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珏兴冲冲地跑进云秀的房间。谢勋正抓着丁文山的胳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丁统领,你一定要叫带刀卫的兄弟救本世子的大哥啊!”“父亲最喜欢大哥,若是知道本世子把人弄丢了,肯定饶不了本世子!”丁文山差点儿骂娘。他衣服都脱了,却被谢勋派去的小厮硬踹开房门,一身肉被那小厮看了个完全不说,他一肚子的火气没处撒,简直要爆。你她娘的以为带刀卫是给你谢家设的,还救你大哥!丁文山窝着一肚子火,口气自然也就不怎么好,“不是我不肯帮世子你,主要我也就是个副统领,调动带刀卫,我实在做不了主啊!”“做不了主,你杵这儿干什么,占地儿吗?”楚珏一胳膊肘捅开碍事的丁文山,手搭在谢勋的肩膀上,“勋哥,小弟来了。小弟带五城兵马司的人跟你干,你就说咋干吧?”有了上次跟着谢勋去西市的甜头,楚珏巴不得谢勋再领着他们去干一票大的。丁文山被楚珏数落地面皮涨红,忍不住出馊主意。“我虽然不能调动带刀卫,但是世子您可以去求皇上啊……皇上那么恩宠谢家,肯定会下旨的。”谢勋一副醍醐灌顶的仰头,“对啊。本世子怎么把皇上忘了呢!本世子这就进宫。”谢勋一边往外走,一边叮嘱楚珏,“你给本世子好好审云秀那骚娘们,不交代把本世子大哥弄哪儿去了,就割了她的舌头!”楚珏高声回应,“勋哥,你就放心吧,小弟一定让那云秀从实招来。”五城兵马虽然不如刑部和大理寺那样有审讯经验,可他楚珏会很多花样,不信撬不开那娘们的嘴。丁文山望着谢勋离去的背影,暗暗冷笑。去吧,皇上肯定会很乐意见到你的!谢勋身上今儿正好带着自由出入宫廷的特赐令牌。原本谢尚书把这个给他,只是怕他在宫里值夜班,万一发生紧急状况,毕竟又多了个裹乱的长子。没想到还真用上了。高贵妃的风华宫。宽大奢华的罗汉床账内,半赤的皇帝眉心皱地死紧。“你说什么?谢勋在外面哭地死去活来地求见朕?”谢勋的身份特殊,看守内宫门的管事太监不敢怠慢,赶紧来禀报。“皇上……”高贵妃伸出胳膊搂住皇帝的脖子,在皇帝的耳边轻轻地吐着气息。“夜深了,咱们别管什么谢勋,李勋的,赶紧安歇吧。”“对啊,皇上,臣妾今儿新学了一首曲子,等着演奏给皇上听呢。”淑妃手指在皇帝的胳膊上轻点着,仿佛在弹琴似的。皇帝有些心动。“皇上,不好了!谢世子哭着闯进来了!”殿门外,管事太监惊慌地喊。“娘的!”皇帝怒骂一声,推开高贵妃姑侄俩,披衣下了床。安顺赶紧上前伺候。皇帝一边穿衣,一边问,“究竟怎么回事?”那纨绔最好有天大的理由,否则他一定要把那纨绔拖出去,狠狠打一顿板子,让他三个月玩不了女人!“好像是谢大少爷在花楼丢了。”皇帝皱眉,“今儿他们不是应该在宫里当值吗?怎么跑去逛花楼了?”问题是,逛的人还是谢加那个庶子!不是说那庶子动心忍性,二十二年不近女色吗?怎么回到京城,逛起花楼来?“大概是经不起京城花花世界的蛊惑吧。”安顺也甚是疑惑,又把听到的消息继续禀报。“听说一开始是谢大少爷好心帮谢世子代夜班,碰到丁副统领,丁副统领给谢大少设宴洗尘,就让人顶了谢大少的班。洗尘宴的地点选在了万春楼……”“又是那个丁文山!”皇帝从鼻孔里哼一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总给朕惹麻烦。”上次月灵宫的事情后来皇帝查明白了,知道是丁文山的手笔。要不是看在他还有几分用处的份儿上,加之他不想那件事再闹大,他哪里会继续留丁文山在身边?“明儿调他去戍边。”皇帝一怒,就决定了丁文山的未来,“调去北三镇吧。”安顺暗暗咋舌,北三镇可正在打仗呢,又是在谢三爷手下,这次那丁文山是真地惹毛了皇上。“皇上调走了丁副统领,由谁来补缺?”皇帝也有些犯愁。带刀卫的人,武艺都还不错,但大多性子不够圆滑,跟木头桩子似的。“这个问题明儿再说。”皇帝肚子里有火没撒出来,脑子有些昏,思考不了太多事情。皇帝刚走出寝殿,一个人就扑到了他的面前。“皇上,您快救救臣的大哥吧!”皇帝没去扶趴跪在地上的谢勋,只用脚尖顶起谢勋的脑袋。“你不是很讨厌你那个庶出大哥吗?他死了,你不是应该更高兴吗?”谢勋做贼般看了看殿门口的带刀卫和宫女太监,爬起来,手掩着嘴,凑皇帝耳朵边。“皇上,您小声点儿啊!臣自然是巴不得那庶出大哥死在外面才好,可该做的戏还是要做的嘛。不然让父亲知道,会打死臣的。那老家伙有多疼庶长子,皇上您知道的。”原来是做戏啊!可你他娘的为什么非要闯朕妃子的寝殿,不知道朕忙着吗?皇帝还是窝火的很,板着脸斜眼瞥谢勋,“要找人,你回镇国公府拉人去街上找呗,找朕干什么?”“臣不敢回去见父亲。”谢勋一副怂相,觍着脸冲皇帝拱手,作揖,“皇上,您把带刀卫借给臣几百人呗,不然羽林卫也行。宫里的人武功高强,关键是,他们不是谢府的人,救人的时候肯定不会太卖力……”皇帝无语掩面。这纨绔,竟然跟他说羽林卫和带刀卫的人办事不卖力……“皇上,求求您了,把人借给臣用一用吧。就在臣的父亲面前演演戏而已。”谢勋双手合十,不停地拜着。皇帝扶额。这货,要是不借给他人,多半要一直闹腾下去。贵妃和淑妃还在寝殿里等着……“你给朕悠着点儿,把天捅出窟窿,朕打烂你的屁股。”丢了块儿玉佩给谢勋。谢勋乐颠儿地接住,冲旁边立着的带刀侍卫吆喝一声,“兄弟,走,跟本世子干大事去!”“敢劫本世子的大哥,那些人是想死吗?今晚京城的人,都别想睡觉了!”看着谢勋大摇大摆离去的背影,皇帝有些忧心起来。“安顺,朕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安顺暗暗撇嘴。皇上,您遇上谢世子,似乎就没做对过事情。安顺特想问一句,把羽林卫的调兵令牌给那个不着调的大纨绔,皇上您脑子是不是被谢大纨绔带地秀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