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天啸到达平西王府大牢门前的时候,已经是丑时三刻,守在大门口的狱卒依然还是上一次那两个。这时候正是人们酣睡正着的时候,这两个老狱卒自然也不例外,睡得正香,钥匙再一次被洪天啸轻轻偷走,人也再次被点了穴道。同样,大牢中的众多高手与前天晚上一样,也是早早进入了梦乡。洪天啸微感奇怪,遂一想,却也明白了,看来平西王府的大牢不止这一处,此处外间只是关押一些无关紧要的犯人,只有吴三桂才是真正的重点,但他却在隐处的牢房里,一般人很难发现。而另外的大牢中,则是关押着沐王府或者其他仇恨或者欲行刺吴三桂的英雄豪杰,这座大牢必然不在平西王府中,而在另外一处众人皆知的地方,而且那里面的守卫才是真正的武林高手,而平西王府中这个大牢中的守卫只不过是二流角色。原因很简单,一是此处不为人知,二是即便此处被人闯入,发现里面的犯人不是他们相救的人,他们自然不会多加逗留,至于像洪天啸那样心灵突动,寻找出了其中的机关,简直是绝无可能的,因为一旦这些豪杰冲入大牢救人,便只会一一查看里面的人是否是自己要救之人,怎么还会想到牢中另有机关呢。虽然洪天啸明白了这一点,但是,这一次他的行动有些不小心,就在关门的时候,发出了一声不大不小的声响。那些护卫虽然只是二流的高手,毕竟个个都是护卫此处多年,却也能将这一声响听得清清楚楚,纷纷从睡梦中醒来。洪天啸暗道一声不好,急忙隐身在暗处,手中扣了一把暗器。倒不是说洪天啸害怕这些二流的角色,却是担心自己一路杀将过去,会有那么几个人因为惊骇于洪天啸的武功而藏匿起来,如此一来,洪天啸救真吴三桂出来,送假吴三桂进去的计划必然会外泄。“啊啊啊啊…”,当第一拨护卫出现在洪天啸的眼中后,洪天啸毫不犹豫地将手中暗器洒出,这一招正是铁剑门暗器手法中最经典的绝招“漫天花雨”,这十几个护卫每个人只是发出了一声惨叫,便倒在地上再无动弹。这几声惨叫自然惊动了更多的护卫,而且他们以为大牢中来了不少的闯入者,竟然能够一下子将这么多的同伴一起击倒,于是更多的护卫齐齐向这边冲过来,但是结果也是一样,在“漫天花雨”的暗器手法下,谁也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所有的犯人也被惊醒,他们看着平日里凶神恶煞般的大牢护卫莫名其妙地一个个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心中充满了惊惧。他们都是些普通百姓,自然看不到那快如流星般的手指甲盖大小的暗器。很快,只要是稍稍露出身影的护卫,都逃不出洪天啸的暗器追命,也只是一刻钟的时间,所有的护卫都倒在了地上。洪天啸之所以敢出手将所有的护卫尽数杀死,自然猜出这些护卫只不过是平西王府中的护卫,并非是魔教的弟子。前文有交代,在大牢中,只有靠近牢门的一半处埋伏了这些护卫,而里面的一半并无一个护卫,显然是因为那里是关押吴三桂的地方,每一次假吴三桂来的时候,开启那道暗门是绝对不能让这些护卫看到的,如果这些护卫是魔教弟子,自然就不需要避讳这些。大牢里渐渐乱了起来,胆小的犯人竟然发出了一声声的尖叫,这倒让洪天啸始料未及,他已经听不出大牢中是否还有护卫存活下来,并隐身在暗处。今日之事事关重大,不能漏掉一个活口,洪天啸犹豫了一会,终是下定了决心,将暗器掷向了那些犯人,或许这些犯人都是好人,或许其中也有些坏人,但是为了成大事,洪天啸终于又向帝王之道的道路靠拢更近一些。洪天啸一路走过去,大牢中的声响也越来越小,直到所有的犯人都像那些护卫般,大牢中再次恢复了宁静。洪天啸运起神耳通,在大牢中又反复走了几个来回,果然发现还有五六个眼见情势不妙的护卫躲在暗处,遂一一将之击毙。