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看了看陆宁,问了一句。“子安,你怎么看?”陆宁心说你们都定了调子,还叫我说什么,就坡下驴的说道。“启奏父皇,儿臣无话可说,自然是甘愿认罪,还请父皇降罪,儿臣甘愿撤掉护国王爵位,回归乡野做个普通的老百姓就是了!”这时候,朱雄英简直气炸了肺,他眼珠一转就打定了主意。“启奏陛下,既然是小惩大诫,就用不着动刀动枪的了,我看就叫师父认个错,再罚他一个月俸禄,自然足够了。”听到他这么说,那几个御史和使臣都冷笑一声,看向了陆宁。他们心说连你的徒弟都反水了,我倒要看看你还猖狂到几时。这时候,陆宁倒并没有怪罪自己的徒弟,毕竟他已经知道惩罚自己,是朝廷已定的调子,朱雄英争取到的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我这还差那一个月的俸禄?喂狗的银子都比这多好吧,于是站了出来:“儿臣任凭父皇处置”朱元璋点了点头,说道。“就按皇长孙说的做,罚朱棠一个月的俸禄,众位爱卿不用再议,钦此!”这几个御史一看罚都已经罚了,我们还说什么,于是恭恭敬敬地说。“陛下秉公执法,臣等佩服,也能让天下百姓佩服,这样处理的确非常公道。”刚要退下去,朱雄英又说:“皇祖父,臣孙也有本启奏!”“讲!”“刚才那几个御史大人在和我师父对峙的时候,罔顾证据,直接质问师父,你的罪名也莫须有吧?可有此事?”莫须有是应天府一带的方言,也就是也许有的意思。这个御史和他旁边的两个同僚都是应天人,虽然过去了几百年,方言却没有变。那几个御史直言不讳,回答说。“我们确实这么说的,但是言官无罪,可以风闻言事。”朱雄英看了看朱元璋,笑着说道。“皇爷爷,这话可是宋朝的奸臣秦桧说岳飞的,他这么说就把自己比成奸臣秦桧,又把皇爷爷您比成昏君宋高宗了,狼子野心何其毒也,陛下明察。”老朱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问道。“刘爱卿,谢爱卿、沙爱卿,你们该怎么解释?”这几个人想不到朱雄英居然通今博古,直接拿宋朝的典故,来往自己的几个人身上扣帽子。一时之间冷汗直冒,心思电转也没有言辞来为自己脱罪,吓得腿肚子转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臣等三人不是这个意思!”朱雄英却顾不得拔剑,连着剑鞘一起拽了下来,朝着三人劈头盖脸地就打了过去。“陛下说不和亲不纳贡,你们却想学奸臣秦桧,我打死你们这几个通敌叛国的奸臣!”这几个家伙挨了几下,全都成了滚地葫芦,一边滚,一边请求旁的同僚帮着挡着点或者给自己求情。只可惜,朱雄英这顶超级无敌的大帽子扣得实在是太重了,谁要是敢拦着他,那就是大奸臣秦桧的同伙。这,还叫不叫人活了?旁边倒是过来了几个镇殿武士,但是他们一方面敬佩陆宁为国为民的精神,另一方面也不敢得罪皇长孙。于是,他们虚张声势地拿着手里的金瓜朝地下戳,一边戳一边喊。“皇长孙殿下,这是在金殿之上,不能没有了礼仪,您可千万别动手!”可是这么一喊,朱雄英打得更欢,喊一句他就打一下,倒像是为这些武士在喊号子助威一样。这时候,朱标虽然非常不舒服,但也哑巴吃黄连,一边暗骂这些御史蠢材,一边重重地说了一句。“金銮殿上喧哗吵闹,成何体统,住手!”所有的人都停了手,朱标这才脸色铁青的看向了陆宁。“护国王,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当着父皇的面,你可要解释清楚。”陆宁非常无辜地说。“太子殿下,臣弟犯错,陛下已经处罚过了,臣弟也认罚了,现在是皇长孙痛斥乱臣贼子,这是朝廷的大义所在,与臣弟何关?”朱元璋挥了挥手,说道。“这几个人……”就在这个时候,又有司礼太监进来禀报。“安南和天竺又派遣特使来朝,他们已经到了殿外了,想要求见陛下。”这下倒把老朱给整不会了,刚才各国的常驻使臣还说子安欺压邻国,恶意扩张。但是被子安驳斥一番以后,已经打了退堂鼓,难道他们有了新的证据,又过来告状,又或者是这些御史们的阴谋?又看着下面跪着的那些鼻青脸肿的御史,这些人还没听到朱元璋的发落,正在那瑟瑟发抖。看到这些人的怂样,朱元璋就有一点瞧不起,他没好气儿地对太监是说:“没空,不见!”太监刚想下去传旨,被太子拦住,说道。“兹事体大,父皇要不要征求一下朝臣们的意见?”朱元璋看了那些像受气小媳妇一样的御史,问道。“你们几个刚才还呜呜喳喳的,遇到大事都哑巴了,朕问你们,这样使臣来这里,我到底见还是不见?”左都御史刘勇被打落半边牙,操着漏风的声音说。“陛下,臣冒昧认为,上国就应该有上国的风范,不见有些说不过去,臣以为还是见一下吧。”朱元璋看了看在旁边一言不发的陆宁,问道。“子安,你怎么看?”刚才太子和这些御史们一唱一和一窝蜂地来整陆宁,使得他不免有些寒心,很是无语的说道。“这几位特使若不收天价出场费的话,见见就见见吧,反正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