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听到他这恬不知耻的话,顿时被气笑了。继而似乎是有些感慨的说道:“世人皆是如此?那些百姓也是如此吗?恐怕是只有你们这些士绅大族如此吧?你们是趴在大明的身上吸血!你们是在毁掉大明根基!你们想让朕死无葬身之地!”说到后边,朱由检直接就大声喊了出来。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朱由检继续说道:“你们都是如此,难道就是对的吗?”陈于廷此刻也没有了对皇权的畏惧,直接起身说道:“这天下占据土地最多的可不是我们这些外姓人,而是陛下,以及陛下的那些血脉至亲,难道陛下也要将他们杀掉吗?”曹正淳两眼一眯,一脚就将其踹倒在地。怒声呵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和皇爷这般说话?”陈于廷毕竟是年纪大了,哪里受得了曹正淳的这一脚。趴在地上,半天没有爬起来。朱由检冷眼看着呻吟不止的陈于廷,冷声说道:“朕会将皇庄的土地尽数还于百姓,那些宗室的土地亦是如此,而你们……朕会送你们去见太祖皇帝的!”说罢,朱由检就转身离开了牢房。此时的陈于廷已经是心若死灰,之前还希望能够在进京之后,通过朝中的一些故旧活动一番,现在却是不抱任何希望了。-------却说韩赞周。在离开孝陵之后,直接就去了南京皇宫的司礼监。没错,南京也是有司礼监的,不只是司礼监,其他北京有的衙门,南京一样不缺。所以说,大明严格意义上的京城应该是南京,北京是京师。作为南京镇守太监的韩赞周,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南京司礼监掌印。另外南京的军权与其说是掌握在魏国公的手里,不如说是掌握在韩赞周的手里。招来手下的一名小宦官,韩赞周低声吩咐道:“去,传出消息,魏国公徐宏基和宜兴陈家有旧,意图谋反。陛下已经派英国公率大军南下,准备平叛了!”只是简单的一句话,竟是将小宦官直接吓得瘫倒在地。“干爹,这话可不敢乱说,若是被魏国公知道了,那还不……”“啪!”一巴掌打在了小宦官的脸上。韩赞周冷声说道:“被他知道?被他知道又如何?你怕他,难道就不怕杂家?”小宦官捂着脸,忙是点头说道:“干爹,您别生气,儿子这就去办,这就去办。”说完就忙不迭的走了。看着外面的天色。韩赞周感慨着说道:“这天要变了。”当天下午,关于魏国公徐宏基要谋反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南直隶。徐宏基自然也是早早的就得到了消息。从收到消息的那一刻,魏国公府就大门紧闭,不见任何外客。徐宏基的长子徐文爵在后院的正堂,正在来回的踱步。徐宏基不满的说道:“你乱转什么呢?转的老夫头晕!”“父亲,现在城里都在传您要谋反,您就不着急吗?”徐文爵停下脚步向徐宏基说道。“着急?着急什么?”徐宏基对此却并不是太紧张。“您老还不赶快向陛下上述自辩,还在这里喝茶,是不是有些不合时宜?”叹了一口气,徐宏基说道:“就你这个性子,老夫怎么放心将爵位传给你?”“我们家以后还有爵位吗?”徐文爵对自己父亲的做派极为的不满,烦躁的说道。“混账!你就是这么和为父说话的?”一句话直接就将徐文爵给训斥的面红耳赤。顿了顿,徐宏基向其问道:“你那两个弟弟可曾有书信传来?京里的那一家可曾有书信传来?”徐文爵似乎是有些明白了,忙是惊喜的问道:“父亲,您是说这个消息是假的?”“真假为父也是不知,但倘若英国公真是来平灭我们的,那你两个兄弟早就被杀了祭旗了,现在没有消息传来,就能证明没事。”“那这个消息是谁放出来的?”“别管是谁放出来的消息,我们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府上就是。”听到父亲这么说,徐文爵也是放下心来。告罪一声,就要离开。徐宏基却是说道;“最近府里的任何人都不得出府,为父也不见任何人!”“儿子知道了!”-------此时,徐宏基所说的那两个儿子,正在董家口下和建奴厮杀。多尔衮在经过连日的奔波之后,最终决定就在董家口出关。之所以选在这里,多尔衮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里距离山海关很近,宣大的孙承宗不会在此布置重兵。而现在驻守山海关的正是祖家的人,想来也不会全力的向自己进攻。更是无需像古北口那般,防备从京城来的援军,毕竟这里距离京城已经很远了。当知道多尔衮想走董家口出关的时候,巩永固就命人火速的向山海关和宣府以及喜峰口传信。最先赶到的当然就是驻扎喜峰口的曹变蛟。毕竟是距离董家口最近的一支明军,而且其麾下皆是骑兵。只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山海关和宣府的兵马。眼看多尔衮就要打下董家口。三人商议一番之后,决定不等了。三家合兵一处,共计四万骑兵,在建奴的背后,对其发起进攻。多尔衮命阿敏和济尔哈朗以及代善、岳托四人统帅各自麾下,与其展开了大战。这也是自建奴入关以来,同明军展开的最大的一场战斗。巩永固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建奴大军,对身后的数百人说道:“兄弟们,怕不怕?”徐允祯当即大喊道:“怕个鸟!兄弟们!干他!”随后其他人也是纷纷喊道:“怕他个鸟!干他!”明明是一场骑兵对决的大战,愣是让这些二世祖给弄成了街头混混打架。但是好在他们这一喊,直接让原本众人紧张的心情平复下来很多。看着越来越近的建奴大军。曹变蛟作为先锋,举起手中的长刀,大喊一声:“随我!杀!”明军战马开始提速,当马速到达顶峰的时候,两军狠狠的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