当确信所有的人都失去了生机之后,洪天啸才怀着一颗颇为麻木的心打开了吴三桂牢房的机关。终于有机会逃出生天的吴三桂看到外面情况之后,不由暗暗点了点头,心道,此人果然是成就大事之人,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出了牢门之后,那两个被点了穴道的狱卒当然不会知道大牢里面已经尸横遍野,五十四名护卫和一百多名犯人已经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人世。就在洪天啸准备出手将这两个人一并了结的时候,吴三桂突然阻止道:“洪教主,这两个人不是魔教中人,只是不知我小王被关押在此。何况,他们二人在此多年,平西王府中的人都认得他们,若是突然换了人,只会引起魔教的怀疑。”洪天啸闻言,便将举起的手掌放下,心中暗暗佩服,姜果然是老的辣,吴三桂果然老谋深算,这一点自己便没有想到。由于现在的吴三桂像一个叫花子一样,无论去了哪里都不免惊世骇俗,洪天啸于是便将他带到了安阜园的一间客舍之中,并暗中嘱咐苏荃和方怡二人给吴三桂弄来一大盘热水,让他自己梳洗一番。好在安阜园中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建宁公主的房间和假吴三桂的身上,那间客舍又在偏暗之处,苏荃和方怡的举动并没有引起任何一个人的注意,当然,即便被人发现也没关系,因为当苏荃和方怡弄来热水的时候,洪天啸正伏在那间客舍的上方,低头俯瞰着四下的情况,若是真的有人出现在周围二十丈的地方,洪天啸手中的暗器会毫不客气地穿透他的喉咙。安置好了吴三桂之后,洪天啸也暗暗回到了自己的卧房,躺在**稍稍休息。眼下真吴三桂已经被救出,剩下的便是如何从假吴三桂的口中获取所有的情报,并将之关押在那间暗牢之中。一夜无语。第二天一大早,洪天啸便及时出现在了建宁公主的房门前,看着熬得双眼通红的假吴三桂一眼,压抑住内心的好笑,问道:“王爷,莫非公主还没有醒来?”假吴三桂在门口守了一夜,如何知道建宁公主是不是醒来,只得摇了摇头道:“小王也不知道,昨晚一夜无事,想来公主已经放弃了自尽的念头。”洪天啸怎么不知道假吴三桂急于脱身,好向魔教教主汇报这里的情况,以求下一步的指使,于是便摇了摇头道:“王爷久居边陲,自然不知道建宁公主的性格,外柔内刚,尤其是对贞洁看得极重。如今她的清白之身已经坏在了世子之手,即便王爷解除了婚约,送公主回京,试问她如何去面对皇太后和皇上?”“这个…”,假吴三桂当然知道洪天啸的话并没有说完,那便是“公主的贞洁牵涉到皇家的颜面,皇上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必然会雷霆震怒”,一时之间也失去了计较,虽然假吴三桂也算是精明之人,毕竟当初魔教教主找他冒充的时候,将身材、相貌相似放到了第一位,气质、精明、干练等因素非是真吴三桂可比,尤其在处理这样的大事上,他缺少了真吴三桂的那种果敢与坚决。洪天啸叹了一口气道:“王爷,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就要尽量补救,首先的一点是要封锁消息,今日世子强暴公主之事一定不能外传,下官可以保证这些御前侍卫绝不会胡言乱语,但是安阜园中平西王府的护卫下官就无能为力了。”假吴三桂急忙道:“爵爷放心,此事就交给小王,保证过了今夜之后,他们都不会再胡言乱语。”假吴三桂误会了洪天啸的意思,以为他说的那个“不会胡言乱语”便是将那些御前侍卫全都灭口,于是也急忙表明了心态。