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郡独立审案局,离东关米市路途不远。两刻钟后,李绩便来到王老五米行。只见王老五米行门前,男女老幼声如鼎沸,足有上百人围聚。或提着米袋,或拿着木桶、脸盆围在米行门前,等候分米。小小的门面,狭隘的场地,被市民围得水泄不通。李绩一拿这种情势,禁不住小声骂道:“简直是无法无天,这些匪徒,开仓放粮,岂不是要造反吗?”这时单雄信的单字营八十多人从东关米市的南面赶来。叶凡带着李绩的亲兵神山营一百名卫士从北面赶来。两股武装力量,迅速撒网,已经将米行团团包围了。现场的人们见此情景,一个一个吓得魂飞魄散。纷纷丢下手中的米袋子、木桶,就像见到阎王也一样,仓皇而逃。两营的卫士们,不问三七二十一。他们抓住老人、小孩以及老弱病残者,接着就是一阵怒喝、拳打脚踢。那些来不及逃跑的人,跪在地上哭爹叫娘。李绩立即下令:“禁止殴打老人和孩子。将围观的人,一律放行。”李绩说完,带着亲兵卫士直接返回郡府衙门。一个时辰后,闹事者的主犯被带了进来。李绩指令叶凡连夜审讯。夜色阑珊。李绩睡意全无。不一会,叶凡带着审讯报告,向李绩汇报审讯的结果。叶凡说:“那个米行老板王老五,平日里心狠手辣,凭借自己近百年的米行基业……”他喝口茶,接着汇报。王老五将整个平原的米市垄断了,惜售不卖,哄抬物价。听说,这个老东西还往米里掺黄沙,以次称好。市民敢怒不敢言,他们心里都很憎恨王老五。王老五的做法,迅速引起蝴蝶效应。引起附近的东郡、齐郡、梁郡的米价也跟吹风一样,一路飙升。市民手里无钱,米价又飞涨,你说他们不抢,咋能生存?说来也巧。东关米市王老五米行里有一位好汉,名叫车厘子。生得浓眉俊眼,长得人高马大,饭量惊人。米行的米价狂飙,直接影响到车厘子的生活质量。他就在米市振臂一呼,不料想,那些饥民应者云集。他带着一群人,冲到王老五的米行,一把斧头砸烂铁锁。打开仓门,开仓放粮。他们把将米行的米分给那些饥民。老百姓欢呼雀跃,奔走相告。米行门前的人,也就越聚越多。这才有人向衙门报告,说是米市发生骚乱。李绩听完叶凡的报告,朗声问道:“叶凡,这些闹事抢米的人,你看如何处置啊?”叶凡沉思一下,接着答道:“这些人都是无辜的饥民,但是我们的职责是维护平原郡的安稳,此风不可长啊。”他看着李绩不住地点头,接着说出自己的观点。“要是天天发生哄抢店铺、米市事件,这社会治安还怎么抓啊?”李绩问道:“说说处置的办法。”叶凡小声答道:“这样,带头的打五十大板,从犯打二十大板,放回家。”李绩一听,不以为然。这是乱世啊,不是太平年代。对于闹事者听之任之,或者处罚太轻,容易形成破窗效应。李绩问道:“一共抓到匪徒多少人?”“十五人。为首的就是车厘子。”“其余的人,都是什么身份?有没有盗匪参与?”叶凡汇报说:“与官府的案底一一核对,没有发现有印记的可疑人员。”李绩正要起身查阅叶凡呈上的报告,嗖!一把尖刀从窗户飞进来,直插房内后堂的面板上。叶凡吓得脸色突变,李绩一惊,深更半夜的这是谁这么大胆?叶凡取下尖刀,刀尖上有一个纸团。他取下纸团,展开后,交给李绩。李绩仔细一看,上面用红字书写着:“放人,瓦盖冰消;不放,刀不认人。”纸上有一个鲜红的标记“野玫瑰。”野玫瑰乃齐郡有名的帮会组织“小刀会”的首领,人称齐郡一枝花。她名叫刘丽莎,她父亲刘元霸聚众成匪,已被齐郡官兵剿杀。刘元霸被杀后,他的独养女刘丽莎,女承父业,纠集刘元霸残留势力,在韩信岭再度聚义。刘丽莎年纪不大,只有十五岁年纪。身高一米七零,长得眼含春水,眉露春山。长脖颈,浑圆肩。双峰傲娇,体态风流。她不仅人长得在齐郡无出其右,而且身怀绝技。手使一把金制“杀手锏”。她要杀敌,几乎不费吹灰之力。有多少壮士猛汉,竟然死在她的锏下。叶凡浑身颤抖不止,这个杀人魔女,还是现身了。李绩看完书信,直接带着叶凡来到通守衙门。刘洪刚刚喝完夫人苏夕端来的一杯银耳羹。他有夜间看书的习惯,特别喜欢阅读班固的《后汉书》。当他看到李绩他们进来的时候,忙忙起身迎接。“刘大人,打扰了。”“哪里哪里。还是李大人辛苦,连夜办案,废寝忘食。”李绩呈上小刀会的恐吓信。刘洪一看也是一惊,哆嗦着问道:“李大人,这如何是好呢?”李绩棱角分明的面部,陡然一动。他牙齿一咬,“严惩那十五名匪徒。”刘洪一愣神,“不是说这些人都是饥民吗?这些人的身份能确定吗?”李绩朗声答道:“铁板钉钉,他们都是盗匪小刀会的骨干成员。”刘洪一见李绩态度坚决,他也就赞同李绩的决定。这时,东方已经泛白。李绩坐在审案局的大堂里,大声叫道:“单雄信!”“有!”单字营都尉单雄信双膝跪地,等候李绩的命令。李绩将一块箭头型令牌一掷,断喝一声:“将那十五名匪徒拉倒菜市口,斩首示众。”单雄信不敢怠慢,他飞奔而去。菜市口已被单字营的兵士围住。十五名匪徒,被绑在木柱上。十五名铁血卫士,个个威风凛凛,手持狗头大刀。这边,早有一位老者,在菜市口旗杆下,摆上十五个大窑碗。他弯腰抱起地上一坛老酒。然后,慢腾腾地将十五个窑碗倒满。“啊!”这时,现场忽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