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的课程下来,皇家军事学院的教学算是上了正轨。朱由检每天下午都会抽出时间,亲自去给这些人上课。按照他的打算,日后还会将那些身处一线的将军们,轮流抽调回来,作为讲师,为这些人讲解真实的战场。等到这些人学成之后,或许就是大明对建奴开战的时候了。-------“大人,扬州的胡万安来了,在府外求见。”韩府的管家,对正在书房看书的韩爌轻声说道。“胡万安?他怎么进京了?让他进来。”“是,老爷。”不一会儿,胡万安就在管家的引领下,来到了书房。“胡某见过韩大人。”胡万安对韩爌拱手行礼道。“坐,管家,上茶。”等管家走了之后,韩爌对胡万安问道:“这么急着来见本官,可是有事?”“是有事,而且是大事!”胡万安沉声说道。“说吧,本官听听,是什么事,竟能让你亲自来京。”“大人在朝中难道就没听说什么吗?”“不就是盐政改革吗?本官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收到大人的消息后,胡某就去了南京,拜访了韩赞周和英国公。”“他们二人是如何说的?”“和大人说的一样,只是还说起了新式制盐法的事。”韩爌有些疑惑的问道:“新式制盐法?你所说的可是大事,就是这个?”胡万安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这样的事还不值当的让我来打扰大人。”未等韩爌相问,胡万安接着说道:“这么大的事,转运司那边竟然没有收到旨意,大人,您说,这是不是大事?”“哗啦!”韩爌霍然起身。“不可能!此事已经经过内阁了,内阁的旨意也已经下发了。”“内阁的旨意下发了,是给现在的盐业衙门的吗?”胡万安这一路上也想明白了,韩爌应该也是不知情的,否则早就告诉自己了。毕竟自己和他利益都是一样的,大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韩爌坐下后,有些惊疑的说道:“此事是由温体仁负责的,看来是他那里出了问题。”“那陛下是什么意思呢?”“温体仁的意思,就是陛下的意思!”韩爌沉声回答道。“那……”“你先回去,本官明日上值,打探一番。”“那此事还请大人多多费心。”等胡万安走后,韩爌坐在椅子上,有些颓然的自语道:“陛下,何至于此?”第二天,韩爌一大早就来到了内阁的值房。温体仁也是在他后边到了。两人见面,互相见礼以后,韩爌对温体仁说道:“首辅大人,聊聊?”温体仁一怔,随即笑着说道:“走,去那边。”两人来到一处偏殿,命人上茶之后。韩爌对温体仁说道:“首辅大人,这盐业转运司那边,陛下是怎么打算的?”温体仁似是早就知道,韩爌会问他这个事儿,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直白。但还是说道:“韩大人,这老话说的好,不破不立嘛。”“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与其缝缝补补,不如换个新的,您说对吗?”“那些人又该怎么处理?”这次温体仁没有直接回答,沉吟良久才说道:“不至于一棍子打死,但也绝不会姑息!”说到这里,韩爌就已经明白了。缓缓的点头,然后对温体仁深深地施了一礼。两人都没再说话,一前一后的回到了值房。进屋之后,就见其他的几名阁臣都已经到了。看到两人一前一后的进来,其他人也没说什么。韩爌在处理了一些政务之后,就向温体仁告假,离开了内阁值房。就在他走后,温体仁也起身,离开了这里,向着养心殿而去。“皇爷,首辅大人请见。”“宣!”“臣,温体仁,拜见陛下!”“平身!”朱由检头都没抬的说道,他这里还正忙着下午的课程呢。“陛下,韩爌找个臣了。”“哦?怎么说的?”朱由检放下手中的铅笔,饶有兴趣的问道。“他向臣询问陛下的意思,臣就按陛下的吩咐回答他的。”“嗯!朕知道了,会让厂卫密切关注的,你先下去吧。”“臣告退!”温体仁走后,朱由检对王承恩问道:“曹正淳走了几天了?”“皇爷,曹公公应该快到扬州了。”“嗯!那朕就在京里等着吧,等着看一出好戏!”这事儿从头到尾就是朱由检策划的,首先就是放出风去。盐政要进行改革,朝廷的圣旨也发出去了,但是是发给转运司的,不是发给某个人的。然后就是等着扬州那边,因为这事儿闹得人心惶惶,继而将那些盐商和官员全都牵连出来。因为圣旨一日不下,这些人就一日不安心。不安心,他们就会串联,串联就会将所有人都暴露出来。等所有人的露头了,就是曹正淳动手的时候了。这件事最重要的就是乱,越乱越好。所以直到现在,朱由检都没明确的说真的要处理盐业转运司。温体仁这边,向朱由检禀报韩爌的动作。韩爌那边也没闲着。回到府里以后,让人将胡万安请到府上。一见面,韩爌就对胡万安问道:“和转运司那边的收尾都处理干净了吗?”胡万安闻言,心里咯噔一下,随即苦笑道:“大人,有些事儿是处理不干净的。”“从现在开始,不要和那边再有任何瓜葛!”“这事儿已经确定了?”胡万安有些不安的问道。在此之前,他还一直抱有一丝侥幸心理的,觉得朝廷不会对转运司大动干戈,到现在看来,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了。韩爌缓缓点头,沉声说道:“这事儿是陛下和温体仁联手做下的,本官估计,现在厂卫的人正在盯着你呢。”“这……”听到厂卫的名头,胡万安愈发的不安了。现在谁不知道,陛下对厂卫颇多倚重。厂卫的权势也随着陛下的信任,越发的强盛,颇有些洪武年间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