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尚药局

“李统领，您是说我们每个人的肤体表面都寄生着无数个细微的虫子存在？”尚药局内，尚药奉御王青一脸无奈的盯着李巍，心里郁闷至极。身为大唐专门负责皇上治病的尚药局奉御，正五品官员，每日仅操劳诊病与配药，就已经够他操心不已的了。没想到，这位皇上身旁的心腹李统领刚从外面回来，不知听了什么山野乡医的胡言乱语，就来找他捣乱。要不是打不过，惹不起，王青真想抡起手中的《明堂脉决》，砸在李巍脸上。“李统领，我学医四十载，熟读世间所有医书，还从未听过如此荒谬之论。虽然很多人都不会每日洗澡，但十天半旬之内，肯定会洗澡一次。如此情况下，就算是有小虫子钻进衣服内，也生存不了几日，更别说寄生在人体肌肤上。敢问李统领，要是有小虫子寄生在你肌肤上，你能察觉否？”“自然能察觉到！”李巍满脸肯定回道。话落，便反应过来，看到这位王奉御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李巍老脸一红。“嘿嘿，王奉御，我说的是微小生物，就是那只比蚂蚁还要小几十倍，甚至小上百倍，人眼都看不见的那种！”王青无语的看了一眼李巍，幽幽说道：“我从未听过此种言论，要是李统领坚信人身体肌肤上寄生着那是微小生物的话，应该去太医署，或是翰林医官，那里奇人异士无数，应该会有医者可以给李统领解惑！”说完，王青便不想理会李嵬。他尚药局身为皇家专心为皇上服务的，哪有空管这些胡言乱语，捕风捉影之事。见此，李嵬也是一阵无奈。王青说的没错，这些事情还真是找太医署或者翰林医官比较合适。尚药局地位特殊，专门为陛下负责。甚至，除非有皇上特批，尚药局的医师们都不能给普通官员看病。而皇太子，也有专门的医疗机构，便是药藏局。至于太医署，才是负责给王公官员们看病，捎带着研究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至于翰林医官，也就是翰林医术侍诏，虽然也属于宫廷医疗体系的一员。但是，里面的医师们，都是从民间找来的奇人异。其中，有些医师的医术，确实会比较高超。但是，这些医师们，往往都只会一种医术，严重偏科，远不如太医署与尚医局里面这些有师承的医师们医术高超。而尚医局与太医署的医师们，经常也看不起翰林医官。因为，在翰林医官里面，更多的医官擅长的是长生不老之术，甚至跳大舞，喝黄符纸的，也不是没有！不过，不仅王青看不起这些人，他李嵬也看不起啊！而且，还是皇上专门派他来找王青的。“不知王奉御可知，我前几日奉命出城，在城南外的终南山遭遇贼子的暗算，从山上跌落下去之后，浑身上下十多处伤口，甚至两条小腿都骨折，差点回不来！”“嗯？”听罢，王青不由一怔。前几日？确是有几日，没看见李嵬了。上下打量了一番李嵬，神色更是无奈。“李统领，你莫不是在诓我。我观你红光满面，身强体壮，行走如风，怎么可能会受伤？莫不成，在那山下正好有一个神医，在这几日的时间，便治好你的伤势？”“王奉御，我说的可是真的。不信，你尽管查查看。”李嵬一急，急忙说道。同时，也转头，朝着一旁凑热闹的牟黄头喊道：“牟奉御，也请给你给我诊诊，我绝不会在此事上，诓骗两位奉御。”不论是尚药局，或是药藏局，或是太医署，主官都设有两人！这会，李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身旁早已围了一些尚药局的人。“李统领少来诓骗于我，没有陛下允许，我等可不敢给别人看病！”牟黄头才不上当。大家都是陛下心腹，谁不知道谁呢。虽然李嵬面容语气十分诚恳，但他们可不会上当。“嘿嘿，此番我来找两位，便是陛下吩咐的。”李嵬嘿嘿一笑，道：“不知两位奉御，可听过细菌？”“细菌？”王青与牟黄头均是一愣。“那伤口感染呢？”李嵬继续说道。“感染？”又是没有听过的话语，王青与牟黄头不由抬头看向李嵬，满脸狐疑之色。同时，心中不由升起一个疑问，这李嵬该不是专门来消遣他二人来的吧。而见到王青与牟黄头二人一同发愣，李嵬神色更是得意。“两位奉御请看。”说着，直接撸起衣袖，露出两条满是新鲜伤疤的胳膊。“这？”王青与牟黄头都不由瞪大眼睛，一人看着一条胳膊，差点将头杵上去。他二人能成为尚药局的奉御，基本上可以说是大唐医术最高超的医师。当然，除了那位经常不见踪迹的孙神医。一眼便能看出，李嵬胳膊上的疤痕，明显是刚刚结疤而成，而且结疤之时，没有出现任何脓肿。这怎么可能？王青与牟黄头俩人眼睛瞪的老大。难不成，李嵬还真没说谎？不过，还没等王青与牟黄头俩人发问，李嵬已经自顾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将小腿露了出来。这下，王青与牟黄头俩人，更是满脸惊憾。在李嵬的小腿上，扔绷着一排排竹片。同时，里面还隐隐传出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草药味。这李嵬还真没说慌？不过，这会王青与牟黄头俩人早已顾不上思考这些，直接蹲下身子。对着李嵬的小腿，便是一个劲的鼓捣。尤其是李嵬腿上贴的那药膏，更是让俩人痴迷。“牟奉御，此种药膏，不知你见过没有？”“没，此种药膏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知王奉御见过此种药膏没有？”“从未见过，不过药膏上麝香、田七、穿山龙、老鹤草、散瘀草……其中，还有很多草药的味道，看来制造此药膏之人，也是一代名医！”“正是，观此药膏的药效，比我们尚药局的治伤药的药效还要好上数倍，此人医术还在我等之上！”“如此说来，李统领还真没有说谎！”说着，王青与牟黄头俩人连忙看向李嵬，满脸激动。“敢问李统领，给你治伤之人是哪位神医？所用药物是何种神药，竟然能在这短短几日内，便能治好如此严重的伤势？”“嘿，两位奉御这下肯相信我的话了吧！”说着，李嵬不管王青与牟黄头俩人有多尴尬，自顾说道。“说起哪位神医，便需说起人体寄生的细小微生物，细菌与感染……”接着，李嵬将李玄给他解释的那一堆话语，又在尚药局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