洪天啸也知道吴假三桂有所误会,却是懒得解释,继续道:“然后,咱们装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继续准备大婚的各项事宜,至于世子就只能暂且委屈一下,居住在安阜园中,至于如何向众人解释世子的去向,就要有劳王爷了。当然,这段时间,下官也会多方开解公主的,虽然失去了清白之身,但毕竟公主日后不用远居云南,也算是一种因祸得福。最后的一步,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王爷要想出一个世子下身损伤的说法,并以此为由,请皇上取消这桩婚事,不知王爷意下如何?”第一点,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自然不难做到,第二点,吴应熊住在什么地方,是软禁还是被关押,假吴三桂根本不放在心中,就算吴应熊流血而亡,假吴三桂也不会掉一滴眼泪。洪天啸劝解建宁公主自然没有什么问题,毕竟昆明城中,能够劝动建宁公主的恐怕也只有他了,至于最后那个吴应熊下身损伤的说法,却让假吴三桂颇为头疼,要知当今皇上极为精明,一般的谎言极容易被他识破,何况建宁公主既然不能与吴应熊成婚,日后自然要回到皇宫居住的,皇上岂能不赶往慰问。最让假吴三桂不放心的是,他曾从皇宫的暗线处得知当今皇上垂涎惠伦公主的美色,曾有将之纳入后宫的念头,却不知为何原因,将惠伦公主赐婚给了柳飞鹰。建宁公主的美貌丝毫不在惠伦公主之下,一旦回到皇宫,康熙岂能不会对其染指,又怎会不知道建宁公主清白已失,到时候必然会迁怒吴家,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是以假吴三桂听完之后,双眉微锁,将身子又向洪天啸凑近了一些,说道:“爵爷,公主清白之身已失,日后回到皇宫自然瞒不过皇太后和皇上,三桂岂敢…岂敢犯下欺君之罪?”洪天啸闻言心中不悦,暗道,我帮你出主意,你反倒担心起欺君之罪来了,不过很快他便明白过来,吴三桂必然猜到一旦建宁公主回宫,那个吃腥的猫怎能放过她,于是便呵呵一笑道:“王爷所言也是,下官也只能想出这样一个主意了,想来王爷心中已有妙计,还请王爷不吝赐教。”假吴三桂眼珠转了转,看了看四周,一副神秘的样子,低声道:“爵爷,看来公主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的,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须得换一个偏僻之处,小王再详细给爵爷细说。”洪天啸正愁不知该怎样将假吴三桂骗到那间客舍中,闻言不觉大喜,故意瞅了瞅四周,点了点头道:“正是,王爷,那边有一排客舍,甚是偏僻,不如咱们就到那里商议一下,王爷以为如何?”假吴三桂那里会知道洪天啸已经将真吴三桂救了出来,正准备再来一次掉包,把他弄到大牢中去呢,闻言朝洪天啸说的地方望了一下,果然见小树林那边有一排客舍,于是便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爵爷请。”洪天啸心下暗喜,急忙又客气一番,与假吴三桂联袂向那边走去。一旁的御前侍卫和平西王府的护卫看到洪天啸和假吴三桂一番小声说话后,礼让一番,齐齐向小树林的方向走去,以为他们在商量公主之事,遂无一人在意。两人走到了小树林的中间,这里正好处在两边视线所不能达到的地方,无论是那边的御前侍卫和平西王府护卫,还是在客舍中洗漱的真吴三桂,都看不到二人的身影,洪天啸便在这个地方,将假吴三桂喊住。正行间的假吴三桂被洪天啸突然喊住,心中很是奇怪,正要开口去问,却发现洪天啸一脸神秘地对他说道:“王爷,下官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一直不知道答案,还请王爷指点。”