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天啸闻言大喜,急忙和九公主一起向那两个丫鬟的反方向而去,果然,没过多远,便看到一个小院,院子里隐约传来闪烁的灯光。进了院子之后,发现竟然和朱魅儿在康亲王府所住的小院差不多,也是两间房。二人闪身进院,来到亮灯的那间房门前,听得里面并无声响,便轻轻敲了敲门。当下里面便传来一阵喝斥声:“狗官,你若再敢来,我这就死给你看。”洪天啸急忙轻声道:“我是赵良栋的朋友,受他所托,前来救你。”周氏当然不会轻易上当,又呵斥道:“狗官休得骗我,若是我将房门打开,只怕清白就会坏在你手中了。”洪天啸暗道,幸好我早有预见,让赵良栋写了一封书信,于是便道:“赵夫人,这里有赵良栋的亲笔书信可做证明,我从门缝里塞进去,你看了之后再说。”说完,洪天啸便将书信塞了进去。过了一会儿,只见房门打开,一个三旬左右的俏佳人站立在门口,洪天啸心中暗赞,难怪忽尔泰将她抢入府中,周氏相貌确实不凡,与阿琪竟然能有一拼。洪天啸和九公主闪身进屋之后,周氏向外看了看,又将房门关上,然后转过身来一脸激动地问洪天啸道:“恩公,我相公和两个孩子现在可好?”洪天啸点了点头道:“夫人放心,他们正在我府中居住。只是这礼部侍郎忽尔泰权势极大,加之又是权臣鳌拜的亲信,是以若是将其扳倒极不容易,恐怕会颇费时日,在下担心夫人会做下什么傻事,所以才深夜前来告之。”周氏急忙跪在二人跟前,哀求道:“恩公,我们夫妇不求扳倒忽尔泰,只求恩公将妾身救出去,让我们一家团聚即可。”洪天啸怎会不知周氏之心,毕竟他们惹不起忽尔泰,于是又劝道:“忽尔泰既然看上了夫人,必然不会轻易放过你们,如果你们再次落到他的手里,忽尔泰以你相公和孩子的性命作为要挟,不知夫人会选择宁死不屈还是委曲求全?”“啊”,周氏闻言大惊,心下顿时没有了主意,这一点她倒真是没有想过,若说宁死也要保全清白,她绝对能够做到,但是如果忽尔泰真的以赵良栋和两个孩子的性命作为要挟,只怕她会成为第二个湘莲。洪天啸见自己的劝说起了作用,从怀中掏出两件东西,又道:“夫人,这两件东西,可帮你暂时保住清白,一件你放在前襟的纽扣上,只要有人用力拉扯你前襟的衣服,此物便会放射出烟雾,将男人迷倒在地,另外这只银针可帮你分辨食物中是否被下了药物,有此二物,你可大胆同意忽尔泰做他的小妾,只不过要在一个月之后,用不了一个月的时间在下绝对能够将之扳倒。”周氏急忙接过,对洪天啸二人自然是千恩万谢。第二天一早,洪天便赶到皇宫,将此事告之康熙,当然他不会透露赵良栋大才的信息,只说想以此事除掉忽尔泰,给鳌拜一个下马威,同时将自己的计划说出。康熙这几日正为鳌拜的嚣张烦恼,闻言不觉大喜,当即同意下来,让洪天啸放手去做。三日后,洪天啸带着赵良栋敲开了九门提督的衙门,将赵良栋的状纸递了上去,当然,这张状纸与原来那张大大不同,不但换成了正正经经一张纸,上面的内容也被人更改了,成了赵良栋状告忽尔泰蓄意谋反。状纸的内容是这样的,因为周氏的女工在当地是很有名气的,忽尔泰便以重金请周氏为他赶制一身龙袍,周氏慑于忽尔泰的权势不得不答应下来,并在三天之内赶制完毕,谁料想忽尔泰担心事情外泄,又觊觎周氏的美貌,便将周氏强抢入府。如此一来,这个案件就由强抢民女变成了谋反的大罪,九门提督不敢不接,何况赵良栋的身后还跟着洪天啸,洪天啸当然也有他的理由,自然也就是赵良栋拦轿告状之事,此事当时很多人都看到了,而且洪天啸还告诉九门提督闻呼来,说是此事皇上已经知道,传下口谕让闻呼来详细调查,并责令御前侍卫总管柳飞鹰从旁协助。闻呼来心里明白,所谓从旁协助,其实就是监视,因为忽尔泰是鳌拜的心腹,皇上担心自己畏惧鳌拜的势力,不敢开罪于他,所以才派了御前侍卫总管前来相助,另外还有防止鳌拜为了给忽尔泰脱罪而对自己不利的意思。