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天啸并没有接茅十八的话,转首对杨溢之道:“溢之,我与茅兄同赴得胜山之约,你可持此物和这封信去趟神龙岛,面见我父亲,将书信和信物交给他,请他老人家派几个高手前来相助于我,回来之后,你可到京城找我。”说完之后,洪天啸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和一个牌子交到杨溢之的手中,杨溢之接过一看,只见牌子上画着五种颜色的蛇,下面刻着两行字,第一行是三个字:五龙令,第二行的字多一些:见令如见教主。杨溢之应了一声,便将令牌和信装入怀中。洪天啸转首看到目瞪口呆的茅十八,双拳一抱道:“茅兄,小弟的真实身份乃是神龙教的少教主,不是小弟有意隐瞒,实在是神龙岛远在辽东,而且我教以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为教义,这些年一直在招募人马,积攒实力,是以不常在武林走动,知之者甚少,所以小弟才没有直接对茅兄言明,还请茅兄见谅。”“不敢不敢,茅十八虽然只是一介武夫,却是最佩服反清的英雄志士,少教主竟然能有此雄心壮志,实在令茅十八钦佩。如果少教主不嫌弃茅十八武艺耽,就请允许茅十八从此跟随少教主,驱除鞑虏,恢复中华。”茅十八说完,便双腿一弯,便要跪下。洪天啸双手凌空一托,茅十八便再也跪不下去,只得作罢,心中更是对洪天啸的武功钦佩不已。洪天啸大喜道:“有溢之和十八相助,何愁大事不成。”杨溢之和茅十八急忙拱手道:“愿为少教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一个时辰后,杨溢之便北上神龙岛,洪天啸和茅十八则雇了一辆马车,赶往得胜山。得胜山在扬州城西北三十里的大仪乡,南宋绍兴年间,韩世忠曾在此处大破金兵,因此山名“得胜”。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马车便已经到达了得胜山之下,洪天啸和茅十八下得车来,放眼看去,只见那山只有七八丈高,不过是个小丘。茅十八心下狐疑,向那车夫喝问道:“这便是他娘的得胜山吗?”虽然在洪天啸跟前,茅十八仍然改不了说粗话的习惯。车夫心中害怕,诺诺道:“正是!”洪天啸点了点头道:“这确是得胜山,再过去一点子路,便是英烈夫人庙了。”待马车走后,洪天啸看到十多步远的地方有一个石桌和四个石凳,便和茅十八走了过去。洪天啸忽然想到韦小宝到前面集镇上买酒菜的事情,加之现在离茅十八和王谭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时辰,便对茅十八道:“十八,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到前面的集镇上买一些酒菜,吃饱了才好打架。”茅十八急忙站起道:“怎能让少教主亲自前去,属下…”洪天啸轻轻一挥手道:“咱们虽然名为主从,实为兄弟,你腿伤未愈,不可剧烈活动,还是在此稍稍等候,我去去就来。”说完,也不管茅十八再开口,扭头就朝前面的小镇走去。茅十八心下甚是感动,望着洪天啸远去的背影,眼睛竟有些模糊,直到洪天啸的身影消失不见,茅十八才轻轻叹了一口,重新坐下来。左右闲着无事,茅十八便修炼起了洪天啸传授给他的小无相神功的第一重。茅十八原本修炼的外家功夫,从未修炼过内功,是以功夫不高,在江湖中只能算是勉强称为上三流。只有修炼内功的人才能进入二流境界,外家功夫便只能算作三流,上三流也是外家功夫修炼到最高境界了,如果招式精奇,也最多只能达到上二流的境界,是绝对不能进入一流高手的行列的。洪天啸为了提升茅十八的功夫,便私自做主将小无相神功传授给了茅十八。半个时辰后,洪天啸拎着一大袋子东西回来了,看到茅十八正在运功,洪天啸也不打扰他。将袋子里的东西都摆在了石桌上,竟有四斤熟牛肉,一只酱鸭,还有两瓶黄酒,十来个馒头和八根油条之多,看来洪天啸是连吴大鹏和王谭的也买上了。就在洪天啸刚刚摆好酒菜,便听到远处有两个人的轻微脚步声,想必就是吴大鹏和王谭了。果然,过了一小会,脚步声越来越近,接着便听得远处有人朗声道:“十八兄,别来无恙呀?”茅十八睁开眼睛,呵呵笑道:“吴兄,王兄,你两位也很清健啊!”洪天啸抬头向声音来处瞧去,只见大路两个人快步走来,顷刻间便到了面前。一人是老头子,一部白胡须直垂至胸,但面皮红润泛光,没半点皱纹。另一个是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矮矮胖胖,是个秃子,后脑拖着条小辫子,前脑如剥壳鸡蛋。洪天啸暗道,这个老头子便是吴大鹏,另外那个人便是王谭了。洪天啸格外注意了王谭一下,发现此人眼光阴涩,眼珠飘忽不定,一看便给人一种奸诈的感觉。茅十八拱手道:“兄弟腿上不方便,不能起立行礼了。”王谭闻言不由眉头微微一皱。吴大鹏却是笑道:“何必客气?”洪天啸心中暗道:“茅十八果然是条汉子,丝毫不避讳自己身上有伤,反而明言直说。”茅十八呵呵一笑,右手指着石桌,道:“这里有酒有肉,两位吃一点吗?”吴大鹏也是呵呵一笑道:“如此便叨扰了!”言毕,便坐在茅十八身侧,洪天啸急忙递给他一瓶黄酒,吴大鹏伸手接过,并道了声谢。吴大鹏将酒瓶凑到口边正要喝,王谭忽然急声劝阻道:“吴大哥,这酒不喝也罢!”吴大鹏一怔,随即便明白过来,哈哈大笑,说道:“十八兄是铁铮铮的好汉子,酒中难道还会有毒?”遂不理王谭,咕嘟咕嘟喝了两口,将酒瓶递给王谭,道:“不喝酒,那可瞧不起好朋友了。”王谭面色有些犹豫,但对吴大鹏之言似是不便违拗,接过酒瓶,刚放到口边,茅十八一把夹手夺过,说道:“酒不够了!王兄又不爱喝酒,省几口给我。”仰头喝了两大口,王谭脸上一红,为了解窘,坐下来抓起牛肉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