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龄,这件事你怎么看?”李世民问道。“微臣同意汉王的意见,这件事应该不是太子做的!”房玄龄淡然道。“那就是青雀贼喊捉贼咯?”李世民冷声道。“这微臣不敢肯定,这里面的可能性太多了…”房玄龄谨慎道。“是啊!朕这几个儿子可都不是省油的灯…但无论如何,太子和一个乐童搞在一起是朕绝不能容忍的,前段时间那混账东西引突厥人入东宫,闹得沸沸扬扬,这才过去多久,他又搞出这么一出,他到底想干什么?他如今的所作所为,那里还有一点储君的样子,真是让朕太失望了,这次朕绝不会轻饶了他,玄龄你配合一下,必须让着逆子长长记性…”李世民怒不可遏道。然后,李世民和房玄龄就如何给太子一个教训展开了讨论。……房玄龄从甘露殿离开便来的了东宫,见着李承乾便讲述一遍魏王府发生的事情,李承乾闻言张大嘴巴,神情呆滞,宛如被一道无妄的天雷劈中,半天没回过神。好半晌之后,李承乾忽地一蹦三尺高,破口大骂道:“简直荒谬!孤哪里做过这等事情?连日来孤深居简出,请教各位老师学业,根本不曾安排人前去挟制什么魏王府内侍的亲属家眷,这真真是栽赃陷害,必然是青雀那厮贼喊捉贼,上演了一番苦肉计给父皇看,孤要去找父皇,请父皇还孤清白!”真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他这般撇清自己,房玄龄确实不信:“殿下当真是被人冤枉?那称心,现在可在东宫之内?”李承乾瞬间变了脸色,讷讷不言……孔颖达抬起眼皮,瞅了面红耳赤的李承乾一眼,微微叹息。张玄素却愤然道:“汝乃太子,岂能学那市井之中的肮脏行径?汝自幼启蒙,这许多年来度过的圣贤书都忘到脑后了么?简直荒唐!”他这般直言不讳的斥责,愈发令李承乾尴尬。房玄龄叹了口气,低声劝道:“殿下身份不同旁人,乃是国之储君,一言一行,自有无数人观摩审视,稍有差错,将会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陛下已然命老臣带来了宫中的王公公,前来缉拿称心,您命人将那称心带出来吧……”“陛下已然命老臣带来了宫中的王公公,前来缉拿称心,您命人将那称心带出来吧……”“什么?”李承乾愕然,随即大怒道:“不行!一人做事一人当,别说孤是被冤枉的,即便那事真是孤做得,与称心又有何干?哪怕是父皇,亦不能如此杀害一个无辜之人,这是乱命,孤绝对不受!”“闭嘴!”张玄素恨铁不成钢的斥道:“切勿胡言乱语,你可知只是这一句话,传到陛下耳中将会产生怎样的后果?殿下现在面临着最大的危机,好在陛下尚未决定是否易储,眼下最好的处置方式,便是安分守己,对于陛下的一切处罚都默默接受!即便殿下是被冤枉的,也应当将事态稳定下来,然后暗地调查,洗刷冤屈,而非是如此激烈的顶撞!”不得不说张玄素这番,是真正的老成谋国之言。哪怕你是真的委屈,也得乖乖的令陛下消去心头的火气,否则越是强硬的对抗,就越是令陛下火冒三丈。那位之尊是什么样的性情,在座之人谁不晓得?你越是犟,他就越是要折股你!说不得一时激动,干脆下一道圣旨废黜了太子之位,那悔之晚矣!况且,整件事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所有的线索丢将矛头指向了太子,这几位帝师的心里,其实也都相信这件事是太子指使人干的……李承乾目光呆滞,哀求的看向房玄龄,喃喃道:“房相……真的无可挽回么?若是能挽回称心一命,其实……孤,倒是宁愿不要这太子之位……”他是真的心灰意懒,也是真的心力交瘁。除去开始担任太子的那几年,时常得到父皇的夸赞,以及满朝文武的赞许之外,最近的这些年,随着弟弟们渐渐长大,各个都展现出英明睿智的能力,李承乾的日子就从没有好过一天!压力太大了……朝中大臣的风向令他草木皆兵,弟弟们强势的挑战令他焦躁敏感,父皇的态度则令他食不知味、睡不安寝、心惊胆跳,唯恐那一日惹恼了父皇,便被废黜这太子之位,甚至赐上一杯毒酒,令他自行了断!这特么是做太子,还是做囚犯?李承乾甚至不止一次的想过,即便那些身陷囹圄的囚徒,过得日子都比他自在……他是真的累了。这一刻,他甚至想放弃这劳什子的太子之位,做回一个普通的皇子,吃喜欢的东西,玩喜欢的玩意,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管特娘的是男是女……然而他的这番颓丧,落在几位帝师的眼中,却是截然不同的想法。他们并未意识到太子的衰弱和疲惫,在他们看来,既然是太子,那就应该精力充沛的去面对一切挑战,闯过一道道难关,最终展示给天下人看,我李承乾,不仅仅是嫡长子的身份,我的才华和意志,足以胜任皇帝之位!可他们并未想过,李承乾也是个普通人,并不是所有的人,在面对困难和危机的时候,都能有足够的魄力的充沛的精力,却悍然面对一切。在他们看来,李承乾的这番意志消沉,来源于对那个称心的在乎和喜爱……李承乾的所有老师之中,当以孔颖达和于志宁最为强硬,这两位的学识都是天底下数得着的,但是教徒弟的方式方法,却显然值得商榷,遇事只是一味的强硬,从来都不曾委婉的劝谏过。此刻,孔颖达勃然大怒!“太子何以这般小儿女之态?您是国之储君,当以国家社稷为重,儿女私情只为日常的调剂,岂能因为这个说出此等丧气之言?你得知道,您虽然是太子,但是这个太子的位子,有无数的忠贞之士在为您奔走呼号,在为您绸缪策划,在为您挑战皇权!您现在说这种话,岂不是令这些跟随在周围的忠直大臣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