当天,闻呼来便与洪天啸一起带兵将礼部侍郎忽尔泰的府邸团团围住,并且派人四处搜查,果然从忽尔泰府中找到了被软禁的周氏,并且官兵从周氏的口中得知了忽尔泰将龙袍藏在了小福晋的卧室之内。官兵按照周氏所指,果然在忽尔泰小福晋的卧室之中找到了龙袍和龙冠,人赃并获。官兵找到周氏的时候,忽尔泰依然是面色如常,这大不了是一个强抢民女的小罪,但是当官兵从小福晋的卧室之中找到了龙袍和龙冠的时候,忽尔泰这才醒悟过来,自己被贼赃了,显然是小皇帝难以撼动鳌拜,先拿自己开刀。忽尔泰情知自己形势不妙,于是赶紧让身旁的管家去鳌拜府中将情况告之他,自己则乖乖地随着闻呼来一起去九门提督衙门了。闻呼来心下也明白,这分明是皇上对付鳌拜的开始,鳌拜若是真要称帝,怎会如此明目张胆地让忽尔泰为他制作龙袍,而且还留有活口。即便忽尔泰因为周氏美貌而欲起非分之心,又怎能留下她的丈夫和孩子,这分明就是一场嫁祸,而且此事人赃并获,忽尔泰必然难逃干系,鳌拜只能是舍车保帅,只是此事过后,自己也就只能站在皇上的阵营里了。有了周氏和赵良栋以及四周邻居作证,忽尔泰强抢民女是铁证如山了,只是对于让周氏为他赶制龙袍的事情,忽尔泰宁死不承认。闻呼来知道皇上必定会要忽尔泰认罪的证词,是以不惜对他用了重刑,这忽尔泰倒也是条汉子,依然不承认。这下子闻呼来一时失了计较,忙向洪天啸问计。洪天啸也没想到忽尔泰竟是如此一条硬汉,想了想,便决定晚上的时候,在大牢中对其使用生死符,是以让闻呼来先将其单独关押,待到明日再审。到了晚上,洪天啸来到关押忽尔泰的牢房里,见其依然心情不错地大吃大喝着,不由笑道:“忽尔泰大人的心情不错呀,看来你是算定了鳌拜会来救你?”忽尔泰闻言并不说话,依然大口吃喝,洪天啸见状又道:“此事乃是谋反的大罪,鳌拜躲之不及,怎会再出头救你。你也是聪明人,皇上的目标是鳌拜,并非真的是要你的性命,你又何必为鳌拜如此卖命呢。何况,天下毕竟是皇上的天下,鳌拜虽然嚣张一时,最后定会败在皇上的手里,若是此时你能向皇上表明忠心,待日后铲除了鳌拜之后,自是大功一件,吏部尚书之位非你莫属。”洪天啸见忽尔泰依然默然,只不过吃喝的速度慢了下来,又接着道:“虽然你宁死不认,但是你可知道,如今人赃并获,皇上足以以谋反大罪诛你九族,你死倒也罢了,你的家人何等无辜,却要受你连累,而且死了之后也只会遗臭万年。”忽尔泰突然哈哈大笑道:“如果我真的招供了,才只会是死路一条,只要我不承认,皇上也奈何不了我。”洪天啸没想到忽尔泰竟然如何硬朗,也是哈哈一笑道:“忽尔泰大人是下官见过的少有的硬汉,只是不知还有一种刑罚你是否经受过。”说完,洪天啸抄起碗里的酒水,运功化成几道生死符射入了忽尔泰的体内。半柱香的功夫过去了,忽尔泰依然是咬紧牙关坚挺着,洪天啸不由心下佩服,忽然又抄起一些酒水,再次射入忽尔泰的体内,为他解了生死符。洪天啸冷冷道:“忽尔泰大人果然是条汉子,若是你不是鳌拜的人,下官定要和你结交一番的。只是,下官不知忽尔泰大人的子女和妻妾是否能够经受住这种刑罚的考验,尤其是你的小福晋,似乎龙袍和龙冠就是在她卧室中搜出来的。”忽尔泰闻言不由色变,喘着气大声喝道:“柳飞鹰,大清律令,本官并未认罪,不得将本官的家眷下狱。”洪天啸哈哈大笑道:“忽尔泰大人,大清律令下官还是十分清楚的,当然不会将他们下狱,但下官会亲自到府上一一拜访的。不过下官有一个极为卑鄙的手段,忽尔泰大人能够承受得了这种刑罚的痛苦,他们却是未必,只要他们经历过这种刑罚,一定会主动到九门提督认罪的。”“你……”,忽尔泰大惊失色,刚才那种滋味他也只是勘堪忍受,若说让他的几个不成材的儿子也像他一般硬朗,绝不可能,而且他也知道御前侍卫总管柳飞鹰武功高强,若是真的想暗中潜入自己府中,那些负责监护的官兵是绝对发现不了的,后果自是不堪设想。圆睁着双目,瞪了洪天啸良久,忽尔泰终于低下了高傲的头颅,点了点头,长叹一声道:“也罢,请柳总管告诉皇上,说忽尔泰愿意听从皇上的安排。”