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三十年河西，运转

靖王脑海里就像闪电一般飞速闪烁着曾经的印记。他记得自己就像他妈的弃儿一样，被大地抛弃，被大隋的末世洪流碾压。卷曲着瘦弱的躯体，躺在破庙里，无人问津。“富居深山有远亲，贫居闹市无人问。”我可是寄居在一所小庙里，对面就是繁华的运河，仍像孤魂野鬼一般的难捱着。继承师父衣钵，成为末世里的小相师，却被大隋的卫兵一脚踹在地上，摔了个四仰八叉，颜面尽失。“我，我真他妈的无用啊！我太怂了！我不是人！”“喔喔——”“啊啊——”众位大人瞬间崩溃了。小仙这是咋了？他双目含泪，口不能言，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嚎叫声。在山神庙令狐达那个狗日的，忘恩负义，密告官府，要不是管家李艾冒死相救，我就会死在乱刀之下。要不是乞丐庄齐庄主关键时候拉我一把，要不是齐豫小姐舍身救我，我也就被令狐达捉到了……李绩双手捧剑，长跪不起。穿越以来，风风雨雨、磕磕绊绊，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像一只睡醒的狮子，睁开了眼。尚方宝剑，就在自己的手上，前面无论路途多么险恶，即使是万丈深渊，他也不能退缩。大隋江山，风雨飘摇；上天注定，逆转乾坤。“哧啦！”一道金光闪烁，满屋颤栗，牙齿咯噔咯噔脆响。众大臣就像触电一样，啪哧一声跪倒在地。“靖王，威武！”“恭喜靖王！”“贺喜靖王！”“靖王九千岁！”宇文竹哆嗦着喊道：“靖王，仪式已经结束啦！”众人仰慕，满座跪拜。“嗖！”那尚方宝剑向上一跃，“咔嚓！”一声响，一张千年楠木餐桌，瞬间碎成齑粉。虞世基、裴蕴、小杨，这些经过世面的人，一下子就像中风一样，目瞪口呆。“靖王，好神力！”宇文竹老辣成精，依然是一脸的微笑，缓缓地站立起来。众大臣依次起立，静待靖王训话。宇文竹让大人们坐定，小心地看了李绩一眼。心想，孩子啊！悠着点。这样的事老臣我见多了，有的喜极而泣；有的装疯卖傻；有的当场疯掉；有的不知东西。长期受压抑，一旦登上权力巅峰，就会情绪失控。别说你才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就是成年人，甚至是老年人，一旦喜从天降，也会神志不清。不是说，有的人考状元，考秀才，考了几十年，最后考上了、中举了，结果尼玛人疯了。想想看，人废了，还要这个名分有啥作用啊！孩子啊！矜持一点，再矜持一点。宇文竹就像一位老婆婆，耐住性子，喏喏唠叨着：“靖王爷，清醒了吗？”“啊啊，唔唔，嗷嗷——”李绩依然疯疯癫癫！我看王爷是痰迷心窍了。“啪！”“啪！”两声清脆的耳光，重重地打在李绩的面颊上。众人一看，打人者，竟然是江都行宫内使宇文竹。此时的宇文竹，两眼透出杀气，两道逼人的寒光，直射李绩的双眼。李绩忽然如梦惊醒，他的大脑记忆瞬间回到十年前。一个风雪之夜，他在梁郡码头，因为和一位流浪少年争抢一个烧饼，被父亲狠狠的扇了两巴掌。当时父亲的眼光也是这样寒气逼人，恨铁不成钢。难道这宇文竹大人有何隐情不成？他迅速搜索着原主的记忆碎片，无奈岁月流转，时间跨度太长了，他一时难以回忆清晰。不过，宇文竹的眼神，确实有点疑窦。“靖王爷，快让大人们入座吧，老臣的肚子也咕咕叫了。”宇文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不容有半点迟疑。“圣上交代，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靖王爷，这就看你的了，你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这对权力的拿捏可是个技术活。”“哈——哈——哈——”宇文竹的话音未落，里面忽然传出一阵尖利的笑声。他定睛一瞅：“妈的，老狐狸许公坐在里面又吃又喝，满面红光，满嘴流油。这个老家伙，走到哪，吃到哪，喝到哪。”“宇文公公，正事办完了吧？来来，坐下啊，开始庆祝一下。”李绩愣愣神，赶紧将尚方宝剑和圣旨交给李秋收好。“通知后厨，重新上菜，我要陪几位大人一醉方休。”后厨几位名厨全部动了起来。现杀一只洛阳山地羊，将羊肉剁成长条块，清洗干净后，直接放在大锅里煮。锅里面放上大葱、生姜、料酒，一气煮了一个半时辰。用大盆盛装好，搬到餐桌上。“来来，几位大人，不要客气，大块吃肉，大口喝酒。酒肉不分家，抓紧上手。”虞世基、裴蕴、宇文竹早已放下官架子，袖子一撸，每人拿了一块羊肉，有肉有骨头，一口咬下去，满嘴生香，滑腻酥软，差点把舌头咬破了。门外的几个随从，喂完马，就在靠大门的一张餐桌上，开喝起来。“六六六啊，五五五啊！”“石头、剪刀、布！”“大大！小小！”……这些官爷，平日里一个个正襟危坐，人五人六，一到酒桌上，尼玛姓什么就忘了。一个个如狼似虎，摩拳擦掌。吆五喝六，划拳猜宝，声音一个比一个高。许公一看都是熟人，他已经快喝一天了。然而。心中的大事终于尘埃落定，老杨这次可以高枕无忧了。许公精神一振，他娘的一高兴，竟然喝醒酒了。李秋按照李绩的吩咐，前后张罗着，那双腿就像发动机一样轰轰发动，那双脚就像哪吒的风火轮，呼呼旋转着。“大人晋升北靖王了！”酒馆的厨师、店小二，后面住宿部的大小员工，一下子全知道了。一传十，十传百。早有好事者将消息传到李府，李府那边宇成、春红、芍药、夏荷、夏雨等人，又是一番大扫除。李大人现在是靖王爷，那居住的环境要更加干净利索。李绩晋升的事，就像长了翅膀，在华灯初放的夜晚，在东都洛阳一刻不停地散播开去。虽人有百手，手有百指，不能指其一端；人有百口，口有百舌，不能名其一处也。靖王爷，竟然是东都的一个神秘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