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谢忠激动的叫住要离开的姬润。“怎么了?”看到谢忠的表情,姬润的心中也升起了一丝悸动,那鹰他见过,是谢烬他们兄弟几个特意豢养的信鹰,只有幽州有。“找到路了。”谢忠打开地图,上面画了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可以绕过下邳,直奔长江。“还有一封信。”在木桶的底部,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一句话,“宜轻军突进,慎行!”看到这样一句话,姬润拍拍谢忠的肩膀,朝自己的营帐走了过去。“谢忠,你不用跟着我了,给我五千人,我亲自带兵去金陵。”似乎是料到姬润要说什么,谢忠并没有意外,只是平淡的摇摇头,“大将军说了,我要一刻不离的跟着你。”“我打算带着三千枭鬼军,再加上两千先登死士和你一起去。”姬润坚定的摇头,“你知道,这一去恐怕再也回不来了,我不能带走了谢烬的兵,在带走他身边的大将。”谢忠却不管那些,直接拒绝,“殿下,咱是个混人,不懂那些道理,但是大将军说了,就是死也要和你死一起,下九泉也要护着你,您别让末将为难。”“这个谢烬!”姬润无奈的叹口气,“那就随你吧!”次日一早,谢忠派出去了随军的锦衣卫按照地图上的路线进行探测,不到晚上就得到了准确的消息,那的确是一条路,准确的说只有一条路。人和战马不能并排而行,路宽不过三尺,只能列队而行,而且要异常小心。“足够了!”谢忠点点头,挥手让人抬上来一顶轿子。“殿下,您受累了。”“无妨!”两人一前一后把轿子抬起,借着夕阳五千人悄悄的离开了军营。至于黄子泰……待谢忠等人出营的时候,战场都已经打扫完毕。“将军前面就进山了。”谢忠走到姬润身边,“殿下,进山了。”说完亲手接过了前面的扶手,把轿子扛在了肩上。“后面也换个人,没力气了赶紧换人,若是摔了殿下,拿你是问。”“真难得,在徐州之地,竟然还有这等险峻的大山。”“的确难得,若是没这山,恐怕咱们想绕过下邳要难上加难。”谢忠苦笑道,这一饮一啄自有天定,谁说这挡在众人面前的大山就不好了?他挡住了谢忠等人,同样也挡住了别人的大军。众人足足走了大半夜,终于听见了远处奔腾的水声。谢忠和姬润对视一眼,脸色一喜,这一路上二人都提着心,好在麾下将士足够精锐,虽然路难走,但是却坚持过来。“扎营!造饭。”“锦衣卫出去寻找渡船。”两条命令有条不紊的发了下去。“金陵!”站在江边,看着对岸那隐藏在黑夜之中的巨大城墙,姬润长叹一口气。“没想到第一次来江南竟然是这种情况。”“殿下,江边风大,还是进帐篷吧!”“不要紧了。”姬润释怀的笑道,能走到这里他很满足了,下一步就是杀进金陵城,虽然很难,但是并非没有机会,他姬润这么多年过来也不是一点暗手都没有。“明日丑时,你带着人马来江边,届时会有人接你渡江,并且开城门接引你。”“进入金陵之后,不要管其他,直接朝皇宫杀去,杀了姬修。”姬润目光灼灼的说道。此刻他已经无法在提枪上马,冲锋陷阵,只能让谢忠代劳。“殿下放心,明日就是姬修殒命之时。”谢忠没问怎么进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可就在此刻,金陵城内,一队队甲士在城中奔行,不时冲入一户民宅之中,二话不说将其中人斩杀干净,又或者冲入某个官员或者商贾的宅邸把这些人拉倒广场上二话不说直接挥动屠刀。良久,姬修踏着缓慢的步伐,一步一步在皇宫之内走了出来,脚上踏着地上的鲜血,一步一步朝金陵的城墙走去。“你说后人会如何评论我?”姬修看似自言自语,实则是在和身边的太监说话。“陛下,历史是胜利者的赞歌,失败者没有资格左右历史。”“不错,就像父皇!”姬修看向天边,“当年寿合宫之时,我还是一懵懂孩童,可如今看来,哪有什么退位让贤,分明就是仗势逼宫罢了。”“事后虽然父皇并没有过多的加以粉饰,但是天下却无人敢提出异议,直到父皇南下……”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姬修看向城头的目光突然变的阴冷。“难道就这么放他们回去?”“陛下,现在不是鱼死网破的时候,毕竟那是二十万人,若是拼死一搏所爆发的力量绝对难以想象,幽州军不是那些叛军可以比拟的,幽州军常年和草原打交道,见惯了生死也无惧生死,死境只会让他们变的更加疯狂,得不偿失……”姬修点点头,“见好就收的道理,我懂。”城墙上漆黑一片,姬修带着人就这么默默的站在其上,似乎是在等什么。随着东边第一抹阳光照耀大地,姬修朝身后的人挥挥手。一个人影被吊在了城头之上。长江边,谢忠带着大军登船,姬润也在其中,看着江对岸的城池,姬润的心中无比平静。哪怕此刻他的敌人是亲弟弟,但是他依旧没有波澜。“殿下,放心吧,末将一定会斩杀姬修,把他的头颅带给殿下。”趁着天亮前的黑暗,渡过长江后,谢忠带着人朝金陵城下疾驰,一路顺畅的很,甚至连一点别样的声音都听不到,静的可怕。城墙上,姬修冷冷的看着下面这一幕,他也注意到黑暗之中有人在快速朝城池奔来。“来了!”“见见我这位兄长的最后一面吧!”话音落下,金陵城头突然亮起了无数火光,让姬修直接出现在了姬润的视线之中。“大哥,数年不见,可还安好?”谢忠猛的勒住战马,一脸惊讶的看向身后的姬润,而姬润同样是如此表情。“是谁走漏了消息?”两人心中同时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