假吴三桂道:“爵爷客气了,爵爷有什么不明白的,请说。”洪天啸微微一笑道:“下官一直不明白,平西王府大牢中的那个吴三桂和王爷究竟谁是真的谁是假的?”“啊”,假吴三桂闻言大吃一惊,还没有反应过来,突然觉得洪天啸的眼神很是诡异,似乎其中有一股巨大的吸力,让自己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向他的眼睛看去,渐渐地迷失在了其中,神情之间还是恍惚。“你的真实身份是谁?”自从住进安阜园以来,洪天啸施展摄魂术不下二十多次,除了当日在平西王府大牢中的时候,在真吴三桂的跟前失败过一次之外,从来还没有过失手,后来洪天啸也总结了原因,必是因为真吴三桂的精神力极为强大,加之洪天啸并不知真吴三桂的心灵弱点是什么,所以他才能从洪天啸摄魂术的控制下挣脱,但是假吴三桂的精神力却远不如真吴三桂,而洪天啸的第一问正是这个假吴三桂在心底隐藏多年的心结,所以洪天啸毫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之控制,开始一点一点发问。假吴三桂呆呆傻傻地回答道:“我叫谢永远,是圣教河北分坛的一个弟子。”洪天啸没想到假冒吴三桂之人竟然只是魔教的一个普通弟子,皱了皱眉道:“经常到你府中与你见面的那个神秘人是不是你们的教主?”谢永远点了点头道:“是的。”洪天啸又问道:“他是满人还是汉人?”这一次谢永远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更没有说话,只不过眼睛出现了一丝的迷惑之色,洪天啸见状,知道他只不过是魔教的一个普通弟子,连四大长老、五方使者以及各处分坛主都不知道的机密,他又怎么会知道呢,于是又换了一问道:“葛尔丹这次来云南所为何事?”谢永远道:“是为了结盟而来。”洪天啸奇道:“葛尔丹这是第二次来到云南,难道上次你们没有结盟?”谢永远道:“上次便已经结盟了,这一次是漠北蒙古、罗刹国、西省密宗和台港五处共同结盟。”“啊”,洪天啸闻言大吃一惊,暗道,没想到这几方势力果然还是结合在了一起,魔教教主果然厉害,如此一来,小皇帝岂非到处都是敌人,焉能不败,只是为何只有葛尔丹在昆明城中,其余几方势力的人呢,于是便问:“为何只有葛尔丹在昆明城中,其余几方势力的人是不是已经离开了?”谢永远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们约定的时间是下月的二十号,因为葛尔丹上次来过云南,比较喜欢这里的风景和美女,所以便提前一个月来到了,其余几处势力的代表还没有来到。”洪天啸这才恍然,难怪谢永远与自己商量建宁公主与吴应熊婚期的时候,先是定在下月初五,后因自己不同意又改在下月的十六,原来他是担心若是婚期太晚了,其余几方势力的代表到达昆明城会被自己发现。洪天啸暗道,魔教教主,任你如何厉害,也没有算到我竟然发现了被你关押十多年之久的真吴三桂,更是得悉了你们会盟的阴谋,如此一来,我便可以在昆明城大做文章了。洪天啸又问道:“这几方势力的代表都是谁?”谢永远道:“漠北蒙古的代表是葛尔丹王子,罗刹国的代表是桑郁杰夫,西省密宗的代表是昌齐大喇嘛,台港的代表是郑经的二公子郑克爽。”洪天啸闻言大喜,四人中除了罗刹国的那个桑郁杰夫是第一次听说过,其余三人都是打过交道的,尤其是郑克爽,更是自己暗伏在台港的一颗重磅炸弹,看来自己要在云南多待一段时间了。洪天啸忽然又想到一个人,急忙问道:“陈媛媛一直居住在三妙庵从没有出来过吗?”谢永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据我所知她从没有出来过,但是她在魔教中地位甚高,加之武功深不可测,究竟是否真的从没有出来过,我就不知道了。”