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物是人非

“嘿嘿……”谢殃挠挠后脑勺，亲自坐在马车的前面充当起了车夫。“殿下，可是要在这银狐岭小住两日？”“别看咱这关城不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过往的商人都会在这里歇脚，您看看城里的贩卖的东西，可都不比长安差。”谢殃得意的说到。自从他在辽东被谢烬调回来之后，就一直守着这小小的银狐岭。甚至有人传言他已经失去了谢烬的信任。但是只有他自己清楚，谢烬非但是不信任是他，而是最信任他才让他守卫这道幽州的门户。银狐领一破，整个幽州将会被从中间一分为二，东北的膏腴之地将会落入敌人手中，哪怕此刻谢殃也娶妻生子，但是依旧默默的守护着这座小小的关隘。“不错！”姬润靠在谢殃身边，拿出一个小酒壶饮了一口，“当你带我离开的时候这里刚刚只有一座关墙，将士们都是在野地里扎帐篷，如今，终于能看出来这里是人生活的地方了。“殿下，您还喝酒啊！”谢殃担忧的问道了一句。“我也不想啊，可是喝酒他止疼啊！”“哎！”谢殃也叹口气，姬润的遭遇他们都知道，若是姬润不出问题，未来大周的目标只有星辰大海，可现在。内乱以生！“爱妃，这里的皮子不错，你下去看看，选上几件，这幽州可不比关中，一年有八个月都有雪，冷的很。”“知道了，殿下！”太子妃带着几个人下车浏览街边的商品，姬润这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喝着小酒。“谢殃，你怎么也续上胡子了？”要知道，在古代，男子续须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双亲不在，他已经成为家里的顶梁柱，辈分最高之人。“哎！”“谢正谢道造反，家父不从，被他们……”姬润拍拍谢殃的肩膀，“节哀！”两人正说话时，前方传来一阵阵喊打声。疑惑的对视一眼，两人赶着马车走了过去。看清楚情况后，谢殃的戒心也放了下来。“殿下放心，这是银狐岭特有的街头比斗。”“比斗？”“难道官府不管？”“不管，非但不管，还很支持。”谢殃看姬润不解，赶紧开口解释，“燕赵男儿多血勇，这银狐岭和草原又只有一墙之隔，商旅行走草原多是要雇一些护卫，而这比斗就是在争抢生意。”“我给他们定下了规矩，街头不准见铁器，不准搏命，点到为止。”“您看，每一次比斗都有官府的人员在旁监督，若是有谁使手段，用铁器，官府就会直接抓人。”“那受伤了怎么办，医药费谁出？”“你看那官府人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姬润仔细一看才看清楚，那是大概有二十两重的两块银子。“咱这地方药材多也便宜，而且大伙都不下死手，最大的伤就是骨折了，有二十两银子足够了，这钱是在比斗之前，两者各出十两，赢的人赢了生意，输的人拿着银子回去治伤剩下的对自家兄弟也有个交代。”姬润点点头，“不错，燕赵儿郎本就尚武，如今这么一来，既可以让强者得到赚钱的机会，也不会让弱者吃亏。”“等等，那不会因为这个，打出私仇吗？”“不会！”谢殃摇摇头，“大家都是血性男儿，没那么多弯弯绕，赢得是凭本事赢，去草原那虎狼之地也有更大的可能活下来，输的人技不如人，不服就回去好好练武就是！”“殿下，您别看这些汉子现在打的血脉喷张，一会就抱着膀子去喝酒了。”谢殃让手下分开人群，把马车赶过去，让姬润近距离观看。“将军来了！”就在谢殃想低调的时候，身边的百姓却直接把他认了出来。“诸位乡亲，都好啊！”谢殃打着招呼。“将军，来都来了，不给咱哥们露一手？”“马老三，上次揍你揍的轻，是不是？”谢殃笑骂一句，朝百姓们摇摇头，“你们继续，我车里有贵客，想见识见识咱们银狐岭的风俗，你们不用当回事。”“好嘞，咱们镖局可是闲半个月了，魏老歪，来来，爷爷拿十两银子，请你在家好好吃顿酒！”“呸！”那叫魏老歪的汉子吐一口吐沫，“马老三，是老子花十两银子请你去医馆，手底下见真章吧！”“来！”两人各自手握一杆木枪，摆起架势对峙了起来。“你和他们很熟？”姬润好奇的问道。在京中，官员永远不可能和这些草莽有说有笑，听谢殃和那马老三的语气，还有百姓的反应，似乎谢殃时常和他们在一起？“当然熟了！”“这些汉子，多是当年来银狐岭的军户，后来因为种种原因退伍，就在这里生了根，那马老三和魏老歪两人当初是一个帐篷里刨食的，一个是百夫长，一个是队正。”“这两人，天生不对付！”谢殃苦笑了一声，“这里的原住民大部分都是当初筑城时候来的民夫。”“袄！”说话间，场上的比斗结束，马老三小胜一手，得意的把二十两银子交到魏老歪的手上，“老魏，别生气，如今草原不太平，你们最好的那队人又接了活，不让你去也是为你好，走请你喝酒。”“等等！”姬润突然在马车上站出来，叫停了二人。二人不明所以的看向谢殃。“殿下，怎么了？”“马鸣，魏一波，是你俩个混蛋不？”“你是？”二人看向姬润，不知不觉把姬润的身影和一个深藏在记忆中的影子重合。噗通！两人齐齐跪了下来。“幽州第三军第五营十八小队队正魏一波！”“幽州第三军第五营百夫长马鸣。”“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太子殿下！”人群在短暂的安静后，齐齐跪了下来。“快起来，你们快起来！”姬润赶紧让众人起来，走下马车来到二人的身边，“你们两个也退伍了？”“嗯！”马鸣不情不愿的点点头，“当年大将军整顿行伍，就让我们这些年龄大的全退了下来，给我们分了土地，还安排了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