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一直在长江上航行,走了数日陈耀才发现,貌似这船上都是夜刀的人。陈耀好奇的看向青鸟,想让他给个解释。“陈兄发现了?”“也对,如陈兄这等人才自然会发现,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其实,这也算是对兄长你的一种保护。”“保护?”陈耀嗤笑一声,“监视吧!”青鸟随和的笑了笑,“有些事陈兄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啊!”“放心,最后一次,只要陈兄加入组织就再也没人会监视你,限制你。”陈耀在甲板上找一处座位坐了下来,随着他坐下,他身边的几个座位上的人识趣的退到了远处。“青鸟,我很好奇,夜刀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夜刀啊!”青鸟目光看向远处,“夜刀是一群郁郁不得志的人建立的组织,我们的目标就是在这乱世之中更好的生存下去,要是有可能也会参与那个位置的争夺……”“嘶!”陈耀闻言倒吸一口冷气,“如此说来,这夜刀并非传闻的那种江湖组织?”“江湖?”“哈哈哈!陈兄认为,什么是江湖?”“侠以武犯禁是江湖?”“还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天下,说直白点,连吃饭用的筷子都掌握在世家手中,所谓江湖,不过是世家给普通人看的一个热闹罢了。”陈耀闻言认可的点点头,他毕竟是接触到国家中枢的人物,对世家,皇权的理解也不像普通百姓那般蒙昧,所谓皇权不过是一群世家推出来的代言人罢了。如今这天下闹成这样不过是代言人想脱离世家的掌控,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根本没有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都是书上说来骗人的。若是不给那些平民豪杰一些机会,世家怎么一茬接着一茬的割韭菜?“哎,可怜天下百姓还以为,真的人人都有机会触碰到那个位置……”青鸟叹口气,“远的不说,但说幽州谢烬,虽然他自己生命脱离谢家,但是若是没有谢家的支援以及帮衬,他怎么可能有如此成就?”“世家,门阀是一个绕不开的坎。”陈耀听青鸟话里话外都是对世家的厌恶,下意识的开口问道,“你们想颠覆世家?”“颠覆?”青鸟苦笑一声,“颠覆世家谈何容易,这天下,大大小小的氏族无数,规矩更是已经根深蒂固深入人心,再说夜刀内部,也有世家的影子。”陈耀心思百转,酝酿许久终于问出他心中一直好奇的问题,“难道,夜刀不是受江南氏族的操控?”“江南氏族?”“哈哈哈!”青鸟大笑了起来,“夜刀不会被任何人操控,夜刀只会和别人合作。”“也就是说,如今我们和江南氏族是合作关系?”“他们想……”陈耀伸手在脖子上比划一下。“那我不清楚,不过,我感觉这天下若是没有姬修的话,恐怕会乱的更快一些,毕竟长痛不如短痛吗。”“好一个长痛不如短痛,你可知道那样又要有多少无辜的人死于非命?”陈耀厉声质问道,他虽然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还做不到颠覆天下,视人命如草芥。“那与你,与我有什么关系?”“他们的命运,从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生在乱世是他们的不幸,但是同时又是他们的机会,称皇做祖恐怕不幸,但是若是有那么三分本事,凭借马上功夫,搏出来个封妻荫子应该不难。”“好一个从出生那一刻就已经注定。”陈耀饮下一杯酒,“今日听君一席话,陈某茅塞顿开。”“陈兄谬赞!”陈耀摇摇头,“不是谬赞,今日我才发现,原来人民在上位者的眼中恐怕连一只养的猫狗都不如。”青鸟面对陈耀的嘲讽并没有生气,反而饶有兴致的倒上一杯酒,“陈兄,你应该知道先帝为了南下,单单疏通运河这一项就死了多少人,还有先帝为了消耗关陇世家的力量,故意发动战争,这又死了多少人?”“在说姬修,他把百姓的命当成一回事了?”“盛世之时,人人都言要爱戴百姓,可乱世之中,谁还顾忌百姓死活?只能说身为普通人就是他们最大的错误。”“前方是渝州了,不如下船去游览一番?”“到蜀地了吗?”“请!”大船在渝州码头靠岸,看着三江交汇的盛景,陈耀突然开口,“你们给我那封信里写的什么?”“呵呵!”青鸟轻笑一声,“陈兄还是不知道的好,不过我可以肯定的告诉陈兄,里面绝对没有对你不利的内容。”陈耀指了指前方的渝州城,“渝州多山,地形地貌极其复杂,自古以来扼守三江要地,易守难攻,若是夜刀藏在渝州,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有人找到他们。”青鸟指了指前方的城墙,“陈兄也太小看我夜刀了,难道我夜刀要像山匪一样,委身森林之间,天天靠打猎为生吗?”陈耀猛的转过头,满眼惊艳的看着青鸟,“你的意思是?”“渝州是夜刀的渝州。”嘶!饶是陈耀见过世面,但是听到这句话也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天下到底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情?夜刀,一个说不清具体干什么的组织,竟然占据了一座城池?“不对,渝州隶属荆襄总管高家管辖,你们和高家……”“我们和高家没关系,只不过高家不愿意管理这渝州城罢了。”“请吧,陈兄,这还是夜刀第一次请到陈兄这等贵客,皇帝伴读……”渝州城内看似和别的城池一样,街面上到处都是摆摊的百姓,但是若仔细看就会发现,每个街口等咽喉要地摆摊之人都是身材魁梧的年轻壮汉。“高明,不愧是夜刀。”“陈兄客气,我夜锋堂的堂主可是等候陈兄多时了。”渝州城西城一座巨大的宅院内,陈耀终于见到了夜刀的主事人之一,夜锋堂堂主。“陈耀,陈大人,你可是让我等的好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