“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忽尔泰大人弃暗投明,真乃大清之福也。”忽尔泰闻言,只是一声长叹,默然不语。搞定忽尔泰之后,洪天啸心中暗喜,这一次虽然不能将鳌拜扳倒,却也能够折断鳌拜的一个臂膀,挫一挫鳌拜的锐气,也使得康熙和鳌拜再次势均力敌,从而使得两人的争斗时间更长一些。就在洪天啸准备出天牢的时候,突然脑海里想起了一个人,不知道郑克爽在天牢里生活得如何,而且洪天啸也想出了一个收复郑克爽的办法。当洪天啸来到郑克爽的牢房跟前的时候,吓了一大跳,没想到风流儒雅的郑克爽竟然被折磨成了这副模样,浑身衣衫褴褛,头发披散着,满脸的胡须,一脸脏兮兮的,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有洗过脸了,身上更是一股恶臭味冲天,想来是受刑之后伤口没有得到及时救治溃烂所致。洪天啸皱了皱眉头,捂住鼻子,忍住翻腾的胃,打开牢房走了进去。郑克爽自从被抓入天牢之后,几乎每隔几天都要受到一顿暴打,好在他内力也算深厚,这些皮肉之伤倒也要不了他的性命,而且,每天无论吃饭还是大小便都只能在这个牢房之中,让郑克爽难以忍受,还有,郑克爽素来喜欢洁净,几乎每天都会洗澡,现在不要说洗澡了,就连洗脸洗脚都是不可能的事情。郑克爽从小锦衣玉食惯了,何曾受过这样的罪,常常生出自尽的念头,却每每都下不了手。从被河南总兵押送进京之后,郑克爽在这里已经几个月了,除了那几个凶神恶煞般的狱吏之外,再也没有一个外人来过。没想到今日竟然会有人前来探望,郑克爽很是惊讶,转首一看,发现此人似曾相识,很是面熟,却是一时之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郑克爽与洪天啸见面也只是两次,第一次是洪天啸的真面目,当日郑克爽的精力基本上全都集中在了苏荃和方怡的身上,加之冯锡范重伤苏荃之后,见对方竟然来了三个高手,担心郑克爽有失,便带着他逃走,所以郑克爽对洪天啸几乎没有什么印象。第二次见面是在少林寺的后山,当时洪天啸的身份是晦明和尚,而且脸上贴着柳飞鹰的面具,只不过今天洪天啸是一身御前侍卫总管的服饰,所以郑克爽也会有这种感觉。洪天啸看着郑克爽一脸的惊讶,微微一笑道:“郑二公子,想不到咱们这次见面的地方会是在这里,而且更想不到郑二公子这段时间竟然吃了这么大的苦头,若是二公子有朝一日能够走出天牢,一定不要轻饶将你丢下独自逃生的冯锡范。”郑克爽闻言更为惊讶,没想到此人对他的遭遇如此了如指掌,再仔细端望洪天啸的面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人的影子,不觉脱口而出道:“你是少林寺的那个晦明和尚?你怎么又不是…不是……”洪天啸接过郑克爽的话,笑道:“我怎么又不是和尚了对吧,实话告诉你吧,我是御前侍卫总管柳飞鹰,当时乃是受了皇上的命令到少林寺出家的,如今任务完成,自然就不用做和尚了。”郑克爽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你是奉了皇帝的命令前往少林寺保护老皇帝去了,难怪难怪。”洪天啸哈哈大笑道:“不错,正是如此,二公子,还记得少林寺后山本总管的那些话吗?说起来咱们两个也算是有缘分了,竟然同时喜欢上了一个女人,只不过恐怕以后你是再也没有机会和本总管争女人了。”郑克爽闻言,一脸惊恐地看着洪天啸,恐声道:“你…你…,不要杀我,我再也不敢对阿珂…不阿珂姑娘生出半点想望,求求你不要杀我。”洪天啸嘿嘿怪笑道:“你现在就在天牢之中,如何还能对阿珂生出想望,至于杀了你,对本总管没有半点好处,倒不如暂且留下你这条贱命。”“是是是。”