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苞的话倒是让年轻人惊讶了一下,没想到刚才那一下真把这个浑身染血的家伙吓到了。一杆长矛在张苞手中就像生了翅膀一般,杀起人来简直凶猛无比,可以说张苞的一战,真的折服了他。看着看着眼前这三个陌生人,这个“伯岐”暗吸一口气,罕见的来到刘禅三人面前。“张嶷张伯岐见过诸位,刚才多谢三位出手!”听到了张嶷的话,刘禅顿了顿,有些恍悟起来。张嶷啊,无当飞军最后一位统领,也是南中顶尖的大将旨意,甚至后来有人将他与赵云相提并论,说他文武全才。不过嘛,这家伙还很年轻。“见过伯岐兄弟!”刘禅并没有急着暴露身份,他看了看一旁的女子,道:“这位姑娘看样子是伯岐兄您的好友,不过怎么看二位的身份怪怪的?”“呃……这是我们县令大人的夫人!”张嶷挠了挠后脑勺,有些尴尬道:“某家在南充县仍都尉,之前山贼们看我南充空虚,便联手攻破了城池,劫掠百姓。大人听到消息后,便谴某家前去抵挡,结果贼人人多势众,某家最后只能回到现场,转而防守。可谁知,南充已经被攻陷了,而那位大人因为走得太匆忙,没带上夫人,某家侥幸遇到夫人,我二人便一起逃到了这里。”张嶷说完,刘禅三人暗自点头,这些他们都听说了,那些山贼的确人多,联手起来,不容易抵挡。这些人一直是大汉的心腹大患。“看这姑娘的模样,似乎和伯岐兄你熟悉,二位之前就认识了?”刘禅突然八卦起来,看着那姑娘,虽然不算什么倾世佳人,但给人一种很纯粹,很干净的感觉。不过,他话音刚落,那张嶷就急了。“这位公子!话可不能乱说!”张嶷皱着眉,满脸的不悦,“云烟……夫人只是……夫人就是夫人,我们……小人只是保护夫人。”“其实,我差点嫁给伯岐!”张嶷支支吾吾半天,就被县令夫人打断了。“夫人您……”“他为了逃命都丢下我跑了,难不成还不让我说了?”那女子一肚子的怨气,同时将二人的故事说了出来。夫人名叫骆云烟,从小和张嶷一起长大,算是青梅竹马。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但天有不测风云,南充县刚好闹了瘟疫,骆云烟一家死的就剩她一个了,而张嶷的父亲也染病在床,随时有撒手人寰的可能。张家因为没钱治病,无奈之下,骆云烟只能早上对她早有心思的南充县令,以一个好价钱将自己卖了。而那些钱,都用在了张嶷父亲的病上,只是最后也没能留住老人家,而骆云烟和张嶷从此也错过了。听完了骆云烟的话,刘禅几人不由沉默起来,心怀各异。简雍年长,看得多了,知道乱世中最不缺的就是可怜之人。张苞则是被感动的,这么一对可怜人,若不是这次山贼攻城,只怕一辈子也不可能这么单独相处。至于刘禅,他想的却是,明明一身正气的张嶷没钱给家人看病,可那县令却富得流油,妻妾成群?“夫人莫要在说下去了!”最后张嶷突然开口,打断了骆云烟的话,“山贼不可能一直占着城池,等一切安稳下来,某便送夫人回去!”骆云烟一听还要回到那个男人身边,不由沉默下来,整张脸也沉冷下来。“吃完就睡下去吧,今晚某家给你们守夜!”张嶷说着,提起身边的佩刀就起身,“明日我和夫人会转到巴郡,诸位只怕跟我们不是一路的,明日之后,山高路远,就此别过!”看着已经离开的张嶷,刘禅三人都是无奈摇了摇头,随后就近找了一个地方,呼呼大睡起来。直到半夜,刘禅突然醒过来,然后一个翻身起来,笑眯眯的走向张嶷而去。“这么安静的夜晚,美人在旁,你不回忆回忆往事?”刘禅坐在张嶷的身边,笑道,“我看你对夫人还有感觉,为何如此决绝?”“呵,哪有如何,她已经嫁人了!”张嶷轻笑了一声,“某也不是因为她嫁人一事,而是某想通了一件事。”“什么事情?”“虽然她嫁的男人不爱她,但至少能保她衣食无忧,那县令不论财势还是人势,都不是我张伯岐能比的。相比之下,我张家可谓家徒四壁,除了腰间的佩刀值点钱,其他一无所有。带兵打仗,结果却落得士兵未战而逃的下场,做人做到某家这样,也是够了!若真让云烟离开县令,然后嫁给某家,某家虽然能一时高兴,可最后呢?衣食住行只怕都成问题,某家岂能拖累她?”刘禅听了这一番张嶷的心里话,心中感慨颇多。张嶷明明是一个好官,公正廉洁,能臣干吏。可据史书记载,他后来差点重病无钱买药而死,最后无奈之下,拖着病体求到上官那里,才保住了一条命。他刘禅的治下,好官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刘禅目光落在张嶷身上,“看你的模样,不打算再回南充县了!”“某家打算先将夫人送回去,然后便去投奔好友姚伷,听闻他要去广汉郡任职,某家来到这,也是想着去投奔好友方便些!”“姚伷姚子绪的确是有望升迁广汉郡太守,不过就算你去投奔也只是一个郡都尉罢了,想要出人头地的话,一个郡中都尉可是不够的!”“某家知道!”张嶷满脸的无奈和心酸,“那又能够如何,某家身边最好的关系也就是如此了,而且就是这层关系,子绪还说我变得和那些人一样了。”“与其和这个世间同流合污去寻找朋友,那你不如考虑一下跟着孤如何,想来孤这个大汉的太子,不比一个两千石的郡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