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韩赞周就将自己的计划,说给了颜紫。颜紫听完之后,当即就反对道:“公公,这苏州府上上下下都是东林的人,就连寇慎都和他们沆瀣一气,您的计划恐怕很难实现。”“此事杂家自然知道,不过你不用担心,杂家自有准备!”“既然公公成竹在胸,那卑职自当全力配合。”几日之后,苏州孔庙。数千名江南的士绅、士子、文员,乃至是一些普通百姓,乌泱泱的聚在一起。作为此次发起人的张溥,已经在准备祭奠杨涟等人。所有的准备工作完成之后,张溥和几名士子,走到最前方。作为此次祭奠活动的主祭人,张溥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祭文,当众宣读起来。“五人者,盖当蓼洲周公之被逮,激于义而死焉者也。至于今,……呜呼,亦盛矣哉!”一段长篇大论之后,张溥收起祭文,高声大喊道:“周公等人何辜?竟枉死于厂卫之手?今我等正直之士,一日不可忘却周公,及诸壮士之义举。”说到这里,张溥又看了看底下的众人,看到他们的都是一副义愤填膺状,又接着说道:“今日,张某愿上书朝廷,请求陛下罢黜厂卫,亲贤臣,远小人。启用正直之臣,辅佐陛下,诸位可愿意署名?”听到他这么说,台下的许多人都高声喊道:“我等愿意!”但是更多的人,则是面露犹豫之色,甚至有的人,直接就离开了现场。台下,颜紫有些着急的问道:“韩公公,是不是该动手了?”韩赞周转身离开,回到一处偏僻的地方坐下。然后对颜紫说道:“动手吧!堵住路口,不可使一人逃脱,敢有反抗者,格杀勿论!”“卑职领命!”颜紫走后没有多久,早就埋伏好的厂卫之人,或是撤下伪装,或是走出房舍。气势汹汹的,堵住了所有的路口。颜紫则是亲自带人,朝着张溥等人所在的方向而去。看到现场出现大批的厂卫,所有人顿时乱做一团。张溥自然也是看见了,他瞳孔一缩,厉声喊道:“诸位同道,当年周公等人可以不畏虎狼,今日我等自然也可,仗义死节,就在今日!”韩赞周在远处听到张溥的话,不屑的冷哼一声,对身边的人说道:“要不是杂家知道些内情,恐怕还真信了他的鬼话!”果然,苏州卫的人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苏州知府和兵备道的官员,在大批士卒的簇拥下,来到了这里。见到他们的到来,现场逐渐的安静下来。颜紫也是心里一紧,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对来人问道:“寇知府,包指挥使,你们这是何意?”“本官害怕出现不可控之事,所以才请包指挥使来此,控制局面。”知府寇慎,面色沉重的说道。颜紫闻言,说道:“那正好,下官这里人手,还略有不足,今日就多谢大人了。”指挥使包立群不满的说道:“你一个锦衣卫千户官,见了知府大人竟不行礼?还让我们配合你?”“锦衣卫乃是天子亲军,代表的是当今陛下,指挥使大人,这还用下官重申吗?”听完包立群的话,颜紫也是不客气的说道。现在整个大明,只要是做官的,谁不知道锦衣卫的威势?这个包立群敢这么说,看来是有了什么倚仗了。果然,旁边的寇慎这个时候说话了。“颜千户,这祭祀孔庙并没有触犯国法吧?你们锦衣卫是不是管的太宽了?”“杂家怀疑这些人在煽动百姓,意图谋反!”寇慎的话一说完,韩赞周就走了过来,阴恻恻的说道。然后也不理会二人,转头对颜紫厉声说道:“颜千户,厂卫办事,还需要地方官的允准吗?”“卑职明白!”颜紫走后,韩赞周冷哼一声说道:“怎么?二位见了杂家不知道见礼?”这明显是在给两人上眼药。二人无奈,只得拱手道:“下官(末将)见过韩公公。”“行了,没事的话,你们就先回去吧。”“公公,这是我苏州府的事,您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况且,周公的事刚过去没有几年,您就不怕引起民愤,激发民乱吗?”此时,颜紫也将张溥等人,带了过来。韩赞周看了一眼他们,然后说道:“押到南京!在场的所有人,都要仔细的甄别,看看有多少他们的同党?”“卑职明白!”“韩公公,本官在和你说话!”寇慎阴沉着脸,沉声说道。“杂家刚才没听见,麻烦寇大人再说一遍。”“你是南京镇守太监,这是我苏州府地方事务,你无权干涉!”“带走!”“慢着!”双方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起来。韩赞周双眼微眯,冷声道:“寇大人,管好自己的事!”“本官就是在管分内之事。”“杂家想问问你,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来阻拦杂家的呢?”“本官自幼饱读圣贤之书,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你们今日无故逮捕我苏州士民,本官绝不答应!”韩赞周冷笑一声,对包立群问道:“你呢?苏州卫是大明的苏州卫,还是苏州府的苏州卫?”“公公,苏州卫自然是大明的苏州卫。”“那就让你的人让开!”寇慎怒斥道:“你一个阉人也能代表大明吗?”骂人不揭短,太监嘛,最厌恶别人说他们是阉人,闻言,韩赞周厉声说道:“好!很好!你们这是要造反吗?”随着他的话音落地。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就传了过来。显然是有大队的骑兵到来,在场的众人,心里皆是一惊。韩赞周冷声说道:“杂家今日想给你们苏州府,留几分颜面,奈何你们竟是不知道珍惜。”一匹快马来到几人面前,骑士翻身下马,对韩赞周抱歉道:“韩公公,末将没有来迟吧?”“梅指挥使,你来的正是时候,再晚一会儿,杂家可就回不到南京了。”来人正是孝陵卫指挥使,梅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