郑克爽听洪天啸并没有打算杀了他,心中不觉松了一口气,赶忙道,“谢谢总管大人,克爽确是贱命一条,贱命一条。”忽然郑克爽似乎想到了什么,惊恐道:“难道你要…你要把我……”洪天啸怎会不知郑克爽的念头,哈哈大笑道:“阉了你,本总管可没这个兴趣,若是真的阉了你,恐怕你就真的活不下去了。”郑克爽这才完全放下心来,全身神经放松,竟然一下子瘫在了地上,大口喘着气,一时之间他也弄不清这个柳飞鹰来到这里是什么目的,也不敢轻易开口说话了。洪天啸道:“二公子想必猜不出本总管来这里的目的吧,也罢,本总管也就挑明了说,本总管想要得到你的效忠。”郑克爽摇了摇头道:“我是二公子,想要让我投靠清廷,是万万办不到的,你把我杀了吧。”郑克爽的反应自然在洪天啸的意料之中,在天牢的这几个月,郑克爽虽然被百般拷打,却终是不答应投靠清廷。因为郑经多疑,若是郑克爽突然被清廷放出来,郑经自然会怀疑他已经背叛,不要说世子之位与他无缘,日后的行动也会受到百般监视,所以郑克爽才痛苦地忍受着这一切,他知道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因为父亲郑经和祖母不会将他不管不问的,必然会派人来此救他。其实,郑克爽猜得不错,郑经在得知郑克爽被抓的消息后,雷霆大怒,本想将冯锡范治罪,又想到他高超的武功,救郑克爽的时候少不了需要他出力,于是便让冯锡范戴罪立功,这也是当日在清凉寺行刺康熙的时候,冯锡范如此卖力的原因。郑经一面命令陈近南和冯锡范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将郑克爽救出,同时又派出大批的高手前往相助,其中就是三虎中排名在最末位的施琅,这一次也是三虎第一次同时在中原出现。自从清凉寺刺杀失败,陈近南和冯锡范便来到京城,并派人将天牢不分昼夜地严密监视起来,寻找营救郑克爽的机会。陈近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打探出郑克爽并无生命危险,知道康熙是想以郑克爽为诱饵,引得天地会上钩,这才没有轻举妄动。洪天啸哈哈笑道:“投靠清廷?这倒不用,本总管是要你效忠于我,而不是清廷。”郑克爽闻言不觉奇怪:“你不是…不是御前侍卫总管吗?”洪天啸点了点头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那只不过是我的一个身份而已,其实我真正的目的与你差不多,也是反清。”郑克爽听了,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没想到御前侍卫总管竟然是个假的。洪天啸又道:“只要你答应效忠于我,我自然安排机会让陈近南和冯锡范他们将你救出去,否则的话,明日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便会享受到让你想不到的酷刑,那已经不是阉人这么简单了。”郑克爽眼珠一转,急忙假意答应道:“只要不是让克爽投靠满清,就算让克爽在恩公身边为奴为仆又有何妨。”心中却想,只要能够走出这个天牢,自有天地会保护于我,又怎会怕你。洪天啸怎会不知道郑克爽心中的小九九,嘿嘿笑道:“郑克爽,我知道你心中是怎么想的,先假意答应我,一旦出了天牢,自然有陈近南和冯锡范他们保护于你,自然就不用再怕我。我既然敢放你出去,自然就有制你的办法,如果你不想吃苦头,就最好乖乖听我的话。”郑克爽却是不以为然,心中想道,吃苦头?恐怕最多是给我服下什么毒药,有台港三虎运功为我驱毒,加之我自身内力已是深厚,还怕将毒药逼不出来。洪天啸点了点头道:“好,既然你已经答应下来,我就先让你吃点苦头,也让你知道生死符的厉害。”言毕,洪天啸伸手从牢房角落处的一只破碗中抄了点水,运起生死符的手法,化成七片冰片飞入郑克爽的体内。