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却是有些不知所措,他从来没见过陆宁如此紧张,也连忙回了一礼说。“少爷,我可当不起您这样的礼节,您在做积德行善之事,我必须好好的配合,您不多说了,您略作休息吧,我马上就前去安排。”福伯的效率果然是非常之高,他马上就召集了一批家丁和庄客,连夜筹措了二十万斤的面粉肉食和蔬菜。不过吃的东西有了,棉被却没有那么多现成的,长宁县也只有现存的棉被一万多套。等到准备好了这些之后,他来到陆宁书房之中汇报情况。此时,已经距离李景隆和解缙离开两个多时辰了,而福伯早已经熬得双眼通红。“少爷,我在全县之中进行动员,当夜便筹措了二十万斤吃的,可是棉被的事情仍然是无法解决,我们长宁县所存的被褥也只不过只有一万多套,没有那么多了。”陆宁只是想了一下,马上就吩咐说道。“现在我知道你非常辛苦,但是越是困难的时候越要想办法,我马上就派人前往常州府向刘知府求助。”等到福伯暂时退出去之后,陆宁在想,现在试验田之中其实棉花已经大丰收了,这也算得上是一个很好的资源。只不过因为没有现代的纺织技术,所以没有办法立刻把棉花纺织成棉被而已,暂时还只能向常州府求助。已经三更,陆宁只能在书房之中闭眼假寐一下。他在等待着,等李景隆和解缙回来向他说明具体情况。天要快亮的时候,李景隆和解缙终于赶了回来。到达书房之中,两人已经是双眼熬得通红,但是面上却有悲泣之色。陆宁便知道,这一次肯定比想象中更加的要严重,于是便问。“九江,你来说一下,上京之中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必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能有丝毫隐瞒才行。”李景隆早就已经哽咽的快要说不出话来,他很是为难的对陆宁说道。“师父,什么都不必多说了,就是一个字太惨了,我们去的时候,眼见难民嗷嗷待哺,冻饿而死者比比皆是,以这样的速度来看,每天要死去的应该不只上百人。”陆宁终于明白了,朝廷邸报上写的东西肯定是有所隐瞒了的,事情糟糕的很多。他马上就告诉李景隆说。“你和福伯要尽快的组织起来的第一批物资迅速运往上京,发给灾民,不要经过任何其他人的手,你们自己在那里发放,免得让那些贪官污吏还要发难民财。”然后,他又对解缙说。“你继续留在长宁组织新的物资,你不是在学校那边有许多的门生吗?让他们也全都参与这次的物资筹备,以后都是要做官的人,这次就算是让他们真正的为民做点实事吧。”福伯和李景隆把东西运往上京之后,亲自向着灾民进行发放。很快,他们就把这些物资全都发放完毕了,并且还给这些灾民搭建了一些临时帐篷。虽然情况有所缓解,但是事情并不容乐观。李景隆看着福伯,很是有些无奈的说道。“看起来灾民至少有五万多人,我们带来的这些吃的只能吃上三五天,棉被和帐篷更是不够用,这该如何是好?”福伯更是觉得无奈,他也只得说了一句。“我们尽量做到最好也就是了,尽人事,听天命,不过相信朝廷肯定也能够筹措出来足以赈灾的钱粮。”李景隆太知道那些朝廷官员都是些什么德性了,便很是嗤之以鼻的说了一句。“你指着那些户部官员筹措钱粮出来救灾,估计老母猪都能够上得了树了,咱们还是尽快回长宁再想办法吧。”等到他们回来以后,陆宁便告诉李景隆说。“第二批物资也已经筹措了一大部分搭建帐篷所需的器材和棉被,常州府也都在紧急筹措中,中午之前就能起运。”同时,他也对福伯嘱咐说。“咱们家不是还有一个小酒楼吗?把那里的所有厨师全都叫来,让他们一起赶往上京,负责给这些难民们做饭,也不需做什么太精致的菜,包子馒头还是可以供应得上。”李景隆则是对陆宁说道。“师父,我看您这意思好像是有点毁家纾难的感觉了,您又不是户部尚书,能做到的已然做到,也不一定非得太过于执着此事吧。”陆宁现在却是心情有些不爽,他直接告诉李景隆说。“要是那个狗屁尚书就在我面前,我非得扇他两个耳光不可,我得问问他,怎么就会把大明弄成了一座国库,如果国库里有钱的话,哪里用得着我这一个小县令去替君买善?”李景隆则是很无奈,他知道陆宁的心思,但是他也必须告诉师父,这样做代价太大了。“可是按照您这样的赈灾方式的话,我们每天都要花上十万两以上,就算是家底儿再厚,恐怕时间久了也撑不住的。”陆宁则是很不以为然,他直接正色的看着李景隆,然后才说。“九江,你记住了为师今天说的话,就算是我倾家**产,也绝对不能再冻死饿死一个老百姓。”在这一刻起,李景隆才算是真正被陆宁给彻底折服了。并非是因为陆宁的才能和赚钱的能力,而是他在危急关头体现出来的责任和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