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珍珍原本以为,自己到了王府,陆宁原先的妃子们不一定会接纳自己。谁知道,这些夫人早就从其他的渠道得知了马珍珍的存在,也知道她对于大明经略塞北的重要意义。于是,大家不但没有难为她,反而对她相当的亲热,把她当成妹妹一样看待。这个女人虽然偶尔有些吃醋,但有人对他好,那便掏心掏肺的回报,所以接下来陆宁的后宫稳定的很。陆宁原本打算回来以后,别的事情先不管,和王府的王妃以及姬妾们叙叙旧,谁知道还没有待十分钟,马上就被圣旨宣进了皇宫。他的王府离的皇宫很远,在路上忽然听到一个妇女在哭,感觉到这里面有蹊跷,就叫随从去问一下。不一会儿,有人过来汇报说。“是开米铺的赵四破产了,没有钱还刘家侄少爷的高利贷,不得已把自己的妻子典给刘家侄少爷刘喜三年,小两口不忍分别,在那哭泣呢。”典妻,这是旧社会常见的对女人的压迫手段,许多日子过不下去的人,就选择把妻子典给有钱人,换取生活物资。跟直接卖掉不同,这种是保留和原主夫妻关系的。等典押期限到了,被典的女人还是要回原主身边的。当然,这是不人道的,但连活着都成奢望的时候,这点可怜的面子其实不算什么的。就算是明初这段清平的时期,这种事也层出不穷。陆宁对于这种行为,虽然不以为然,仍好奇的问了一句。“这是哪家的刘少爷?”下人想了想就回答说:“就是最近提拔上来的刘如孙先生的侄子,他没有读书科举,开个钱庄放印子钱。”陆宁长叹一声,说道。“救急救不了穷,治病治不了命,走吧。”就算他再牛,自然也只是一个人,改变不了封建王朝几千年留下来的陋习,更何况陛下还有紧急的事情请他去参与。他们迅速的赶到了金水桥外,陆宁下了车,迅速的进了皇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直在凤阳休养的朱元璋突然带着皇后返回了京城,他和各位大臣们一直在讨论一件事。此刻,他寻找陆宁的态度无疑透露一个很重要的信息。传旨的太监把他领到了奉天殿,这个时候,有一位大臣正在慷慨激昂的对着朱元璋演讲。陆宁愣了一下:这不是刚刚被陛下提拔的太子赞善刘三吾吗吗?他是当年苏州假钞案中主犯刘省吾的堂哥,虽然两个人血缘关系很近,但平时并没有多少来往。所以,刘省吾被朝廷处决以后,刘三吾照样当他的高官。谁知道,这家伙一开口就把陆宁雷个外焦里嫩。“臣刘如孙考虑,请陛下下旨,撤销对孟子的祭祀!”陆宁对儒学并不感兴趣,令他感兴趣的却是:刘如孙?他不是刘三吾吗,啥时候又改名了?难道是说自己像个孙子?其实他不知道,刘三吾不是这家伙的名,而是这家伙的表字。刘三吾的名字就叫刘如孙,只不过他成名很早,在场的许多人都是他的朋友或者晚辈。为了表示尊敬,这才叫他刘三吾,但是叫着叫着,他的名字反而就不那么知名了。但是写奏表的时候,却不能用自己字的,因此他在自呼自己的名字。稍微惊讶了一下,忽然又想到了一个令他大跌眼镜的事实。“那个借着放贷强抢别人老婆的刘少爷,居然是他的侄子!”我还以为这位老先生有多么高风亮节呢,原来他也很“接地气”呀。这家伙正在演讲的慷慨激烈,突然被太监一声“护国王殿下求见”给打断,气得他恶狠狠的朝殿外看去。只见陆宁穿着一身半新的朝服,缓缓的走上了金銮殿。他这架势就有些横冲直撞的意味了,刘三吾非常不爽地看了他一眼,但是也不敢挡着他的路。没有办法之后向后退了一步,任凭他来到了丹阙之下。对朱元璋行完礼以后,老朱说了一句。“子安,你辛苦了,先站在一旁听听刘赞善的奏本,也好叫你长长见识。”原来刘三吾屡次受提拔,早在洪武十八年,就已经官拜左春坊赞善。听到皇帝这么说,他非常得意的看了看陆宁,露出了一丝不屑,你就算是再会奇技,也顶不住堂堂正正的儒家学问。陛下最终倚重的还是像我这样的大儒,你看,对你就直呼其名,而对我就叫刘赞善,而不直接称呼我的名字。你学着点吧,我分分钟碾压你。只可惜他光顾高兴了,忘记自己说到了哪。朱元璋好心的提点他一句说。“刘爱卿,你说我大明现在已经是新朝了,从前供奉的某些圣人,已经不适合我大明了,能不能给朕和满朝文武举几个例子?都谁不适合叫我们大明供奉?难道是孔老夫子吗?”“非也,非也!”刘三吾就像天龙八部里的那个杠精包不同一样,摇头晃脑的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