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金!”朝臣不敢置信的看着姬时。这个时候鸣金,那刚才谢烬的一切都白费了。让谢烬杀出去,带着援兵再杀回来也好啊。何必把谢烬放在这里等死?但是,姬时却不这么想。他认为,谢烬跑了之后,肯定会回幽州整军,迅速占领河北,甚至出兵中原,占领各大关隘和关中两分北方。“陛下,不可!”“谢将军刚刚突破敌军封锁,若是这时候鸣金,那谢将军就前功尽弃了。”姬时身边的大臣劝说道。“再打,他就死了。”姬时冷喝一声,示意继续鸣金。叮叮叮!鸣金声响起,谢烬看了一眼燕别。“走吧!别回头。”说着,谢烬带头把身上的粮食袋扔给了燕别。其余人有样学样的把袋子扔了过去。在战场边缘绕了一圈,谢烬等人又转头杀了回去。回去的路明显比杀出去简单的多。敌军甚至都没什么阻拦。“将军,为何这时候要鸣金?”谢烬嗤笑一声,“我说他怕我跑了,你信不信?”“这!”哥舒极神情一怔。大军杀回大营,谢烬冷着脸看向群臣,“谁下令鸣金的!”“我马上就要把他们送出去求援了。”谢烬话音落下,朝臣之中就有人扼腕叹息。但是,更多的还是冷眼旁观。危急时刻,人性就是这样。他们没能力跑出去,但是他们更不希望谢烬能跑出去。哪怕谢烬能带回来人救他们。“是我!”姬时冷冷的瞪了一眼谢烬,转头朝自己的营帐走去。“来我大营议事。”大营之中,谢烬一身是血的站在那里,好似一尊战神。但是,姬时却对谢烬充满了防备。“朕决定!”姬时停顿了一下,眼中也出现一丝不舍,“把公主姬灵儿嫁于乌涂。”哗!营帐中响起一阵阵不敢置信的声音。姬灵儿堪称大周的掌上明珠。从出生那一刻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深的先帝欢心。如今,备受宠爱的姬灵儿也逃不过要委身番邦的命运吗?“不嫁,我不嫁!”突然,姬灵儿在外面闯了进来,对着姬时大喊到。“闭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军国大事,容不得你一小儿放肆。”“谢烬,把他给我带出去!”姬时这一举动也把谢烬支了出来。“呜呜呜!”“谢烬,我不要嫁给那个乌涂。”“其实也挺好的,最起码你是未来突厥的王妃。”谢烬笑着说道。“闭嘴,谁稀罕当他们的王妃,你看看,那群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姬灵儿哭闹了半天,突然抓住谢烬的胳膊。“你有办法对不对,你一定有办法的,你快想想办法!”谢烬轻轻揉了揉姬灵儿的头发。“你只要听你父皇的话就好。”说完,谢烬转身回到自己的营房,留下目瞪口呆的姬灵儿。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谢烬吗?那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从来不会用女人来当做消弭战争的筹码,今天怎么了?“母后,父皇要我嫁给突厥人,灵儿不要!”“灵儿宁愿死也不要!”“你死,也给我死到突厥那边去!”姬时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一句话,彻底的把姬灵儿心中的希望浇灭了。“陛下,一定要灵儿吗?”“你以为我想?”“那乌涂又不是傻子!”姬时挥挥手,示意他们母女先出去,自己要静一静。回到营帐的谢烬,写好了一封信,绑在信鹰腿上,传给了在外的谢文。三日后,周军大营。姬灵儿穿上了突厥人送来的凤冠霞帔。突厥王子翟碧一脸得意的骑着高头大马走了进来。“父汗说了,今日,我们就将退兵。”“回去告诉你父亲,这种事情不会有第二次了,希望他好自为之。”“谨遵岳父教诲。”公主出嫁,闹的跟儿戏一样。归根结底,还是姬时吓破胆了。他不敢再等下去了。当天下午,乌涂大军缓缓退去。只留下姬灵儿孤独的坐在马车中,望着南国流泪。“陛下,我们是回京城,还是?”“回洛阳!”姬时心有余悸的说道。虽然损失了一个女儿,但是女儿,可以再生吗。他要是死了,那就真的死了。谢烬一路无话,他现在虽然没和姬时撕破脸但是也差不多了。只是,谢烬时不时的盯着天空。十日后。洛阳城。进城的那一刻,谢烬明显感觉到马车里的姬时长长舒了一口气。他活了,逃出生天。至于关中,他本以为已经打烂。但是没想到,姬润一条命令下达后,关中非但没有战败,反而斩杀了七万多敌人骑兵。“陛下,各方战报已经送来了!”一夜之间,姬时好像老了二十岁。无力的摊开战报,姬时的眼中出现了浓浓的悔意。“谢爱卿,你说朕,若是再坚持一下,我大军到来,此战有没有平定突厥的机会。”“有!而且是八成把握!”“突厥在关中战败,作为大汗的乌涂已经承受了极大的压力。”“只要我援军到来,突厥不攻自破。”“哎!”姬时重重的叹口气。“朕悔啊!”数遭打击下,姬时的身体也出了一些问题。但是众人不解,为何姬时迟迟不肯回到关中?再或者把太子叫到洛阳也行。回到洛阳的半个月。河南地区,突然出现一股反贼。自号保民军。揭竿而起,广发檄文,痛斥姬时的各项错误。并且,义军在以极快的速度壮大。就好像……有人在背后操控一般。河南,河北,山西,几乎黄河北方都被笼罩在了烽烟之中。而且,还有数个郡县的官员,起兵谋反。看似突然的叛乱,其实,谢烬早有预料。大军北上勤王,一路上肆意劫掠百姓。勤王大军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再加上姬时已经搜刮一次,百姓连自己都吃不饱,自然要奋起反抗。只是,叛军那精良的装备,不得不让谢烬把目光看向那些世家。深夜,谢康府上。“叛军已经壮大,马上兵临虎牢关,陛下必定会派你前去平乱,你切记,少造杀孽。”谢康看似简单的话里却充满了别的意味。“爷爷,您知道其中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