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看着他,面无表情的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王应华回道:“陛下,神宗皇帝曾言,商贾低贱,岂能因为那些贱民,就妄动刀兵?”“一派胡言!士农工商皆是大明的子民,都受陛下的保护,在海外还分什么高低贵贱?”朱弘林听到他的话,当即就反驳道。“宗人令大人,这是神宗皇帝的话,你是在职责神宗皇帝吗?”一顶大帽子,就被王应华扣在了朱弘林的头上。气的朱弘林脸色通红,却是又不知如何反驳。要不怎么说郭允厚是老油条呢?见到朱弘林无力反驳,他慢吞吞的站出来说道:“神宗皇帝之所以没有救援他们,是因为当时大明刚刚经历数次大战,没有能力兴兵海外。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大明在陛下的治理下,已经是蒸蒸日上,完全有能力保护海外华人的安全,陛下作为天下华人的君父,自然有保护他们的义务。”“郭大人,下官刚才说的是,商贾低贱,不值得兴兵万里!”王应华也不傻,不会轻易的就被郭允厚扯开话题。郭允厚又要开口,就听朱由检说道:“神宗皇帝是神宗皇帝,朕是朕,谁向朕缴税,朕就保护谁的安全,这有问题吗?”“陛下!天子的臣民,岂能是看缴税与否来决定?太祖皇帝曾经也免除了士绅们的税赋,难道他们就不是大明的子民了吗?”王应华这个时候,真的被朱由检的话,给气到了。朱由检冷笑一声说道:“太祖他老人家的事,朕不敢置喙,但是在朕的治下,任何人都得缴税!就连朕自己,都要向户部缴税,这大明还有谁比朕还尊贵吗?”说完之后,朱由检又对郭允厚问道:“户部!告诉他们,朕的皇家银行、皇家商行,今年一年向户部交了多少税?”郭允厚只是略一沉思,就朗声回答道:“皇室今年共缴税三百余万两。”听到郭允厚的话,王应华也就不敢,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就连皇室都缴税了,其他人也就不必说了。“陛下,眼下大明还有辽东的建奴未定,实在是不宜在海外空耗国力啊。”阮大铖这个时候,再次说道。“朝廷在海外的几次大战,都没用国库的一丝一毫,这个都是有据可查的,都察院可以派人来户部审查。”都不用朱由检开口,郭允厚就直接将其给怼了回去。王应华看了看内阁诸臣,以及六部尚书,见他们都没有什么表示,心里就知道,这些人应该都是知情的了。但是,也是更加的愤怒了,这是什么意思?自己身为礼部侍郎,难道没有参与决策的权利吗?随即,他又开口道:“陛下,这么多事,臣身为礼部侍郎,为什么都不知情?难道陛下是觉得臣等都不勘一用吗?”他的这句话一出,满朝文武皆是议论纷纷。就是,凭什么这些事都瞒着我们?温体仁这个时候又出来说话了“这都是发生在海外的事,与京城相隔万里,事前就连陛下都不知情,怎么告诉你们?”“陛下,万里之外,军方竟敢不经请示,就擅自发动战争,是不是僭越了?”最先挑起这场纷争的那名言官,李乐邦,这个时候又开口了。“去你娘的!万里之外,战机稍纵即逝,等着朝廷的旨意?吃屎你都赶不上热乎的!”“徐久爵!朝堂之上,陛下驾前,你竟然胆敢口出污言秽语?”王应华身为礼部侍郎,自然不可能惯着他这个毛病。朱由检轻咳一声,然后对徐久爵说道:“魏国公,口出无状,罚俸三月,下不为例!”“臣知罪!”见朱由检对其,只是轻轻放过,众人也就明白了,这恐怕也是陛下的意思了。不愿再看他们的争论,朱由检又对温体仁说道:“首辅,继续说。”环视一眼满朝文武,温体仁开口说道:“本辅刚才说了大明之外的事,现在说说大明内部的事,在本辅说话的时候,你们不要插嘴,有什么意见,等我说完。”“臣反对!我等都是朝廷命官,既然站在这里,就有说话的权利!”王应华对温体仁这个内阁首辅,显然并不买账。“住嘴!首辅说完之前,任何人都不得插嘴!朕今日召开大朝会,不是来听你们吵架的!”朱由检也是真的生气了,你在后世见过,做政府报告的时候,有人随意插嘴的?温体仁向着玉阶鞠了一躬,然后转身说道:“崇祯元年,朝廷停发了宗室俸禄,收回了河南的所有王庄,以及属于宗室们的田产、商铺、住宅。不止如此,河南的藩王,还带走了大量的流民,极大的减轻了河南布政使司的压力,也使当地官府多出了数百万亩的土地。”不理会朝臣们的哗然,温体仁继续说道:“山陕的民乱,随着土豆和番薯的丰收,以及山陕各级官府的努力,也已经是彻底的平息。再有,就是陛下主动放弃了皇庄的收益,将其无偿的分配给,那些失地的农民,进行耕种,这也极大的缓解了大明的民生问题。眼下,大明就只有西南还有零星的战事,其余的地方,不敢说是歌舞升平,至少是暂时的安定下来了。”温体仁说完之后,转身对朱由检说道:“陛下,臣的话说完了。”朱由检点点头,对文武百官说道:“首辅刚才说的可能不是很全面,但是大体就是这么个情况,诸卿有什么不明白的,现在就可以问了,朕会让负责此事的官员,向你们解释。”“陛下,臣有问题,想向首辅大人请教。”王应华出班说道。朱由检见到他第一个站出来,稍微的有些膈应,但还是说道:“王卿,有话就说吧。”“谢陛下!”在得到朱由检的同意之后,王应华转头看向温体仁,拱手说道:“首辅大人,下官有一事不明,还请首辅大人指教。”温体仁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指教谈不上,有话你就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