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达立即禀报说:“据下官掌握的情况来分析,督役赵二曾和恶霸吴道德合伙偷窃婴孩。”他很有把握的下了结论:“下官认为,这国宝一定是他们顺手牵羊,盗窃入囊。”李绩脸色一变,厉声喝道:“督役赵二私藏传国玉玺,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他随机一扬手,扔出一张令牌。“来人呐,火速前往睢阳,捉拿恶霸吴道德。”李艾手拿令牌,带领大理寺三班衙役,共一十二人。他们马不停蹄,人不下鞍,急速向睢阳进发。睢阳巨富吴道德一听说督役赵二被捕,心里一惊,意识到东窗事发了。然而,吴道德却不慌不忙。一年前,他就已经铺好后路,早已命令管家吴老二,带着银两前往睢阳县衙。他坚信,能花钱办到的事,他就不会让人受罪。这天,他正搂着妻妾在小楼里风花雪月、饮酒作乐。忽听,一阵马蹄声声,一队人马已经堵住吴府大门。他以为是旧友来访,不料想,进来的竟是牢头捕快。“你们是干什么?”他站在花楼上脸不变色地喝道。“吆喝,这么牛叉!我们找吴大官人。”吴道德脸色骤变,“我就是,你们是那一部分的?”管家李艾一声断喝:“请跟我们到山神庙去一趟。”早有两位捕快,飞身上楼。吴道德一看人至楼上,他大声嚷道:“你们竟然私闯民宅,管家给我轰出去。”吴老二带着十几个家丁,手拿长枪短刀,从侧门冲进来。嗖嗖!李艾一扬手,十几把飞刀迎面撒出。当当当!飞刀与长枪相撞,短刀与利剑相接。半个时辰,吴老二与一群家丁均被拿下。花楼上,吴道德的家眷慌忙躲进屏风之后。两位捕快一左一右围住吴道德。吴道德手疾眼快,一把短刀猛地刺向右边的那位衙役。两位捕快同时用力,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吴道德的左右手臂均被扭断。李艾将睢阳巨贾吴道德捉拿归案。李绩将赵二从睢阳监狱里带回神庙村,再次堂审赵二,与吴道德一同审问。“赵二,传国玉玺如何在你的私宅里?”“报大人,这玉玺是睢阳人吴道德送给我的。”“吴道德,赵二说的可是事实?”“大人冤枉,说我吴道德偷盗婴儿,那还有可能,说我盗窃玉玺,这就有点牵强附会了。”李绩大喝一声:“此话怎讲?”“道理很简单,玉玺乃皇家之物,我只是一个商人,从来不会进入宫廷半步,哪有机会行偷盗之实,请大人明断。”“赵二,吴道德的话你听清楚了吗?他没有机会盗得玉玺,既然玉玺在你的家里被搜到,你还有什么话说。”赵二大声应道:“李大人,我身为朝廷督役,日夜坚守在工地上,我又如何能进入宫廷,盗得国宝。”赵二一口咬定吴道德是盗取国宝的窃贼。吴道德只说盗人家婴儿是事实,可不敢去偷盗国宝。李绩一见他二人推诿扯皮,无奈只得启动大刑。他大喝一声:“来人,伺候不要伺候,快用大刑。”身边的衙役不由分说,按倒吴道德就是一阵猛打。吴道德一开始还嗷嗷乱叫。后来只有出气的声音,再也没有吸气的声响,衙役竟将吴道德给打死了。吴道德一死,便死无对证。李绩心想,按照大隋律令,你赵二私藏玉玺,就是欺君大罪。李绩与老宇商量说:“老宇,我看老杨这几天也不露面,麻烦你给圣上说一声,处死赵二,就此结案。”老宇心想,李绩办案一字一板,很有范儿,是个做官的好苗子。在圣上面前,替他美言几句,这也是为人才的脱颖而出创造条件。第二天早晨,已有诏文传来,李绩派出精兵强将,将赵二捆绑扔到河滨,斩成三段,家产没收。李绩正要带人诛杀赵二家族。老宇忙忙阻止道:“当今圣上三次南巡,全依赖运河便利。”李绩忙说:“赵二虽然开河有功,但功不抵过,按律要被灭族的。”老宇解释说:“老弟啊,杀人不过头点地。圣上既然顾念赵二开河有功,才法外施恩呀。”李绩心想,也是啊,当初自己救下五万开河役夫,也是体念百姓生命。既然主犯赵二已经正法,又何必追究赵氏家族其余人的死罪呢。李绩清楚,隋唐律令,一人犯罪,全族被灭。圣上既然体恤下情,赦免赵二的家人无罪,已是圣君所为了。当时,中门使段达驻守在东都,没有随驾南行。圣上诏到东都,降恩免死。接着,将他贬为洛阳监门令。李绩没有提审段达,也是隋朝官制所定。要是也把段达提到梁郡,一顿暴打是免不了的。说不定被打伤残,也说不定被当堂致死。少年办案,必定血气方刚。手拿圣上密诏,至于矫枉过正,也是在所难免。吴道德的家人平日里知道吴道德横行乡里,人见人怕,怨恨极深,也不好纠缠不清。即使家有万贯,人死不能复生,何况吴道德偷卖婴儿,实属大罪。打死,也是罪有应得。睢阳、宁陵一带的百姓听说赵二被杀,都拍手称快。男男女女都到河边来围观赵二的尸体。愤怒的市民你一砖,我一石,将他的尸体砸成肉酱,这才解恨散去。一只瘦的皮包骨的老狗,蹲守在一旁,等愤怒的一群民众散去,它这才慢腾腾地茹毛饮血起来。老杨一段时间,没有再来山神庙。老宇说:“做大生意的人,漂泊不定,一年半载的,也不一定能再见个面。”李绩说道:“听说现在兵荒马乱的,你们在外面可要注意安全。”“谢谢小弟的关心。运河遗案业已告破,我会转告官府,给你奖励,后会有期。”老宇与李绩话别,再三交代,睢阳县府已经陈旧不堪,希望李绩能尽快修葺。李绩说道:“这里距睢阳不远,我已派人先期到达睢阳。等县府衙门整修完毕,我再搬到睢阳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