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的嘴,骗人的鬼。这一刻,哥舒极终于知道什么叫不要脸了。这简直就是在卖国。“二位将军,怎么老夫的话你们没听懂吗?”“难道非要老夫请出圣旨才行?”段天泽趾高气昂的说道,这次的功劳他一定要紧紧的抓在手里。“大人,我大军将士日夜奋战,千里奔袭才营造出如今的战果,若是让他们此刻撤退,恐怕会引起军中不安。”“不安?难道他们想造反不成?”段天泽冷冷的说道,“若是有人敢闹事,直接砍了,我看看他们怕不怕那刽子手手里的断头刀。”“大人,三思啊,如今我们距离胜利只差一次冲锋,这个时候谈判是否有些过于谨慎了?”“郑世宗?”“我知道你!”段天泽看向郑世宗眼中充满了轻视,曾经,郑世宗和他的家族是需要他仰望的存在,但是现在……“当年不依靠家族就能考进武举三甲,你不错,但是不要以为这样,你就可以在本官面前大放厥词,左右本官的想法。”“大人,我没有,可是军中将士……”“那是你们的事情,怎么,身为军中大将,治军还要我帮忙吗?”“还不下去传令?”“你……”郑世宗作势就要冲上去,用拳头好好告诉告诉段天泽军营是什么地方,但是却被哥舒极一把拉住。“冷静!”哥舒极按住郑世宗朝麾下的副将挥挥手,不一会,主帅营帐外,就站满了抗议的士兵,这群人用刀敲着盾牌,大吼着抗议。扬言要朝廷给他们一个说法。“段大人,还请你去给将士们一个解释。”“解释?”“什么解释?”“一群下贱东西,本官有必要和他们解释吗?”“我倒是想问问哥舒极你,你是怎么治军的?”“老夫还在这呢,想哗变吗?”“荒谬!”段天泽老神在在的喝着茶水,似乎营帐之外的喧闹和他毫无关系,郑世宗拉着哥舒极走了出去,“这老家伙就是过来抢功劳来了。”“我知道!”哥舒极点点头,“但是他有圣旨,我们有什么办法,若是抗旨不遵,咱们还能去投奔大将军,可是下面的兄弟呢?”郑世宗点点头,突然眼睛一亮,“要不,给太子写封信?”“太子?”哥舒极沉思了片刻,最后还是认同的点点头。“怎么,你们处理不好自己的属下是吗?”“那老夫帮帮你们。”“执法队合在,把带头的人都带下去砍了!”段天泽的声音不大,但是却被前排的人听的清清楚楚,执法队站在人群面前却没有动手,毕竟这些人他们根本没犯错。“怎么,敢抗命?”“就知道你们这群丘八靠不住!”“来啊,把执法队和带头的人通通带下去,斩首示众。”此次段天泽为了彰显自己的威风足足带了两千人来西南,这些人顷刻之间就把执法队和那几个带头的偏将抓了起来,想要杀头。“且慢!”哥舒极咬着牙吼道,“大人他们犯了什么罪?”“为何要杀头?”“哼,抗命不遵,我杀他们以儆效尤,免的人人都学他们。”“他们抗的谁的命令?”“自然是老夫的!”段天泽冷冷的看着哥舒极,如果可能,他不介意在这个时候和哥舒极好好斗一斗,然后回去扶持个亲信镇守虎牢关,要知道虎牢关扼守关中咽喉,乃是兵家必争之地,历代虎牢关守将都有非同寻常的意义,而且手下全力极大,甚至关键时刻,还能把自己的影响力辐射到洛阳。“大人,圣旨上只是说你代表朝廷来谈判,可没给你大军的指挥权,你想谈判我不拦你,但是你要是敢动我麾下一人,那咱们就要好生说道说道了。”“哦?”段天泽语气提高了八度,“哥舒极,你是想和老夫作对?”“不敢,但军中有令,除非卖国通敌之罪外,其余罪行皆可获得暂时豁免,犯罪者充入敢死队……”“这是谁的规矩,我怎么没听说?”“你,听说?”郑世宗不屑的撇撇嘴,“这是大将军谢烬当年立下的规矩,那时候,段大人还在中书省当一个抄书小吏呢吧?”“就算是他谢烬立下的规矩又如何,国有国法……”“没错!”哥舒极突然上前一步,健硕的身躯直接站在段天泽的面前,一双虎目充满怒意居高临下的看着段天泽,“你可以试试违逆大将军立下的规矩,看看到时候谁能保住你!”“想拿谢烬压我?”“不敢,我们只是在陈述事实。”“另外,我告诉你,”郑世宗指向一个被人押着的偏将,“此人名叫方虎,当年拔都祸乱关中之时,此人曾经第一个杀进了拔都的营寨和大将军并肩作战,还替大将军挡过枪!”“还有此人,当年大将军率领一万人奇袭汉中,此人在城墙上斩首八级,更是协助大将军打开了城门和大将军乃是生死之交!”“还有那个独眼龙,他那只眼睛是替太子丢的,你敢杀他们?”郑世宗如数家珍的把这些人的履历一一说来,每说一个人,段天泽的心就震动一下。大周有令,不可擅杀功臣,虽然这条命令对于谢烬来说就是个屁,但是他段天泽可不敢。这些人都是有战功在身,而且有人还有先登之功,按大周律,先登者,除叛国通敌之外,可免死一次。“你杀啊,随便杀!”“我们就看着!”说完,郑世宗就朝那些士兵摆摆手,立刻有聪明人大吼道,“我们为大周流过血,我们为大周立过功,你凭什么杀我们?”“没错,我们为大周拼杀,我们守卫长安的时候你在哪?”“我们在草原上冲阵的时候你在哪?”人群之中的声音越来越大,段天泽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虽然他有圣旨,但是圣旨上写的是让他酌情而定,想要谈判完全是他一厢情愿,因为如果歼灭敌人,那功劳就全是军方的和他这个读书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你……你们要干嘛,哗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