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弄到谢勋新研制的利器,就好了。”王昆捻须沉吟。秦州一战,谢勋靠着名为炸药的利器,打地西南候落花流水,荣获“杀神”称号的消息已经传到建康。王昆也曾怀疑过那炸药的真实性,却还是不免生了觊觎之心。“父亲,要不派些人去寿春?万一捡着漏呢?”滁州先生皱着眉心没说话。活了那么大年纪,他还从没惧怕过谁,就连平南王,他也只觉地是个劲敌而已,再厉害,终有办法将其打败,唯有谢勋,他总有种不安的感觉。滁州先生不仅深谙儒道,更通晓测算之术,听到关于谢勋的传闻多了,滁州先生就为谢勋算了一卦,卦象显示,这个叫谢勋的年轻人早就该死了。结果谢勋不但活地好好的,还占了甘州和秦州。滁州先生还是第一次失算,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仿佛那个叫谢勋的年轻人跳出了这个世界的规则。能跳出测算规则的人,自古只有真龙天子!这样的认知让滁州先生忐忑不安。倘若有真龙天子存在,他和族人忙忙碌碌又是为的什么?“先不要去碰谢勋,专心对付平南王要紧。”滁州先生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既然那个叫谢勋的年轻人是个未可知,他就先把握住可知的。王昆有些不甘心,那可是能让新兵蛋子以一敌百的神兵利器啊!父亲大人有命,他不敢违抗......滁州先生对炸药不感兴趣,却有人做梦都在琢磨怎么能弄来炸药!“父亲,你就给谢侯爷写信试试呗~”成义侯的长子田衡追着父亲田慶的屁股后面喋喋请求,“平南王说话就能**平南疆,万一平南王调转矛头来攻蜀地,咱们蜀地的人马又大多牺牲在九泉了,蜀地危矣!”自从谢勋研制出利器炸药的消息传入蜀地,这个大儿子就跟着了魔般,见面就央求他写信给谢勋,或厚着脸皮讨要或者出钱买,反正就是要把炸药搞来蜀地。“小畜生,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肚子里的花花肠子!”田慶吹胡子瞪大儿子,“老子看你是见中原大乱,就生了争霸天下的心思吧。”被父亲拆穿了心思,田大公子没有丝毫不自在,反而笑着问田慶,“父亲难道不想吗?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眼见父亲沉了脸,田大公子赶紧纠正用词,“父亲不想解救天下百姓于水深火热吗?”“想。”田慶答地毫不犹豫。行伍之人,本就有守卫百姓的责任,尤其在九泉和北疆见识过谢勋叔侄俩为百姓毅然赴死的悲壮,听闻北蛮子打进洛阳时,他恨不得立即带兵去洛阳驰援。可蜀地的兵马所剩不多,还要留着守卫蜀地。田大公子见父亲动心,加大游说力度,“父亲不也说过,无论是寿春的北帝,还是建康的南帝都不配当天下之主吗?”这话田慶确实说过。当知道北帝和南帝都曾弃洛阳城百姓不顾,田慶大骂,“怂包!就这熊样,也好意思当皇帝!”因此,蜀地在田慶的带领下,既不尊北帝,也不理会建康朝廷,赫然成了游离在朝廷统治之外的一块儿地盘。不过,自立为王这件事田慶还真不感兴趣。他就是个武夫,庶务一窍不通,真让他当皇帝,还不把天下搞的乱七八糟?几个儿子倒是在衙门当官,才能却也只够管管州郡,地盘再大些,四处漏风。倒不是他妄自菲薄,他曾私下里问过蜀地的大儒,对他的几个儿子如何评价?结论和他想的一样,尤其长子,大儒更给出了“志大才疏”的评语。“父亲有没有想过或许可以拥立谢侯爷当皇帝?”