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文本原是李孝恭属下,也是他推荐岑文本出任秘书郎,因此李孝恭对岑文本的情况知之甚详。李世民话音一落,河间郡王李孝恭出列道:“启禀陛下,岑文本本为荆州别驾,因治理地方有功,故被臣弟荐为秘书郎。臣以为岑文本为人纯孝,文思敏捷,博学洽闻,行事恭谨,可为汉王师。”李孝恭的话已经打消了李世民大半的顾虑,李世民对身旁的杜如晦问道:“克明以为如何?”杜如晦行事干练,知晓轻重,临机善断,杜如晦斟酌了片刻道:“臣曾见过岑文本的奏章,此人文采着实不凡,不过岑文本现官拜六品,若是贸然提拔过高恐怕不妥,臣以为可用岑文本为从四品汉王府长史,代授汉王课业。”李世民听了房玄龄的话,当即应道:“玄龄所说乃老成谋国之言,准!”“谢父王!”李恪喜形于色道。李世民看了看李恪,又沉思了片刻,才欣然道:“虎头既然你都汉王府已有了长史,那朕再给安排一位司马吧!”“啊!父王不用了吧!儿臣的汉王府又没什么大事,有一位老师就行了!”李恪已打算安排让狄知逊作自己府中的司马,听见李世民要为自己安排司马,李恪想都没想便直接拒接道。“什么不用,你小子性子跳脱,不找一个人管你一下,你还不得飞上天啊!就权万纪吧,权万纪有正直节,刚正不阿,敢犯颜直谏!”李世民微怒道。李恪一听是权万纪,不由得一阵头疼,这权万纪在历史上本该是李恪的长史,没想到现在阴差阳错却成了自己的司马,这权万纪是出了名的老学究,死脑筋,倔脾气,只要他认准了事,便会不要命的坚持,这就相当于为自己请了一个打不得骂不得的活祖宗,李恪怎能愿意。历史上这货先是做了李恪的长史,处处严格要求李恪,在他的督导下,李恪收敛许多,还博得了尊师的美名,后来权万纪却因李恪狩猎破坏了农田,被唐太宗以师之过削去了封户。后改为教导李世民第五子李祐,因万纪多次犯颜劝谏,斥退昝君谟、梁猛彪等小人,引起李佑的不满。贞观十七年被李佑指使燕弘亮等率二十骑射杀肢解而死。所以李恪才不会给自己找不自在,急忙推迟道:“父王不是儿臣不愿意,而是儿臣心目中已经有了司马的合适人选!”“哦!说来听听!”李世民饶有兴趣的问道。“长安县令狄知逊!”李恪说完之后立马给封德彝和萧瑀使了一个眼色。“狄知逊?”李世民又是一脸茫然,显然对此人也不甚了解。封德彝立马上前道:“陛下,这狄知逊乃并州太原人,此人秉性纯良,严于律己,且不畏权贵,刚正不阿,自从去年升为长安县令,京城的治安好了不少,让他当汉王府司马再合适不过!”“殿下封仆射所言非虚,那狄知逊确实嫉恶如仇,而且善于察言观色,断案入神,一般的小伎俩他一眼便能看穿,确实适合做汉王殿下的老师,呵呵!”萧瑀故作一脸玩味道。“既然俩位宰相都认同此人,那朕准了!”李世民微笑道。“谢父王成全…”李恪终于如愿以偿的摆脱了权万纪,自然欣喜万分。“平身吧!既然你已有了心仪的长史和司马,那就让权万记当李佑的老师吧!”李世民一锤定音道。“得,你还是去祸祸李佑吧!”李恪心想道。早朝散会后,长孙无忌怀着沉重的心走出太极殿。“辅机,看你眉头紧锁,似乎有心事,是因为卫王李泰的事情吗?”门下省侍中高士廉看着长孙无忌一脸忧愁,不解地问道。“青雀我倒不担心,青雀和高明都是我的亲外甥,他俩不管是谁最终夺得帝位,对我这当舅舅的都影响不大,我担心的是另一位王爷。”长孙无忌一脸严肃道。“另一位王爷?是汉王李恪吗?”高士廉有些诧异道。长孙无忌点了点头道:“舅父你觉得汉王李恪这个人怎么样?”高士廉沉吟了一会才道:“汉王相貌堂堂,才华横溢,知礼守节了,假以时日,必定会成为一位难得的贤王!”“贤王吗?就怕他不甘心只做一位贤王!”长孙无忌幽幽道。高士廉有些不解地问道:“辅机你的意思是汉王也有心夺嫡,但是今日朝会上,陛下准汉王择师,汉王并未择选三品以上朝中大臣,反倒择选一个无职无权的秘书郎,由此可见汉王并无野心,性情也算敦儒,虽然我与汉王接触不多,但也了解的汉王的志向是当一位无拘无束的逍遥王爷,他不是有一首说要欢歌狂舞三十年,花中行乐月中眠,可见他只图享乐,并不热心于权势,辅机你是不是多虑了吧?”听了高士廉的话,长孙无忌的担忧不仅没有减低,反而是加深了,长孙无忌一脸忧色道:“那舅父也如此认为,如果那汉王这一切都是装的,那他岂不是瞒过了天下所有人。”“装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汉王的心机也太深了!”高士廉随后又思考一会儿道:“不可能,那汉王才十二三岁,心机再深,也不可能装得这样惟妙惟肖,辅机你多虑了!”“但愿如此吧,不过,从最近我和他接触来看,总觉得他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他的很多行为看似合理,但又好似暗藏深意,故意为之,可惜的是具体如何你又说不出来!”长孙无忌一脸纠结道。“辅机你是不是因为和汉王有仇,才处处把他往坏处想,那李恪左右不过一个半孩子,纵然再有心机,恐怕也不至如此程度吧。”高士廉一脸古怪的看着长孙无忌。长孙无忌听着高士廉的话,自己的心里也有些拿不定了。长孙无忌对李恪的猜测大多出自自己的直觉,他也在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对他有偏见,才导致对李恪的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