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事到如今,钱谦益还是这种心态,韩爌暗暗的叹了口气说道:“厂卫的权利完全是来自陛下,至于说徐光启等人,也是陛下亲自下诏召来京城为官的。”韩爌把话说道这个地步,钱谦益总算是明白了,“你是说现在他们的所作所为皆是出自陛下的授意?”韩爌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为什么?陛下怎可如此?当初他能够顺利……”“牧斋公,慎言!”钱谦益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韩爌厉声喝断了。“陛下的皇位是传承自先帝,先帝大行时无嗣,兄终弟及,才由今上继位,和我等有何关系?牧斋公还请慎言!”钱谦益作为东林领袖,今日竟是被韩爌数次反驳,涨得脸色通红,但是还不能发作,因为韩爌的话都是对的,至少目前来看就是这样的。此时的钱谦益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沉声问道:“那你们认为以后当何去何从?”韩爌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说道:“稍安勿躁,陛下的改革还没有触及国朝的核心,先看看,看看。”“若是等到那一天,恐怕什么都晚了。”钱谦益不满的说道。“那牧斋公打算如何做?”“老夫欲发动国子监的监生,弹劾厂卫及徐光启。”韩爌只是摇了摇头,起身说道:“诸位,老夫还有政务需要处理,就不奉陪了。”见韩爌要走,李标也起身说道:“本官那里也还有事,先告退了。”说完,两人就离开了钱谦益的府邸。处的府门,李标强压怒火,对韩爌说道:“牧斋公这么如此糊涂?此举是在向陛下挑衅,眼下陛下刚刚收服蒙古诸部,正是威隆日盛之时,此时行逼宫之举,后果不可预料。”韩爌摇摇头说道:“且看吧,东林覆灭就在眼前了。”李标惊讶的看向韩爌说道:“象云先生,不至如此吧?”“拭目以待!”说完就上了自己的马车。李标站在原地,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韩爌为什么这么说。直到长随唤了自己好几声,李标才清醒过来。对长随说道:“走,回府!”二人走后,钱龙锡对钱谦益说道:“牧斋公,本官以为韩阁老的话是有道理的,现在绝对不能向陛下行逼宫之事,否则恐有祸事降临啊!”钱谦益对钱龙锡使了个眼色,然后对其他人说道:“今日就到这里吧,老夫乏了,改日再请诸位过府一叙。”众人闻言,皆是起身告辞离去。钱谦益起身将众人送走之后,对钱龙锡说道:“钱大人,辽东那边的压力很大,原本只有袁崇焕在那里,那些将门还不以为意,现在袁可立以钦差的身份驻节辽东,更有曹正淳那条阉狗在,有些事他们很难办。”钱龙锡回道:“牧斋公,糊涂!以陛下如今的威势,逼宫只会适得其反,难道就因为那些将门的利益,就要置我等于如此险地吗?”“老夫已经联络了曲阜的那家人,到时士林都会支持我们的!”钱龙锡看着面前被银子蒙了心智的本家说道:“我再劝您最后一句,任何舆论在钢刀。火器面前,都会化为齑粉!”说完也不再理会钱谦益,大步的离开了。钱谦益看着钱龙锡远去的背影,久久无言,良久,才转身向后院走去。就在他们密谋完之后的当天夜里,一封密报就出现在了朱由检的案头。看完之后,朱由检冷笑一声,对王承恩说道:“召骆养性进宫!”-------“臣,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拜见陛下。”“看看,看完再说。”说着,朱由检将密报递给王承恩。看过王承恩递过来的密报,骆养性额头见汗,忙是说道:“陛下,臣有罪,此等大事竟然没有事先侦缉,请陛下治罪。”朱由检没有追究他的责任,而是问道:“对此事,你怎么看?”“陛下的意思就是臣的意思。”这个骆养性就是会说话。朱由检闻言,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朕以为太祖皇帝当年说的话挺有道理的,卿以为呢?”骆养性此人反应着实敏捷,朱由检的话音一落。他当即接口道:“太祖皇帝曾言,一切军民利病,农工商贾皆可言之,唯生员不许建言。”当年朱元璋建立大明的时候,就曾说过,大明的任何政策,任何人都可以向朝廷建言,但是只有读书人不允许提出任何意见。“去吧!”“臣遵旨!”出了养心殿,骆养性看了看天空上的月亮。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厂卫存在的价值是什么?就是成为陛下手里的刀,作为天子亲军,陛下的意志就是厂卫行事的准则。等骆养性走后,朱由检又对王承恩吩咐道:“去告诉周遇吉和黄得功,加强宫中的卫戍!再传旨英国公,京营,即刻起整军!”“奴婢遵旨!”王承恩走后,朱由检重新拿起那封密报,嘴中喃喃的说道:“东林,辽东,将门,士绅。”说完之后,朱由检将手中的密报点燃仍在笔洗里,起身说道:“摆驾延春宫。”来到延春宫,琪琪格行礼道;“臣妾拜见皇帝陛下。”“平身,你的眼眶怎么红了?可是有人欺辱与你?”朱由检沉声问道。“回陛下,没有,只是今日额吉进宫告诉臣妾,她和阿爸都要走了,臣妾这才伤心的。”朱由检拉着她的手,两人来带殿内坐下。然后对琪琪格说道:“顺安侯的年纪也不小了,朕看不如就在京城养老,将第二骑兵团交给你的兄长们统领,你觉得如何?”“交给青台州和瓜尔兔他们?”“嗯,交给你的兄长,朕在京城为你阿爸营建新的侯爵府,如何?”“那自然是极好的,臣妾代阿爸和额吉多谢陛下。”“想来现在你应该不伤心了吧?”“琪琪格非但不伤心了,而且很高兴呢。”“那就好。”“来人,传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