影。程家今天晚上很热闹,升官发财乃是人生大喜,程咬金整整一天都乐的合不拢嘴。段志玄到了之后,看到程咬金这副笑眯眯的嘴脸,那是一通羡慕嫉妒恨,不过也就是一会的功夫,在几杯酒下肚之后,他便和程咬金等人勾肩搭背了起来。程府喧嚣声不断,一直折腾到了后半夜,众人才逐渐散去。侯君集今天虽说是不请自来,但也玩的尽了兴。酒水在肚子里晃**来晃**去,上了马车之后,侯君集便将头从窗户伸出开始吐,这一吐,便一直吐到了家门口。肚子虽然说吐的啥都没有了,但脑袋却是清醒了一些。“老爷,慢点。”管家将侯君集扶下马车,在耳边小声道:“老爷,直隶布政使张大人等了您一晚上了,不管小的说什么,他就是不走,说什么都要见您一面。”直隶布政使?侯君集一时没反应过来。“就是张山,原先京畿府的府尹。”管家给解释了一下。“是他啊。”侯君集这才想起来:“他找老夫干嘛。”“这……”管家摇了摇头。“走,去看看去。”……从下午登门,一直等到现在,张山那是已经困到了极致。侯君集要是再不回来,他怕是都要熬不住睡过去了。不过万幸,这人终于是被他等到了。“候大人。”侯君集摇摇晃晃的进来,张山连忙起身扶住了他的另一只胳膊。嗝~满嘴的酒气,熏得张山差点没吐出来。坐在椅子上,侯君集眼睛睁也不睁道:“张……张大人,你…你见本官有何事啊?”张山看了眼管家不说话,等了半天没声音,侯君集睁开眼睛,随即便让管家先出去。待没有闲杂人等之后,张山凑到侯君集身前,带着三分谦卑七分谄媚道:“侯…候大人,在下寒门出身,自小家里穷的都揭不开锅,为官这些年,我也是两袖清风,家里虽不说家徒四壁……”张山哭起了穷,说的侯君集脑袋生疼,不耐烦的打断他道:“有……有话你就直说,是…是想跟本官借钱?”张山讨好般的笑道:“大人,下官不借钱,下官的意思,是…是……那两万银元能不能还给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