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伤离别

谢烬一直在长安待了半个月。直到郑世宗的五万大军和谢正谢道二人手里的六万大军全部到位后才离开。这期间，谢烬还让人抽调了两万石的粮草和无数的金钱送了过来。长安城东门。姬润双目含泪的拉着谢烬的手。二人眼里道不尽的离别之苦。他们都不敢确定，这一面之后两人还有没有再见面的可能。“殿下，保重……”谢烬和姬润二人坐在马车里久久不曾言语。“我……我会尽量保住身体，为我儿多活一些时日。”姬润艰难的说道，马车外有飘起了小雪，似乎在述说这离别之苦。“你我兄弟本应驰骋疆场，纵横天下，成为一段美谈，可惜……”“哥哥等不到那个时候了。”姬润的泪水止不住了流了下来，脑中尽是从认识谢烬以来，两人之间的种种回忆。“别这么说，你一定能看到那天。”“哎！”姬润叹口气，掀开车帘子的一角，朝太子妃招招手，“把孩子抱进来。”“铁牛，叫姑父。”“姑父”刚刚蹒跚学步的太孙还不明白姑父两个字的意思，好奇的看着谢烬。“姑父，你不该给铁牛糖吗？”“给，一定要给！”谢烬在怀里摸了一摸，最后掏出一块玉佩，“拿着，这是姑父送你的见面礼。”“谢谢姑父！”虎头虎脑的铁牛开心的抱着谢烬的脸亲了一口。“我说，你怎么也是个太子博览群书，怎么给孩子起了一个这样的小名？”“你忘了？当年咱们在奉天，老人都说贱民好养活，我身体都这样了，不得让儿子健健康康的。”姬润一提起儿子脸上终于露出笑容。“记住我跟你说的那个地方，关键时刻去找他们！”“走吧！”“早晚要走……”姬润的脸色变的难看。马车下，谢烬手里捧着一坛幽州特产的烧刀子。“兄弟！”“哎！”不待姬润说什么，谢烬双目含泪的转过头朝他摆摆手。“走了！”风雪中，姬润披着一件裘皮披风，看着谢烬的身影慢慢隐去，双眼也忍不住流下泪水。“这一别，恐就天人两隔，你我只能来世再做兄弟了。”“将军，要是舍不得殿下，那咱们回幽州过完年多带些兄弟回来就是”谢忠憨憨的说道。“你懂个屁，要是能带兵来，我还回去干嘛，直接让谢武过来就是了。”十里亭。何庄穿着一袭青衫，拎着两壶酒独自站在风雪中，等待着那缓缓而来的马队。“何庄拜见大将军！”离老远何庄就跪在下，顶着风雪大喊到。“你决定了？”“回将军，决定了，无论如何何庄都是关陇世家之人，这辈子都逃不开。”“那就没有见我的必要了。”何庄抬起头，双眼已经流出两行泪水。“将军，何庄……”“不必说了，日后山高路远，你我江湖再见。”谢烬摆摆手，对于何庄的离去，他有准备，但是他却没准备好，不得不说何庄在他身边为他分担了很多事情。“将军，这是关中最好的酒，请将军下马共饮。”"道不同，不相为谋！""何庄，记住幽州的军规，不要鱼肉百姓，这酒，就免了吧！"谢烬一拍战马，快速的在何庄身边掠过，跪在地上的何庄看着谢烬离去的身影久久不能起身。此刻，十里亭内的酒看起来是那么孤寂。谢烬的心情很低落，先是最亲密的朋友和他道别很可能是生离死别，接下来是这些日子自己一直倚仗的战友。这次虽然不是生离死别，但是再相见恐怕就是站在对立面了。“将军，何庄他背信弃义背叛将军，你一句话，我现在就回头砍了他。”“闭嘴！”“何庄他也不容易。”谢烬叹口气，他嘴上说别人不容易，难道他就容易了？一路上谢烬看着大好河山发出一声感叹。“明年，恐怕天下就要大乱了。”“不会吧，陛下迁都，对天下影响这么大吗？”王腾问道。“你不懂关陇世家。”呃！王腾懵了，他真不懂。“简单点说，谁当皇帝对于关陇世家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皇帝必须是他们扶持上去的人，而且政权核心必须在关中，明白吗？”“这是关陇世家能一直延续到现在的铁则，哪怕我也不能改变。”幽州！历时半个月谢烬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不过……总管府内除了下人之外，他的三个女人都不在，只有谢文一个人在这里。“大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说！”“好消息就是，你当爹了，嫂子生了个龙凤胎。”“真的？”谢烬直接原地起跳三尺来高，两世为人，这还是第一次当爹。“孩子呢，快给我看看！”“坏消息就是大雪封路，现在奉天进不去，你只能等开春再见小侄子和侄女了。”“干！”谢烬第一次感觉北国的雪是这么操蛋。他想去奉天看看孩子都不行。“你嫂子怎么样，生完孩子身体有什么不舒服没有？”“没！嫂子很好，就是……”“说！”谢烬眼睛一瞪，心道，什么时候谢文也学会说话藏拙了。“嫂子说，等你回去要揍你一顿……”“没事，没事！”“路真走不通吗？”谢文摇摇头，“没看我想回去过年都没走成吗？”“今年的雪特别的大，不过好在石炭的开采已经进入正轨，百姓的房子也早早加固，没有发生因为房屋倒塌或者天气寒冷的死亡事件。”“不错！”谢烬拍拍谢文的肩膀，“我不在的日子，辛苦你了。”“自家兄弟谈什么辛苦。”年关将近，看着大街小巷上洋溢着幸福笑容的人们，谢烬突然感到一丝丝孤独。在转头看看老光棍谢文，有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又不是那么孤独了。“老三，老四，老五他们几个怎么样？”“老三和老四还行，一个负责奉天那边的开发，一个负责和草原的贸易，至于老五……”“大哥，现在老五有点瘆人啊，那眼神随意一撇都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