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继续,徐光启、郭允厚、宋应星以及方以智几人,都受到了文武百官或真诚或虚假的恭喜。四人这个时候,也是红光满面。只有以徐久爵等人为首的军方,脸色不是很好看。但是,他们也不能明确的提出反对。毕竟,当初为了拿回军权,军方可是答应了,允许朝廷对有大功于国的文官,进行赐爵。但是,当真正的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们的心里还是很不高兴。看着那些人,在那里欢天喜地,再想想自己上次的事。越想,徐久爵的心里,就越是憋屈。举起手中的酒盏,就要往嘴边送,去被旁边的双儿一把拉住了。后者看着徐久爵,只是轻轻的摇头。朱由检一直注意着他们这边的动静,看到这一幕,也是不禁莞尔。朗声对徐久爵问道:“魏国公!”幸亏徐久爵的座次很是靠前,否则在这喧闹的环境中,恐怕很难听到朱由检的声音。“臣在!”徐久爵忙是起身,躬身施礼。“朕看你和双儿姑娘也是琴瑟和鸣,朕给你安排的这场婚事,可还满意?”“臣……”见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徐久爵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但最后还是咬牙说道:“臣谢陛下!”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问道:“打算什么时候办婚事?”“回陛下,臣已经去信南京,只能家父进京,就可以娶双儿过门了。”“好!届时朕还会有封赏赐下!”“谢陛下!”朱由检之所以这么关心徐久爵的婚事,也是出于一种政治需要。不出意外的话,这些人以后都是要出海建国的。为了防止他们勾连,那就要尽可能的,不要让这些人通过联姻,组成一个同盟,省得到以后威胁到当地藩王,甚至是大明本土的安全。同时,也要尽可能的将他们的封地,给分封的距离远一些。就好比徐久爵和徐允祯,他们两家的封地,就必选要拉开距离。两家本来就都是徐达的后人。又同是公爵,两家加在一起的封地面积,绝对是直追那些藩王的,都相当于后世一个省的面积了,这绝对不是朱由检,以及大明朝廷愿意看到的。有时候,朱由检都在想,要是这个时候,就有后世的那些通信和交通手段,那自己绝对不会分出去一寸土地。但,这也就是想想。或许是因为心情的缘故,今晚的这场就酒宴,一直持续到了午夜时分,才算是结束。朱由检自己都有些酒气上涌了,在王承恩的搀扶下,回到养心殿。一番洗漱之后,朱由检躺在了龙榻上。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内侍急匆匆的来到了养心殿的门外。“老祖宗,锦衣卫传回来的六百里加急奏报,现在人就在宫外。”王承恩闻言,心里顿时咯噔一声。这个时候,辽东的六百里加急奏报?他有些犹豫,陛下今晚明天是喝多了,都已经睡下了,要不要去叫醒呢?最后,他还是一跺脚,悄悄的来到了朱由检的寝殿外边。“陛下,陛下。”朱由检正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听见这道声音,顿时有些烦躁。“进!”王承恩这才推门而入,看见朱由检的脸色,他忙是低头,轻声说道:“皇爷,辽东六百里加急,人现在就在宫外。”朱由检的反应和王承恩刚才差不多,闻言,心里也是咯噔一声。头脑也是瞬间就清醒了过来。“传!”不一会儿,信使就被人从宫墙外提了进来。“卑职,锦衣卫军情司小旗官魏胜鹏,拜见陛下!”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一个木匣递给了旁边的王承恩。后者接过之后,先是看了一眼木匣上的火漆封。见其完好无损,这才打开,把里面的奏折取出,双手呈交给了朱由检。接过奏折,朱由检一目三行的看了起来。“砰!”看完奏折之后的朱由检,一拳砸在了面前的桌案上。“速去传旨,命登……”说到这里的时候,朱由检才想起来,登莱水师主力现在还在南洋,大明水师,现在根本就没有多余的舰船,可以立即出海追击。烦躁的冲魏胜鹏摆了摆手,令其退下。然后朱由检就开始在殿内来回踱步。王承恩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得小心翼翼的问道:“皇爷,需不需要诏各位大臣觐见?”朱由检没有说话。现在他只想自己给自己一个大逼兜。这他娘的是什么事啊?原本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掉建奴,自己非要让他们去和沙俄拼命,结果倒好,人家直接跑了。“命登莱和天津方明,多加留意,看是否有不明身份的船只经过那里。”“奴婢遵旨!”朱由检知道,自己这道旨意,也就是聊胜于无了。建奴是不会在大明沿海靠岸的。想了半天,他也没想到一个好办法,只得再次躺到**。酒意再次上涌,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清醒过来的朱由检,这才想起,满泾卫还有数万大军在那里呢。于是直接对王承恩吩咐道:“宣五军都督府各位将军,内阁和军机处的诸臣,前来觐见。”“是!”简单的洗漱之后,朱由检用完膳,就在养心殿召见了诸臣。看完王承恩转交的奏折,温体仁立即说道:“陛下,既然建奴已经出海,那停留在奴儿干都司的大军,是不是可以班师回朝了?”朱由检又看向其他人,问道:“你们呢?你们是什么意见?”“陛下,臣以为,既然建奴已经逃窜,大军继续驻扎在那里,已经是毫无意义,只会空耗钱粮,不如立即命其班师。”郭允厚这个时候,也是起身说道。徐久爵这个时候,却是反对道:“诸位大人,陛下在战前就制定了西进的战略,卢帅和孙大人的大军,现在既然已经到了奴儿干都司,何不直接挥兵西进,彻底的**平北方的威胁。”“北方的威胁?北方的什么威胁?不过是一群是茹毛饮血之辈,我大明何必兴师动众,劳师远征?那里已经是极北之地,根本就不是适合百姓居住。”“就算是打下那里,又能给朝廷带来什么好处?”“不如将大军调回,进兵西北,清扫西北的瓦剌诸部。”韩爌显然对北方并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