霎时之间,郑克爽便觉得缺盆、天枢、天兔、天泉、天柱、神道、志室七处穴道中同时麻痒难当,直如千千万万只蚂蚁同时在咬啮一般。几个月来,郑克爽受尽了拷打,身体对痛苦的承受能力已是大大增加,但是,对于生死符带来的这种简直是人所不能忍受的,郑克爽不是忽尔泰那样的硬汉,他能够承受鞭笞烙铁之刑,却是忍受不了生死符的痛苦。郑克爽的手指不断在身上到处乱抓,所到之处,身上便鲜血迸流,却仍是用力撕抓,不住口的号叫:“痒死我了!痒死了!”又过一刻,身体便躺在地上来回翻滚,越叫越是惨厉,而且还不住向洪天啸告饶,但毕竟郑克爽的效忠对洪天啸的大事极为重要,出不得半点的差错,是以洪天啸足足让郑克爽经历了一炷香功夫的生死符发作的折磨后,才将解药投掷到了他的口中。经受这一番折磨,郑克爽几乎奄奄一息了,足足在地上躺了许久才勉强坐起身来,再看洪天啸的眼里多了一种畏惧。洪天啸面如表情道:“这颗解药的药效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后,生死符发作会比今日痛苦十倍。而且,天下间只有我才有这种解药,你不要妄图其他,也不要有病乱求医,一旦手法不对,生死符便会一直发作,即便我也是控制不住,到时候定会让你嚎叫三天三夜痛苦而亡。”“啊”,郑克爽大惊失色,心中最后的一点想法,被这一句话击得粉碎。从大牢出来之后,洪天啸并没有去皇宫将忽尔泰投诚的事情告诉康熙,也没有回到自己的府上,而是径直去了鳌拜的府中。忽尔泰的背叛会让鳌拜的处境很不利,所以洪天啸在帮了康熙之后,还要再帮鳌拜一把,他不会让鳌拜这么快就倒在康熙的脚下。所以,他现在唯一能做的是给鳌拜通风报信,让鳌拜派出高手去杀掉忽尔泰,如此一来,既能使得鳌拜的气焰收敛,又能帮鳌拜度过这一难,依然维持龙虎斗的局面。若是以前,洪天啸绝对不敢做出夜探鳌拜府的大胆决定,因为鳌拜府中高手如云,单不说鳌拜本身就是一流高手,加之师弟极雍上人和风僧澄智都是不弱于陆高轩的高手,还有那两个灰衣老者更是与冯锡范是一个档次的高手。现在不同了,洪天啸不但将乾坤大挪移心法练到了第五重的境界,武功大进,就连金刚不坏神功也突破到了第四层,天下间能够伤得了他的人几乎没有。洪天啸进入鳌拜府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二刻,鳌拜府中大部分的房舍都是漆黑一片,只有几处还亮着灯。洪天啸展开神行百变轻功身法一间一间地探查过去,第一个亮灯的房间是风僧澄智的,此刻他正搂着一个美貌的女子,第二个亮灯的房间中那两个灰衣老者正在喝酒。洪天啸心中一动,便躲在窗下,屏住呼吸,想听二人在谈些什么。其中一人道:“大哥,真不知道教主是怎么想的,将咱们兄弟二人派到鳌拜府中,每日就这么清闲地打发日子,难道教主是因为咱们兄弟二人曾经失手的原因?”此人正是弟弟易天雁,另外一人自然就是易天鹰了。易天鹰叹了一口气道:“二弟,教主的心思咱们是难以琢磨,不过既然他老人家让咱们兄弟保护鳌拜,咱们照做就是了,何况在鳌拜府中,有吃有喝,还有漂亮女人,何乐而不为呢?”易天雁又道:“大哥,这个我自然明白,不过鳌拜加入本教也不过三年的功夫,而且在教中并没有什么职位,咱们兄弟却是有着二十年的资格,让咱们兄弟二人屈驾保护他,我实在是想不明白。”易天鹰道:“二弟,难道你不知道教主志在天下,他要从当今皇帝手中将江山重新夺过来,这鳌拜眼下与小皇帝斗得不可开交,自然是对教主的大事大为有利,所以教主才会命令咱们兄弟二人保护他的周全。”易天雁又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只是说了一个字“干”,接着便听到碰碗的声音。