田慶醍醐灌顶,懊恼地拍一下自己的脑袋,“老子怎么没想到拥立谢老弟啊?”自己不想当皇帝,却可以辅佐够资格的人啊!“这天下之人再没有比谢老弟更适合坐龙椅的了!”田慶赞许地拍了拍大儿子的肩膀,“多亏你小子提醒为父!这次记你一功。”田大公子嘿嘿笑,“谢侯爷是得道者多助,就算没有儿子提醒,父亲早晚也能想到。父亲现在可以写信给谢侯爷了吧?既然蜀地打算拥立谢侯爷,谢侯爷有利器也不该吝啬给蜀地啊?”这次田慶点头了,“你说的对。老子这就写信给谢老弟。”秦州城。谢勋刚送走楚珏,就接到一封从蜀地八百里加急送来的信。看见署名是田慶,谢勋大喜过望。九泉一别后,死里逃生回到甘州,他才知道田慶竟然在没有任何援兵的情况下毅然去了北疆,帮着护送北疆百姓撤离。他早想着写信去蜀地,询问田慶伤势如何?只一直在忙,忘了。田慶信里的内容让谢勋大吃一惊。他再次见识到了这位血性将军的直性子。还从没人敢这样赤果果地把自立说出来!谢勋有些烦恼地挠了两下头,玉虚恰好在,笑问,“又是来问侯爷讨要炸药配方的?”自从炸药一战成名,除了寿春朝廷,大宛女皇也曾亲自写信给谢勋,当然大宛女皇没厚脸皮白要,说愿意花真金白银买,多少金子都行!谢勋当然不能答应!守土利器,岂能轻易给了邻国?交情再深也不行。好在来信的是大宛女皇,而非阿娜依,否则谢勋还真有些为难。他欠阿娜依太多人情!不得不说阿娜依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可惜他们隔着国界线的距离,否则他真要动心了。“成义侯确实想要炸药,不过,他说,他和蜀地全力拥护本侯当皇帝~”谢勋把田慶的信递给了玉虚。玉虚看过后弹着信笺笑,“这位成义侯还真是耿直!有了蜀地的支持,侯爷如虎添翼啊!”平白多了一州支持自己,蜀地物产丰富,将士作战勇猛,谢勋当然大喜过望。“军师觉地平南王解决完南疆,会跑去打蜀地吗?”谢勋问。玉虚摇头,“星象显示,最近的战火在东方。”建康的探子也曾来消息说琅琊王氏已经在备战。谢勋就从没想过蜀地可能会在短时间里陷入战火。“算了,成义侯和蜀地的将士曾救本侯和谢家军于危难,就冲这份人情,这炸药本侯也该给蜀地。”谢勋不喜欢欠人情,炸药的配方不行,成品却是可以的。当天,谢勋就派出一支千人队伍护送足足一百车炸药入蜀。田慶看到足足一百车的炸药,哈哈大笑,“不愧是谢老弟,做事就是大气!这么多炸药,守住蜀地绰绰有余!”田大公子也笑地合不拢嘴,他也没想到谢勋会如此好说话。虽然不是配方,有成品,找匠人总能破解!田大公子趁将炸药收入库房时,悄悄偷出了半车,喜滋滋地去找匠人破解配方,却丧气地发现,根本没有人知道这炸药是如何制成的?成分倒是很容易辨认,可每次着手制造,炸了个天翻地覆,匠人死了百余个,甚至惊动了田慶。田慶知道了大儿子悄悄找人破解炸药的配方,大怒,“这么多炸药还不够你用吗?你捣鼓这些做什么?老子看你个小畜生是想陷老子于不义!”田大公子连说不是,“我就是好奇这么厉害的神器是怎么做成的?父亲不让我做,我不做就是了。”田慶这才熄了怒火,拂袖而去。田二公子等田慶走后,凑到田大公子身边,“大哥,父亲如今一门心思拥立那谢勋,我们该怎么办?”田大公子冷哼一声,“父亲迂腐死脑筋,我们不管他。这天下谢勋占得,我们为什么就不行?把研制地点改去山里,不管死多少人,也必须把炸药的配方给破解了!”哼,有了这炸药,他就能和那位所谓的西北候掰一掰手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