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朱雄英感觉到自己就像获得新生一样,再也不用听到吕老夫子唠唠叨叨,给自己讲什么子曰诗云的八股文。跟着叔叔在一起,不是看魔镜,就是听他讲一些非常有趣的故事,小日子过的很滋润。陆宁其实不怎么支持讲一些经义,但有的时候为了应付朱元璋,也会给他讲一些论语。但是他讲课可不像吕老夫子一样一板一眼的,只是他拿着一本书,在那里讲段落大意,而朱雄英在拿着一个凸透镜在那里烤蚂蚁玩。只见所有的阳光落在地下,聚成一个白点,照在爬动的蚂蚁身上,那个蚂蚁弹了几下腿,马上冒了一股烟就没有了。“师傅,这个火镜居然这么厉害吗?”“是的,雄英,那个白点就是这个火镜的焦点,也就是你读过那些古书上所说的阳燧。”朱雄英笑了,问道。“师傅曾经说过,阳燧并不是这个球体的球心,而是他的焦点,你还说这个焦点还有别的用处,那究竟是什么呢?”陆宁笑了笑,回答说。“殿下,刚才我教给你的那几则论语你背起来了吗?”朱雄英不屑的笑了笑,回答说。“师傅,你教的那几句太小儿科了吧,从前吕先生都教过呢。学生这就背给你听。”这孩子相当的聪明,那几则论语果然倒背如流。陆宁点了点头,说道。“在为师这里,其实不那么死板,所谓的四书五经,你只要知道大概意思就行了,为师跟你讲的都是一些格物致理,以及帝王之道。”朱雄英又有些楞了,他问道。“请问师傅,是不是所有的儒学大师都下去授课,天下的老百姓就会知礼仪明羞耻。”陆宁摇了摇头,回答说。“对于圣人之言,应该活学活用,一些温饱不愁的人,自然可以用圣人教化的方式使他知礼仪,但对于普通的老百姓,应该用另一种办法。”“那该用什么办法呢?”“作为朝廷应该宽仁减赋,还要适当的劝农劝工劝商,只要叫天下的百叶都兴旺起来,老百姓不愁吃不愁穿了,然后才有精神上的追求,就是司马迁所说的仓廪实而知礼仪。”“原来太史公说的这句话是这个意思呀。”“是的,唐太宗也说水能载舟也能覆舟,当今圣上也说过:杀尽一切害民的贪官,老百姓才能够各司其业,只有这样,朝廷的赋税才能及时的收上来。然后才能天下大治。”“师傅,你的意思是说。所谓的里脊都是吃饱了以后做出来的,而绝不是老百姓饿着肚子也强迫他们遵守礼仪。”陆宁点了点头,说道。“孺子可教,就这个层次而言,所谓的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就有些强人所难了。”“难道伊川先生所说的都错了吗?”“当然也不能说是错,只是要记住,过犹不及,所有抛去老百姓温饱问题,而只谈礼仪的都是耍流氓。”正说着,突然听到花丛里有人冷笑说。“你这假仁假义的家伙,也配谈什么道德仁义,爷爷听不惯,非要教训教训你这混蛋不可!”嗖的一声,里面穿出了一个黑衣蒙面的人,他在手里拿着一把发着蓝光的匕首。朱雄英吓的脸色苍白,下意识的往陆宁的身边靠了靠,陆宁挡在了他的前面。“阁下匕首上淬了毒吧,咱们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什么要下这等毒手?”一边说,一边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东西,那个东西相当的奇怪。下面有一个把手,把手上面托着一个漆黑的管子,前面还突出一个黑漆漆的盒子,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只见啪的一声,那个人也不知道活动的管子上面的什么东西,一声响动过后,只见那个管子就对准了黑衣蒙面人。那个蒙面人并没有多少害怕,一脸不屑的看着对方。“小子,你手里拿的这个东西名叫点穴镢吧,爷爷我在昆仑派看过,看你的下盘不稳,你未必练过轻功,你能在我跟前走上十招算我输。”陆宁眯着眼,看着这个肆无忌惮的把要害都卖给自己的二货,如果不是想要从他嘴里套话,早就一下送走了他。“你的匕首上淬了什么毒?”对方只是很轻蔑的一笑,回答说。“腐骨断肠散,只要见了血,哪怕是指甲盖那么一点,也都会把你的全身化为一滩脓血。”陆宁有些无语,又继续问。“咱们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什么要拿这种歹毒的东西来暗算我?”那个黑衣人冷笑一声,说道。“老子吃的就是绿林饭,管什么恩仇,今天就看你这小子不顺眼,除了你的脑袋,别的什么也不想要。”陆宁不屑的问他一句。“我可是朝廷封的郡王,杀了我你就会满门抄斩,你怕不怕?”谁知道对方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冷笑一声。“爷爷当年跟方国珍干过,方国珍死了以后,全家人都死光了,到了现在就剩我一个,不怕你灭我满门,因为我就是满门。”看到他又要往前走,陆宁冷笑一声。“和我保持一丈的距离,不然的话,我保证你会后悔的,不信你只管尝试一下。”那个人看到陆宁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还以为他在跟自己唱空城计,向前又迈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