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正淳看着远去的方孔炤,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陛下对这个方家会如此的优待?反正都是一帮压榨百姓的混账,直接一起收拾了就是,难道大明还缺了一个当官的?摇了摇头,曹正淳对门外的一名番子说道:“去,将梅指挥使请来!”梅春重新回到这里之后,拱手向曹正淳问道:“不知曹督主有何吩咐?”曹正淳笑着说道:“梅指挥使,陛下让你招募士卒,勤于操练,不知进行的如何了?”听到曹正淳问起这事,梅春咧嘴一笑说道:“孝陵卫眼下已经满员,都是从凤阳周、李两家挑选的武艺高强之人,上阵就能杀敌!”曹正淳一甩拂尘,说道:“好!那就麻烦梅指挥使随本督主走一趟吧。”梅春一怔,忙是问道:“督主,可是有战事?”“只是抓捕一些乱臣贼子罢了。”当夜,一支两千多人的队伍出了南京城。闻讯的魏国公徐宏基,连忙派人来问,却被曹正淳直接以护卫自己的名义给打发了。经过一天一夜的行军,曹正淳直到第二日的下午,才到了宜兴。在城外的军营里,曹正淳见到了早已在此多日的掌刑千户秦永昌。“督主!现在已经查明,陈家九族共有三百多口,田产一万余亩,店铺三十多家,更有海船十数艘。”曹正淳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对其吩咐道:“现在立刻包围陈家大宅,由孝陵卫协助!勿使一人逃脱,其余的九族成员,由你亲自带人去抓捕。”“卑职领命!”这么大的行动当然瞒不过宜兴当地的官府。宜兴县的县令蒋志毅带着县衙的衙役们,来到了陈家的豪宅。看到竟然有中官在这里,忙是对师爷吩咐了几句,师爷领命而去。曹正淳见有官府的人来,对身边的一名番子说道:“让当地官员过来!”“下官,宜兴县县令,蒋志毅见过公公,敢问公公如何称呼?”“本督主曹正淳,奉皇命掌司礼监,提督东厂!”曹正淳一甩拂尘,昂首说道。蒋志毅忙是再次躬身施礼道:“下官拜见曹督主!”“行了,免礼吧,本督也是受皇命前来,抓捕乱臣贼子陈氏满门!”“敢问曹督主,这陈家是犯了什么事?”曹正淳见陈家的大门已经被番子们给撞开,抬腿向里走去。边走边说道:“刺王杀驾!谋刺陛下!”“啊?”蒋志毅当即满面惊恐的跌倒在地。匆匆回来的师爷,忙是将其扶了起来。“东翁,怎么了?”蒋志毅双眼无神的看着前边,嘴中喃喃说道:“怎么会?怎么会?”曹正淳却是不管他,直接来到了陈家大院的前院。挥手命令手下的番子,去将府中所有人带到这里。陈家家主陈于廷被带到前院之后,看到为首的曹正淳,当即怒声说道:“你们厂卫太无法无天了,竟然破门而入,无故拿人!”曹正淳冷笑一声说道:“陈大人,您也是做过朝廷命官的,怎么如此糊涂?”“你是什么人?为何拿人?”陈于廷愤怒的质问道。曹正淳坐在一把交椅上翘着二郎腿说道:“本督主为司礼监掌印,提督东厂曹正淳!至于为什么拿你?”顿了顿,曹正淳继续说道:“陈贞明,认识吗?”听到这个名字,陈于廷的瞳孔一缩。当即说道:“此人与我陈家已没有任何关系!”“哼!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了?行刺陛下,这种大事,你说和你们陈家没关系?”陈于廷听到行刺陛下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咯噔一声。暗道:“完了!天要灭我陈家!”看到陈于廷还要再说什么,曹正淳挥手说道;“来呀!把嘴堵上!”不一会儿,陈家的老老少少的就都被带了出来。整个抄家行动一直持续到第二日。曹正淳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对秦永昌问道:“可曾有漏网之鱼?”“禀督主,全部人犯皆已抓捕归案!”“那就走吧,回去城外的军营,休整一天。”一群人押解着陈家的众人,以及抄没的家产,走出了陈家的大宅。看到周围全是看热闹的民众。曹正淳对秦永昌使了个眼色。秦永昌会意,朗声说道:“兹有陈家子弟,陈贞明,在京行刺陛下,致使陛下昏迷数日,此乃十恶不赦之重罪。东厂曹公公奉皇命,前来宜兴捉拿陈家满门入京受审!现所有人犯皆已抓捕归案。若有举报、状告陈家不法事者,可往北城门外的临时行辕!”等曹正淳等人带着陈家人离开之后,周围的民众顿时就炸开了锅。“这陈贞明是谁?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你都不知道?不是宜兴本地人吧?”“我都在这里住了十几年了,怎么就不是本地人了?”“十几年?十几年你知道什么?”一个老头不屑的看着一名中年人说道。周围的百姓见竟然有知情人,纷纷问道:“老丈,说说,说说!”老头清了清嗓子说道:“有点渴,不想说话。”中年人愣,随即笑着说道:“走,前边有一家茶馆,我请你喝茶!”一群人乌泱泱的向着茶馆而去。来到茶馆,老头对小儿喊道:“小儿!上壶龙井!”中年人对此却是并不在意,依旧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等老头喝完一盏茶之后,扫视一圈周围的人。这才说道:“要说这陈贞明,还真是这陈家的人,而且就是那陈家的家主,陈于廷的亲侄子!”“那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老者看了那人一眼,继续说道:“只是在十几年以前,这个陈贞明就被赶出了陈家。”“为什么?”中年人问道。叹了一口气,老头继续说道:“还不是为了银子?这陈贞明的父亲是陈于廷的嫡亲兄弟,只是死的太早。按理说,这兄弟死了,你做大哥的不得照顾自己的侄子吗?可是这陈家人啊,偏偏就看重看了陈贞明这孩子手里的遗产。这不,就生生逼死了人家的母亲,赶走了这孩子。”喝了口茶,老头又感慨了一句“没想到,这孩子在京城做下这么大事!”中年人听完之后,放下几枚铜板,对着老头一拱手,就出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