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述手提利剑,斩杀了几位庄客。无奈年老体衰,体力明显跟不上。要不是令狐达率军火速增援,老宇还差点被庄客砍掉脑袋。老杨气急败坏地命令道:“快去追缉两个小毛贼,要他们活着来见我。”他一边指挥御林军出击,一边发狠道:“可气死我了,小兔崽子,还尼玛劝我造反。”老宇在一旁鼓捣着说道:“小小年纪,哪来这么大心性。看人家造反,他就要跟风。”他转身看着脸色发白的老杨,“老板,咱这回去怎么交差呀?”老杨气呼呼的喊道:“就这样说,是那小子先造反的。反正我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横竖就这一堆。”老宇心想,“老板啊,你吹牛叉也不看时候,你家那个母老虎,我可惹不起。”庄客也被打散了,李绩也他妈的被李艾驼跑了,咱们还傻等着啥?老宇陪同杨广上了车辇,直奔运河码头而去。他们气喘吁吁返回龙舟。宇文述站在离宫的殿外,心想,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杨广来到寝宫,苦苦等候的萧皇后直接迎了上来。一见丈夫神色慌张,忙忙问道:“我儿咋样了?”杨广大气都不敢喘。“你不说是吧?好,我找许公去。”箫后来到宫外,一看宇文述战战兢兢地的立在那里。“愣在那里干啥?为何不进去?”宇文述一看箫后柳眉倒竖,就知道陛下杨广没说出个娘爷来。他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你能确认那就是当年你送给人家的孩子?”箫后厉声问道。宇文述带着颤音答道:“回皇后娘娘,老臣看清了。眉眼五官长得极像陛下。”箫后问道:“那挂在脖子上玉佩你也见到了。”宇文述答道:“老臣确实见到,那玉佩就是当年阿绩身上之物。玉佩乃皇家之物,民间罕见。”开皇二十年(600年)三月。晋王杨广携箫后从江都返回东都的途中。箫后忽然诞下一个男婴,那时正值太子废立关键时刻。宫廷内外都知道废立之事不远了。杀机四伏,风声鹤唳。晋王杨广期盼佳音更是迫不及待,他秘密嘱令督王府军事段达,收买东宫宠臣。内外宣谤,把杨勇说得无恶不作、自古罕闻。箭在弦上、生死之间。晋王杨广不敢贸然留下婴孩。等船到梁郡的那个夜晚。他只好悄悄地安排左卫率宇文述,抱着婴孩托付给睢阳的一位李姓渔民夫妇。杨广将男婴赐乳名阿绩,赐号杨绩。后来,那位船家将杨绩改叫李绩。晋王杨广回到东都,紧锣密鼓地开展夺嫡之争。十月,隋文帝废杨勇。十一月,改立杨广为皇太子。萧皇后回到东都,夜夜思念自己的孩子。特别是杨广入主东宫的那段时间,她更是心急如焚。天下母亲的心情都是一样的,谁不想念自己身上掉下的那块肉。这次南下江都,她就安排宇文述严加寻访,一定要找到孩子的下落。龙舟队到达梁郡的那天,宇文述回来报告说,已经发现那个古庙里有个孩子像当年的阿绩。萧皇后还是不放心,安排许公宇文述再次进入山神庙打探。宇文述想尽一切办法,接近李绩,与李绩一同吃饭、喝酒。拿圣上手谕,授权李绩审理运河淤塞徇私舞弊案。通过细致的观察,最终确定,那个李绩,就是杨绩。可是,宇文述现在当着箫后的面,不敢说话。箫后上前一步,美目怒盼。“许公,你说话呀。那个孩子现在在什么地方?”宇文述弯着年迈的身躯,叩头如小鸡啄食。“老臣该死,那个孩子被官兵吓跑了。”箫后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哎呦,我说你也是处事稳重的老臣了。对于一个孩子,你妈动用什么官军。”她指着宇文述,“我话先说搁着,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也不活啦。”箫后三行鼻子两行泪,直哭得梨花三春带雨,风卷残红。宇文述吓得浑身哆嗦。“箫后请息怒,老臣拿身家性命担保,一定把皇子找回来。”箫后气得面色发白,她疾步返回寝宫。坐在软榻上嚎啕大哭。“我那可怜的绩儿呀,你的命咋这么苦呢。”“现在兵荒马乱的,你跑到哪去了?”杨广在一旁刚想劝慰几句,只见箫后大哭道:“你个废物,连一个孩子也看不住。孩子被你吓跑了。”她兰花指向上一翘,“阿绩要是有个好歹,我跟你没完。”杨广初心也只是想吓唬一下李绩,谁知道那些官兵信以为真。现在纠结也晚了。他伸手拉着嘤嘤戚戚的箫后,箫后也没给好脸色。他自觉无趣,便起身向其他的别苑走去。话分两头。李绩被官军追得走投无路。他从马背上下来。对管家李艾低声交代说:“听说翟法曹已在瓦岗寨聚义,你快快去投奔他。等待反攻之日。”李艾向李绩跪拜三下,眼含泪水,起身打马,向东南而去。官兵的喊叫声临近,李绩不顾高低坎坷,一路狂奔。“把黑松林包围起来。那个小子跑不了了。”“出来投降吧,小子!我们看到你了。”啪哧!李绩刚跑出黑松林,眼前一辆车辇瞬间停下。他刚想转身,山道那边一支马队迎面而来。就在李绩走投无路之际,一双大手伸出车辇的布幔。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公子,快上车。”李绩不问车辇主人是何人,就像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他翻身爬进车内,里面伸手不见五指。那车辇四马狂奔,瞬间甩下马队和追兵。车辇转过一个山丘,直接驶进一处庄园。李绩走下车辇,抬眼一望。高大的屋檐下,一路灯笼上写着“齐府”字样。这时,一位老者走下车辇。在灯光下,李绩才认出来这个老人就是乞丐村庄主齐开秀。李绩连忙弯腰施礼,“谢谢,齐庄主救命之恩。”嘭嘭!他话未说完,忽然大门外传来官兵的拍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