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到朱元璋来长宁找陆宁取经,就有人先注意到他了。此时的魏国公府上,一位军中的暗探正在向他报告情况。“大帅,根据常州府的李千户报告说,小姐在数月之内已经去过长宁四五次了。”徐达想了想,自己这位掌上明珠平时一贯男装打扮,而且喜欢和锦衣卫一起办案,颇有些英武之姿。可是不管怎么说,她也只是一个女孩子,喜欢办案子,也犯不上每次只往长宁跑,说白了,这里面肯定是有事儿。他又继续问那位暗探说。“小姐每次前往长宁县,是往县衙探讨公事还是去陆宁的私宅,这可是两码事儿,你们打听清楚了吗?”那个探报显然是一个很成熟的情报工作者,他直接就拿出了一份行程表。根据这上面的显示,徐妙锦只有第一次去长宁县才是在县衙之中,其余都是直接去陆宁的小院里,甚至有两次是在晚上。看到这里,徐达已经完全明白了,这基本上就可以判定为私定终身了。虽然他也能够理解,这个年岁正是青春年华,哪个少女没思春,又有哪个少男不风流呢?他也是在想尽快的把徐妙锦的亲事给定下来,可是在对这个陆宁进行考察之前,他还下不了决心。作为当朝第一公爵,徐达和朱元璋是拜把子兄弟,而且自家也是权贵之首。大女儿徐妙云是朱棣的正妃,二女儿徐妙锦若是随随便便就嫁人,自然也是丢不起徐达的人。于是,他先把那个探报给打他走了,然后就找到了女儿,准备和她好好的聊聊天。徐妙锦平时也是一个性子很野的人,几乎也不怎么着家,正好现在在家中,也算是一个机会。徐达把她叫到了客厅之中,看看四下无人,这才说道。“妙锦呀,这段时间以来,为父军中事务比较繁忙,又兼管了中书省部分事务,因此偶尔也顾不上家里,你不会怪我吧?”徐达虽然一向威严,但是对于女儿可谓是百般疼爱,所以徐妙锦并不害怕父亲。见到徐达这样说,徐妙锦先是给他斟了一杯茶,然后才说道。“父亲,您这样说就是拿女儿当不孝之人了,我只觉得父亲如此繁忙,这是为了朝廷,是理所应当,孩儿更想让您公务之余保重身体,除此之外绝无他意。”其实,徐达说这个也只是想要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给自己找一个合适的开场白而已。话说到这儿,他便又问道。“我听说你最近一直往长宁县跑,不知道那边有什么紧急公务,我也听说你好像是亲自带兵抓了几个官员,都是当初栽赃陆宁之人吧?”徐妙锦是何等的冰雪聪明,她马上就明白了,父亲这是在套自己的话呢。既然是父女之间的谈心,那自己也就别藏着掖着了,开门见山的心里话说出来,反而显得做事敞亮。“父亲,我就跟您说吧,我去长宁县并没有什么公事,就是想去见陆子安,而我抓那些官员虽是太子的授意,但是也是为了替陆宁出口恶气。”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徐达就是傻子也该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马上就追问了一句。“莫非,你是想让那陆宁做我的女婿不成?”徐妙锦倒也不含糊,直接就跟了一句。“那有什么不成的呢?此人崖岸高峻,是世间少有之大才,而且又是朝廷封的子爵,连陛下都视其为宗世子侄,又有什么配不上咱们徐家的,我倒是非此人不嫁了。”徐达对于徐妙锦就算再宠爱,也没想到女儿能够说出这番话来,直接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半晌之后,徐达才缓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徐妙锦说。“虽然这个陆宁是子爵的身份,可他毕竟身无功名,又是个商人出身,如何能够和你门当户对呢?”徐妙锦现在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就不再担心其他的了。她虽然是一个孝顺女儿,平时从未与父母顶嘴,但如今为了自己幸福,却不得不驳斥父亲的话。“父亲,如果是两人互有好感的话,门当户对只是锦上添花,可两情相悦就算不门当户对又当如何?此人我非嫁不可!”徐达又是一愣,他还是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先把徐妙锦给说服,这样就省得有后续的麻烦。“你大哥徐辉祖是要承袭咱们家的魏国公爵位,而且皇上要将一位公主下嫁给他,你大姐徐妙云是燕王的正妃,所生之子也必是燕王世子,而你若是只嫁一个区区子爵,实在是太过可惜,也丢了咱们家的身份,你该好好想想这一层的。”徐妙锦却不能接受这样的规则,他直接就怼了回去。“既然话都说这份上了,父亲,我就明着跟您说吧,莫说陆宁是一个子爵,就算他是一个贩夫走卒,我也跟定他了。”说到这里,徐达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往下弹了,只得让徐妙锦先回去,然后对着她的背影说了一句。“这几天,我也得去长宁一趟,看看这位陆子安到底是个什么成色,我要是满意你就能嫁,要是不满意,说啥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