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春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难道他们还真的敢造反?”“只是以防万一罢了。”韩赞周宽慰道。张维贤则是脸色郑重的问道:“韩公公,若是真的有人举兵,那陛下那里……”“国公无须担忧,陛下早就说过了,与其畏手畏脚,不如破而后立,您真以为杂家是一时冲动?”韩赞周这个时候,选择向两人交底。张维贤闻言,立即就明白了,就算是没有这事,恐怕韩赞周也会弄出点事来的,就是想看看,江南还能不能掌控的住。这也是朱由检的意思,若是江南经过上次的事之后,还是脱离于朝廷之外,那干脆就打破重建好了。就像是北直隶,虽是经过建奴的肆虐,但也不是没有好处的。两人知道了朝廷的打算之后,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了地。各自回去准备。韩赞周这个时候,也选择住在皇宫里。他也怕这个时候,会有人铤而走险。-------孟时芳府邸,寇慎正在焦急的等待着。看到一群人回来,忙是迎了上去。一看,竟是来了这么多的重臣,忙是行礼道:“苏州府知府,寇慎见过这诸位大人。”“永修啊,免礼吧。”孟时芳有些疲惫的说道。众人来到正堂,依次坐下。寇慎迫不及待的问道:“诸位大人,如何了?”孟时芳摇了摇头,说道:“韩赞周的态度很坚决,此事恐怕是……”寇慎闻言,脸色惨白,不甘的问道:“大人,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现在只能是聚集更多的生员、士绅以及百姓,将事情闹大,闹得越大越好!”说话的是南京都察院右都御史,张延登。孟时芳闻言,也是点头说道:“这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了。”吕维祺却是提出了不同的意见,“诸位,你们还没看出来吗?这韩赞周是铁了心的要整治江南的文风了,若是这个时候,再大规模的聚集,恐怕会彻底的激怒陛下。”“那我们难道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吗?要知道,进了厂卫,恐怕就没那么容易出来了。”一名御史言官说道。“要下官来说,反正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不如行兵谏。”包立群此时也是起身说道。“放肆!你是想要造反吗?”吕维祺当即就起身,对其怒斥道。郑三俊却是说道:“吕公,稍安勿躁。”说完,他看了一眼孟时芳。孟时芳会意,也是起身说道:“吕公,朝廷对南直隶,实在是逼迫过甚,若是真的开始官绅一体纳粮,取消所有士绅的优待,恐怕到时,真的就会烽烟四起了。”吕维琪看了一眼在场的众人,沉声问道:“你们都认为要行兵谏?”“不是兵谏!也没有兵谏,只是不能任朝廷对江南横征暴敛。若是我们这个时候不反抗,那以后就算是去了安南,依然还要受朝廷的盘剥。”郑三俊说道。到了这个时候,吕维琪总算是知道了他们的意思。说到最后,还不是不想给朝廷交税吗?只要是读过几天书的人,就都知道,交税是利国利民的事,没有税收,朝廷拿什么养兵?没有税收,道路由谁来建造?这些道理,难道他们不知道吗?不!他们比谁都清楚税收对一个国家的重要性。只是,这些人已经习惯了不交税,习惯了向百姓索取。吕维琪原本还以为,这次是厂卫在胡作非为,抓捕正常讲学、祭孔的学子,士绅,没想到,这些人竟是为了抗税。想到这里,吕维琪暗自决定,日后绝不和这些人同流合污了。看到他不再说话,孟时芳接着说道:“不如就按张大人的意思办吧,你们觉得如何?”“下官这就回去,组织联络各地学子。”寇慎闻言,当即起身说道。孟时芳上前几步,走到寇慎的身前,低声说道:“不要忘了,把那位叫上。”寇慎一愣,随即就知道了他的意思,忙是点头说道:“大人放心!”寇慎说完之后,也没有停留,直接就和包立群告辞离去。孟时芳重新坐回椅子上,然后说道:“诸位,依老夫看,这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了,诸位都回去准备准备吧。”等大部分人都走了之后,郑三俊有些担忧的说道:“孟公,您觉得此事能成吗?”“总要试试。”吕维祺回到府邸之后,直接就去了书房。摊开纸笔,奋笔疾书。拿起信笺,吹了吹,然后对门口守着的管家说道:“管家,这封书信,立即送往司礼监,注意保密!”“是!老爷!”管家走后,吕维祺坐回椅子上,叹了一口气自语道:“多事之秋啊。”半个时辰后,韩赞周就收到了吕维祺的书信。看过之后,命人喊来颜紫。“公公,敢问有何吩咐?”“立刻带人回苏州,严密监视寇慎的动向。”“卑职领命!”颜紫走后,韩赞周又签发数道命令。随着多方的动作,整个南直隶都动了起来。却说,寇慎回到苏州之后,没有回府衙,直接就去了城外的一处庄园。“国丈,本官冒昧前来,还请恕罪。”“知府大人,今日怎么有空到老夫这里?”周奎醉眼惺忪的问道。自从被朱由检给赶到这里之后,周奎就每日醉了不醒,醒了不醉的。对于外界之事,很少参与。寇慎将其从软塌上,扶起来坐好。然后一脸笑意的说道:“国丈,前几天的事,您听说了吗?”“什么事?”“一些士子、生员,在祭孔的时候,被厂卫带走了,本官的意思是,联络苏州、乃至整个南直隶的士民,去南京请愿,让陛下知道厂卫在江南的暴行。”周奎听完之后,兴趣缺缺的说道:“不去,不去。”打了个酒嗝,周奎接着说道:“老夫已经恶了陛下,这种事就不参与了。”寇慎闻言,眼睛一眯,接着说道:“国丈,此乃江南文坛盛事,您真的不参加吗?这是为民请命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