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涂节的话,朱标也觉得这个是有些靠谱的,但是现在自己还没到公开身份的时候,自然是不能那么做。于是他便淡淡的摆了摆手,对涂节说。“这个就不必了吧,你们法司衙门审案,咱没必要跟着掺和,再说了,在陆宁面前咱也不想过早的公开自己身份,就让你们做一次好人吧。”涂节回转到了大堂之上,纵然心中有万般的郁闷,可是太子的话又不能不听,只得强忍心头怒火说。“刚才我仔细想过了,这件事情证据不足,所以无法证明他是北元奸细,因此按照大明律令原则,疑罪从无,法司衙门当场宣布对于陆宁无罪开释。”陆宁只是淡然的向上拱了拱手,面无表情的说道。“涂大人,我一直以为你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什么好官,不过这次你也算是公平合理的判了一回案子,我谢谢你了。”从刑部大堂出来以后,陆宁先找了个地方洗了个澡,然后出来想去茶馆转一圈,吃点点心。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身无分文了,来的时候就身上没带银票。而且到了大牢之中,虽然吃的不错,可是身上穿的却是罪犯的囚服。想到这里,他不由得苦笑了一声,然后找了一辆马车,好说歹说地告诉人家说是只要是回了长宁县,自己马上就给人家双倍的车钱。那名车夫也是一个爽快人,自然没有二话,带着陆宁快马加鞭,离开上京赶赴长宁。回到长宁之后,他如约送给了那个车夫双倍的工钱,还给了数十斤长宁鲤鱼和一些葡萄酒之类的作为答谢。福伯早就在家里等待了很多天,见陆宁终于平安回来了,连忙上去问安。“少爷,您真是受苦了,这段时间在锦衣卫的大狱之中是怎么熬过来的呀?我们在家日盼夜盼,天天就盼着你能回来。”一边说着,福伯一边落泪,他实在是心疼自家小主人会这样的受罪。陆宁则是哈哈一笑,拍了一下福伯肩膀说道。“福伯,你看看我是不是胖了,这几天在锦衣卫大狱之中,每天都是喝酒吃肉,睡的都是鸭绒被子,人家对我可是好的很呢。”福伯倒是有些纳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陆宁就把蓝天平狂揍张大亨的事情说了一遍。原来这个蓝天平竟然是小侯爷,还是老帅蓝玉的少公子。福伯不由得感叹,幸亏自己当初对他挺好,这也算是给少爷攒下的人缘。很快,刘昌禄也赶了过来,听到陆宁出事以后,他心里其实是特别着急的。可是作为一个小小的从四品知府,他想要营救也没有办法,只能默默的关注着消息。听说陆宁已经无罪开释回到长宁县,刘昌禄第一时间就拎着酒肉,来到了陆宁家的小院里。陆宁自然是感谢老朋友还能时刻记挂着自己,于是和刘昌禄把酒尽欢。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陆宁叹了口气说道。“刘老兄既然今天来了,我正好也有一件事情想跟你说,我准备写一道奏折,烦请你替我用八百里加急发往上京。”听了陆宁这话,刘昌禄本来也并未在意,随声附和着说。“你说的没错,皇恩浩**,才能够给你洗脱冤屈,因此必须要写一个谢恩折子发给内阁,这事儿你别管了,别说是八百里加急,就是八千里我也给你办到。”陆宁听了刘昌禄这话更觉有些无奈,完全和自己说的就是两码事儿。他只得咳嗽一声,然后才对刘昌禄说道。“老兄你误会了,我说的这封奏折可不是什么谢恩折子,我是打算向朝廷辞去长宁县男和署理县令的身份。”刘昌禄马上就意识到了,陆宁这次虽然被放了出来,但是他心里自然是有委屈的,再继续当这个官会让他更加的委屈。可是自己却是久居官场之人,心里非常清楚,若是把这种不满表面化,很容易就会被人抓住把柄。到那时候,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那些和陆宁为敌之人会把辜负皇恩的罪名大肆的进行渲染。也许,相比子虚乌有的北元奸细之事,那更加让人难以接受。因此,他必须劝说陆宁放弃这个不切合实际的想法。“老弟,你可曾听说过一句话叫做雷霆雨露,皆是天恩,无论是你这个男爵还是县令,都是朝廷赐予的恩典,不是你随便想辞就能辞的,到时候当心被别人抓住什么把柄。”刘昌禄这话虽然是不中听,可是绝对是一句大实话,也算得上是为自己着想的朋友之言。陆宁淡然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这话我听进去了,也好,那我就再继续干几天吧,反正如果有人来查我的政绩,一切都不合格,自然就会把我这个县令给免掉了。”此时,陆宁也真的是对于朝廷有些心灰意冷,不然的话自己如何会在北镇抚司过这几天。可是不管怎么说,他此刻倒也是欣慰的,至少刘知府这个朋友他这辈子算是交定了,人生难得有这样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