洪天啸知道他说得也不错,于是又问道:“如果我想见她,怎样才能见到,又能避开百胜刀王胡逸之呢?”谢永远道:“每个月的二十四,是圣教的仙子、护法和长老集中开会的时候,这个时候胡逸之必须要到总坛去。”洪天啸心中奇怪,问道:“在魔教中,似乎两大魔女的地位尚在三大护法之上,为何她们两个不去?”谢永远道:“在魔教中,除了五方使者以及各分坛主长期在外,便只有两大圣女不用参加每月一次的圣教大会。”洪天啸心想,若是能够探知魔教每月开会的地点,到时候将各门派的高手集中起来进行围剿,认他魔教教主武功盖世,也难逃厄运,不过你想归想,以洪天啸猜测,魔教教主每次开会的地点必然都会不同,而且更会是临时通知,根本不会让任何人有时间去报信。洪天啸又问了一会儿,发现谢永远知道的机密只有这么多,知道即便再问下去,也不可能再从他嘴里得到什么,于是便将精神力分散。谢永远只觉得自己犹如做了一个梦一样,奇怪地四下望望,又看了看脸无任何异常的洪天啸,挠了挠头,继续向那排房舍走去。快到房舍的时候,洪天啸突然加快了步伐,从谢永远的右侧超了过去,走在他的前面,径直向吴三桂所在的那间客舍走去。谢永远只是微微一愣,随即便跟在洪天啸的身后,朝让他一生噩梦开始的那间房舍走去。“咯吱”,洪天啸来到门前,只是轻轻一推,门便开了。洪天啸并没有直接抬脚迈进去,而是站在门口,左手摆了个“请”的姿势。谢永远不疑有他,以为洪天啸故意客气,于是稍稍礼让一下,便一脚迈了进去,但是,当他看到房间里竟然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朝自己冷笑的时候,心中大惊,身子本能地向后撤一步,却触到了一根手指,接着这根手指便飞快地在自己的背后疾点了数下,谢永远突然发现自己不能喊叫也无法动弹了。洪天啸从后面拎着谢永远的领子,像拎着一个小鸡一样,将他弄到了房间里,随手一扔,翻身关住了门。虽然摔得很重,谢永远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疼痛的,他的脑海里充满了疑问,他怎么出来了,他怎么找到了柳飞鹰,他们将会如何处置自己?洪天啸抬头看了吴三桂一眼,发现他经过洗漱之后,整个人焕然一新,那个脏兮兮的乞丐已然不见,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凌然霸气,不觉呵呵一笑道:“没想到王爷在大牢中待了十多年,气质依然不减,比这个冒牌的谢永远的霸气强多了。”吴三桂微微一笑道:“洪教主过奖了,三桂能够再世为人,全是教主所赐,今后只要洪教主一句话,三桂立即在云南起兵,响应教主。”在来安阜园的路上,洪天啸将当今的大致局势给吴三桂做了一个介绍,自然也包括他自己。“好。”洪天啸知道像吴三桂这样的枭雄,一言九鼎,闻言不由大喜道,“日后本座若是得了天下,王爷依然是平西王,只不过不再是满人的平西王,却是咱们汉人的平西王,是个大大的民族英雄。”听了洪天啸这句话,吴三桂并没有露出一丝喜悦之色,反倒是脸色颓然。洪天啸知道吴三桂想起了自己告诉他的吴应熊被建宁公主阉割一事,不由劝道:“王爷,世子之劫也是命中注定,王爷不必过于忧伤,待到公主情绪稳定之后,本座便为世子求情,将世子放回平西王府。”吴三桂长叹一口气道:“昔年三桂怒发冲冠为红颜,献了山海关,做了一个人人痛骂的大汉奸,不但所为之人竟然是处心积虑算计自己的魔教妖女,使得三桂深陷牢笼十多年,更是累及应熊和应麟二子成为如今这般,三桂真是惭愧。”洪天啸明白吴三桂的心情,劝慰道:“王爷不必神伤,但凡是人,都是走错路的时候,有的人走错之后,便一错到底,再无回头之日,而王爷却已经幡然醒悟,可谓是浪子回头千金不换。”