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李恪冷冷道。“嗯……嗯?!”长孙冲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待到确认听到的没错,顿时错愕当场。这这这……岂能这般对吾说话?李恪面无表情,冷然道:“既然汝认为孤是在危言耸听胡说八道,那汝还站在这里做什么?给某滚出去!”长孙冲差点气疯了!他堂堂大唐第一家族的嫡长子,当今皇后娘娘的亲外甥,何曾遭遇过这等羞辱?即便是当朝皇上,也是对他和颜悦色爱护有加,亦不曾这般将他当做豚犬一般呵斥!脸面火辣辣的疼!真想举起桌上的陶罐狠狠的砸在李恪的脑袋上,而后扬长而去!然而,他不敢……李恪刚才的话,已然犹如一根毒刺一般狠狠的扎进他的心里,一旦李恪当真将这件事捅出去,并且将其闹大,定然会有无数的御史言官蜂拥而至,落井下石。与家中官爵地位、荣华富贵相比,再大的委屈、再大的羞辱,又算得了什么?深深的吸了口气,平复一下暴怒的情绪,控制住不停抽搐的脸颊,长孙冲咬着牙根,挤出一抹微笑,正欲说话,他身边跪在地上的刘泉却猛然暴起!“混账!即使你是王爷也不能对吾家大郎这般无礼?你眼中可还有皇后娘娘?主辱臣死,今日吾与你不死不休!”这人倒也有几分狠辣,知道今日之事自己怕是难以活命,与其束手待毙,还不如拼死一搏,拼了性命维护自家主子的声誉颜面,或许念在自己的功劳,能够照顾自己的儿女家人……于是,这人恶向胆边生,居然从衣摆之下掏出一柄小巧的匕首,咬着牙面目狰狞的就冲着李恪扑去,手里的匕首扬起,寒光闪闪,狠狠的刺向李恪的前胸!长孙冲惊骇欲绝,大叫道:“不可!”上前想要拉住刘泉,却只拉了个空,眼睁睁的看着刘泉握着匕首扑了上去,吓得他肝胆欲裂,魂飞魄散!那李恪是何等人?皇帝三子,当今汉王殿下,诗词双绝,书画无双,不管是在朝堂还是在士林都有极高的威望……若是死于刘泉之手,整个赵国公府都将遭受灭顶之灾!两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这刘泉简直疯了……然而下一刻,他只觉得眼前一花,刘泉的身子便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从李恪身前腾云驾雾倒飞着回来,“砰”的一声撞在另一侧的墙壁上,夯土的墙壁承受。壁承受不住巨大的撞击力,“轰”的一声破了一个大洞,刘泉便从这个洞里飞出去,跌落在丈余远的地方……李恪面前,一大汉姿势写意的将搞搞抬起的腿收回去,掸了掸裤脚,哼了一声:“不自量力,自寻死路!”不仅仅是长孙冲瞠目结舌,就连李恪也被惊了个呆!这一脚的力量,何等狂暴?!那么大一个活人,百来斤的重量,在他脚下就好似一个破麻袋一般……此时天色早已大亮,日头老高,附近百姓商贾小贩脚夫云集,都背着忽如其来的一声大响吓了一跳,待到见从屋子里飞出去的刘泉,顿时好奇心起,呼呼啦啦的围拢过来看热闹。“这人是被丢出来的吧?”“谁干的呀?这也太狠了!”“嘶……这整个胸骨都塌陷下去,想来已经全都碎了,这得是多大的力气?”“有气儿没气儿?”“有什么气儿啊,都这样了,还能活么?”“咦?还没死透啊,瞧瞧,手足还能动弹呢!”“这人……瞅着面熟啊,唉,谁来认认,是不是赵国公府的刘泉啊?”“没错,就是他!这个混蛋平素横行霸道,相中了人家卖豆腐脑的娘子,死缠烂打的,今日这是遭了报应吧?活该!”“活该倒是活该,可弄死了赵国公府的家奴,想来这位好汉也不好过啊!听说这刘泉在赵国公府很是有些地位,很受赵国公器重,现在被人打成这样,岂能善罢甘休?”“是从那店铺里摔出来的,那墙上还有一个洞呢,走走走,去看看到底是哪路英雄……”“同去,同去!”……呼啦啦,一大群人就跑到店铺门口,也没敢进去,就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往里张望,先是见到了手足无措的长孙冲,接着,便看到长孙冲面前安坐如山的李恪……“娘咧!原来是汉王殿下回来了!”“就说么,这刘泉乃是赵国公府上的家奴,等闲谁敢将他往死里打?既然是王爷回来了,这兔崽子也就蹦跶到头儿了!”“谁说不是呢?这厮仗着赵国公府的权势,横行霸道无法无天,别人或许会忌惮他背后的主子几分,可汉王是何许人也,岂会惯着他!”“也是这妇人命好,刘泉这孙子几经逼迫,若非恰好赶上王爷回来,只怕用不了几天就得从了他,否则就是个家破人亡的结局……”门外,围观者叽叽喳喳的议论,各个一脸兴奋。好久没有这样的热闹看了,汉王府大战赵国公府,想想都觉得激动…李恪在门外的吵闹声中才如梦初醒,盯睛一看身前的大汉,此大汉大约三十七八来岁,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卧槽,这不是李唐宗室第一武将河间郡王李孝恭吗?“恪儿拜见王叔,感谢王叔救命之恩!”李恪躬身行礼道。见李恪行礼,房间里刘仁轨和长孙冲人也赶紧行礼…“耶…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有什么好谢,再说,没有本王出手,凭你小子的生手,收拾那泼皮无奈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李孝恭拍着李恪的肩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