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谢殃心猛的一跳。在这个年代,瘟疫远远比战争可怕的多的多。战争之下,最少能有人苟活。但是瘟疫袭来就犹如蝗虫过境,经常就是一座城一座城的死光光。不对!谢殃看向城下,“如果真爆发瘟疫,最先受到影响的是不是敌人的军队?”“是的将军,但是咱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敌人身上,希望敌人来清理这些尸体。”“那你有什么办法?”“现在出城和开城门肯定是不行的。”“银狐岭如果丢了,整个幽州将不复存在,让拔都进幽州那比瘟疫还要可怕。”“用火烧。”沉闷了许久,王大夫吐出三个字。“将军,银狐岭并不缺柴和,如今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用干火焚烧这些尸体,不然在过几日瘟疫万一真的爆发,那后果不堪设想。”“那就这么办吧!”“文怀,你去带人动员百姓去城外多弄些柴火来。”“把城里的火油也拿出来一些,今天晚上,咱们就放火。”“拔都那边先不管,咱们这边能把火放到哪里就放到哪里。”夜里,拔都刚刚收兵,城墙上突然洒下了数桶火油和数不尽的干柴。“哈哈哈,这谢殃傻了吗?”“咱们退了,他来本事了?”拔都还在不明所以的高兴,可随着谢殃下令点火,他就笑不出来了。地上的尸体在烈火的炙烤下发出一阵阵让人作呕的腥臭味,夜空的城下更是被照耀的跟白昼一般。“谢殃在干嘛?”拔都以为这是谢殃的一种防攻城手段,他心里还想着用尸体堆出来一条通往城墙的路,哪里想到谢殃竟然会选择焚尸,至于瘟疫什么的,拔都根本不害怕。“大汗,您看,他们竟然还在往火里添柴。”“妈的,他们在干嘛?”烈火已经燃烧了三天,这三天拔都寸步未进,而且那股尸体燃烧的臭味顺着风一点不落的全都吹进了他的大营。现在大营内,到处都是战士们的呕吐物,就连他拔都都吐了好几次,变的茶不思饭不想的。“大汗,这是好事啊!”“他们的城门都是木头做的,我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被点燃,到时候咱们不就不费吹灰之力了吗?”“放屁!”拔都一把拎过副将的领子,“你能想到的谢烬会想不到?”“那特么的都是千年铁木外面包着的铜皮,想用火烧穿他,等下辈子吧!”“那咱么就这么等?”“除了等你有什么办法灭火?”“妈的,这该死的鬼天气,怎么还不下雨?”居庸关下,湘王带着人没日没夜的猛攻,可始终不见关城有一丝动摇的迹象。“大王这么打下去不行,咱们今天这一天就损失了一万二千人。”“这么多?”“那谢烬那边呢?”“估计最多三千人。”“大王,敌人占据城墙的优势,咱们损失的弟兄大部分都是死在了爬城的路上。”“该死,那怎么办?”湘王震怒,他也知道攻城就是一个血肉磨盘,只是没想到居庸关内的守军战斗意志这么强烈。以往攻城战,要么是打到一方弹尽粮绝,要么就是守城的一方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之下满满的崩溃。可眼前这居庸关看起来哪一种也不像。背靠幽州大本营,居庸关的物资补给自然不用发愁,两日一轮换的守城制度也让将士们有了充裕的休息和放松时间。“攻城车呢,还是开不进来吗?”“末将已经让后勤营加快开拓道路了,预计最多十天就可以把攻城车运到敌人城下。”“十天!”湘王大吼一声,“你知不知道十天要死我多少人?”副将没敢开口,他已经尽最大的努力了,关沟的路什么样湘王又不是不知道,能靠人力开辟出一条路就已经算是奇迹了,他还想怎么样?“这样,不要让将士们挖土了。”湘王沉默半晌后开口说道,“让将士们把路填平,去两边砍树,咱们修建一条栈道出来!”“不行!”“有的地方太窄……”“特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真要本王等他十天吗?”湘王重重的一拍桌子。“传令下去,大军修整十日,等到攻城车能运上去后在行攻城。”“派人好好盯着居庸关,小心被偷袭!”副将闻言逃也似的跑了出去,他生怕在呆一会,湘王在改变主意。“大将军,敌人已经两天没进攻了。”居庸关上,谢忠瓮声瓮气的说道。“怎么,手痒了?”“嘿嘿!”谢忠搓搓手,讪笑着看向谢烬,“大将军,我听斥候回来说湘王那老儿正在修路,我估摸着他是想把攻城车运进来,这时候咱不出去给他点苦头,好像咱怕他一样。”“你都能想到的事情,你猜湘王会不会想到?”“呃?”谢忠挠挠头,“大将军的啥意思是,湘王布置好了埋伏在等咱吗?”“你说呢?”“不能吧,那老头看起来不像那么聪明啊!”“说得对!”谢烬拍拍谢忠的肩膀,“今天晚上给你一千骑兵够不够?”“太够了。”谢忠漏出一口森白的牙齿,“正好他们刚把路修好,适合骑兵冲锋,嘿嘿嘿!”“去吧!好好休息,别晚上成了软脚虾!”“放心吧,大将军!”谢忠带着憨憨的笑容离去,不远处顾惜朝一脸不解的看向这里。“大将军,您这是让谢忠将军去送死?”“我想杀他何必这么麻烦?”“那您这是?”“其实谢忠有一句话说的不错,咱们不能什么也不做。”“让谢忠去固然有我的理由。”“下官不理解!”谢烬拍拍顾惜朝的肩膀,“大战开启也十多天了吧?”“湘王麾下现在不说士气多低迷,但是绝对不如刚来的时候,而且,你看他们的营寨,挨着长城连成片,向什么?”“像什么?”顾惜朝不解的问道。“像不像连在一起的小坟包?”“您还别说……”“这么一看,还真像,但是大将军,他们那么扎营有什么不对吗?”“没什么不对,就是死的快一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