洪天啸心中大为纳闷,暗道,从当今皇帝手中将江山重新夺过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这个江山原本是他的吗?能够说出这句话的人也只有两个,一个是煤山上吊的崇祯,一个是九宫山兵败的李自成。难道说,崇祯未死,李自成雄心未退,这个魔教教主是两人中的一人。只是若是魔教教主是李自成的话有点不太可能,当年李自成本已得了天下,却因为陈媛媛之事惹得吴三桂投靠满清,献出了山海关。这陈媛媛本就是魔教的仙子,将李自成和吴三桂玩弄于鼓掌之间必是奉了魔教教主之命,是以李自成是魔教教主的可能性不大。若说魔教教主是崇祯皇帝的可能性就更小了,崇祯皇帝虽然算不得是昏君,因为他即位之后,确实想做一个好皇帝,将大明从病入膏肓的状态恢复正常,只是此人能力有限,比之努尔哈赤和皇太极大大不如,所以才会中了满清的离间计,杀了袁崇焕,自毁长城。而魔教教主却是一个不可一世的枭雄,做事果辣,部署周密,更是能够让一群桀骜不驯的武林高手甘心为之卖命,这与崇祯的性格和能力完全不同。难道说,这魔教教主是李自成或者崇祯的后人,李自成进入B省之时,身边也不过只有一个女人,只有一个儿子,却在九宫山的时候战死。崇祯皇帝的儿子倒是很多,分别被沐王府、天地会等所拥戴,是以魔教教主是崇祯皇帝后人的可能性大一些。洪天啸胡乱猜测一通,又听屋里二人不再说话,知道再也探不出什么消息,于是便悄悄地离开,向下一个亮灯的房间而去。这个房间正是鳌拜的,他也并没有睡觉,而是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鳌拜本是武夫出身,行军打仗极为在行,但谋略筹划就是弱项了,而忽尔泰对此极为擅长,所以才成为了鳌拜的智囊,鳌拜的很多计划都是出自其手,这一次忽尔泰被打入大牢,鳌拜便一时失了主意,所以才会有整整一天没有什么举动。洪天啸心中一动,躲在暗处,将准备好的飞刀一扔,正好钉在鳌拜的房门之上,接着洪天啸一个纵身飞到鳌拜的房顶,趁着鳌拜不在房中,将房瓦揭下一片。鳌拜听到声音,心中一惊,急忙开门,发现房门上钉着一把飞刀,飞刀上穿了一张纸,鳌拜知道这是有人为他飞刀报信,取下飞刀,又向外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便再次将门关上。鳌拜回到房间,将飞刀上的那张字条取下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字:忽尔泰背叛,速将之除去,而且字条的下方竟然落着魔教的使者暗记。鳌拜看后一惊,唯恐看错,又仔细地将字条仔细看了几遍,确认无误,才将这张字条放在油灯上烧掉。魔教的暗记共分八种,分别是教主暗记、仙子暗记、魔女暗记、护法暗记、长老暗记、使者暗记、坛主暗记和普通暗记,其中前七种是对应七种职务的人,而最后的普通暗记则是一般教众使用。并且,每一种暗记都是不同的,彼此之间只能看懂却是不会制作对方的暗记,例如仙子能够看懂护法的暗记,却是不懂制作,所以也就无法冒充,这个使者暗记自然是洪天啸从北方使者那里得来的。北方使者一直活动在北方,如果教中没什么大事的话是不用经常回总坛,而只需定期将一些大事向教主飞鸽汇报即可。所以洪天啸用北方使者的暗记给鳌拜飞刀传书是没有任何漏洞的,若是使用长老暗记则就不行了,因为仙子、魔女、护法、长老没有得到教主外派执行命令的时候,是要一直待在总坛的。在科尔沁草原,公羊泰和魏无忌“完成”了教主的刺杀任务,便直接回到了总坛,静等下一次的任务。鳌拜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咬牙切齿道:“忽尔泰,我鳌拜待你不薄,没想到你竟然在关键时候背叛我,既然如此,就休怪我无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