顿了顿,洪天啸又道:“这个叫做谢永远的便是奉了魔教教主之命冒充王爷之人,本座已经点了他的穴道,一会儿本座会废了他的武功,便交给王爷处置。王爷府中可有什么人是心腹之人,本座将他喊来,也好将此人带回平西王府审讯一番。”说完,洪天啸迈步上前,在谢永远的身上又是一阵疾点,只见本来还红光满面的谢永远,突然之间变得脸色苍白,神情更是萎靡不振。吴三桂以前曾经听金顶门的高手谈及江湖山有这么一种手法,可以废掉一个人的内力,只不过施法之人需要内力极为深厚,似乎十多年前江湖上并无一人有这样的功力,没想到今日竟然出现在看似只有三十出头的柳飞鹰身上(洪天啸为了安全起见,并没有示以真面目)。惊讶归惊讶,毕竟眼前之事当今,吴三桂稍稍思索后道:“三桂身陷牢笼十多年,实是不敢妄加猜度手下之人的忠心,若是用人不当,丢了三桂的性命不当紧,万一坏了教主的大事,三桂百死不能赎罪。”洪天啸点了点头道:“难得王爷如此谨慎,既然如此,此人就暂时交给本座,待到王爷将手下兵将的忠心摸透之后,再来找本座要人,只不过,天下间不应该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平西王。”说完,洪天啸快如闪电般拔出九龙宝剑,吴三桂只觉得眼前一阵剑花闪过,洪天啸便已经收剑入鞘。吴三桂向地上的谢永远看去,只见其一张脸已经被洪天啸纵横不知割了多少剑,已是面目全非,只是此人不能动不能喊,脸上剧痛异常,发泄不出,身体不住颤抖。洪天啸见吴三桂的眼神中只有惊异之色,并没有任何的恐惧之色,心中暗暗赞许,这才是真正的平西王。待到洪天啸走出房舍,吴三桂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一抹惊惧之色在眼神中闪过。他摸着身旁的凳子,缓缓坐下,心中暗道,魔教教主关押我的地方,可算是严密之极,却也能被其发现,可见此人有多厉害。而且,刚才他在谢永远的脸上横七竖八地划了不下数十剑,连眼皮都不带眨的,足见此人心狠手辣,加之此人武功又高,若是对手,实乃是心腹大患。良久,吴三桂才定了定神,来到疼得几乎昏过去的谢永远的跟前,狠狠踢了一脚,本就疼得受不了的谢永远如何还能承受这样一脚,当即便昏了过去。吴三桂的眼神中闪过一抹狠毒的眼神,恨恨道:“奶奶的,竟敢冒充老子达十多年,给老子戴了十多年的绿帽子,看老子不将你大卸八块以泄心头之恨。”谢永远已经昏厥过去,自是听不到吴三桂的这句话。谢永远冒充吴三桂之后,自是没有放过除了陈媛媛之外的吴三桂的所有妻妾,并且还在五年前与吴三桂最年轻漂亮的那个小妾生下一个儿子。吴三桂见谢永远昏了过去,也就不再折磨他,舒展一下浑身筋骨,来到窗前,看到洪天啸正向建宁公主的卧房处而去。待到洪天啸的身影消失在小树林中,吴三桂才收回了眼神,打开房门,也向建宁公主的卧房处走去。吴三桂来到建宁公主卧房门前的时候,发现洪天啸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心中颇为奇怪,一问之下,才知道建宁公主已经醒来,而且大吵大闹,洪天啸不得已之下便和两个宫女一起进去说劝了。建宁公主之所以大喊大叫,自然是给洪天啸发出信号,更是给洪天啸以进房的理由,洪天啸虽然人在小树林这边的房舍中,却依然能将建宁公主的声音听了个清清楚楚,所以才会将谢永远扔给吴三桂。洪天啸进房不久,建宁公主的声音便越来越小,直至消失。这当然是给外面的御前侍卫和平西王府的护卫听得,给他们一种洪天啸劝下建宁公主的假象,最后建宁公主再也不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