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西望长安不见家

李绩告别苏万年、苏小小，将春红、春草留在苏府。“大人，你重任在肩，不要牵挂我们。”春红流着泪说道。“呜呜呜——”春草见春红落泪，竟然在一旁哭泣。李绩弹指，将一道蚩尤武魂，注入二人身体。不为别的，一旦，她们有难，他会感应到。“都别哭了。等打下东都，我来接你们回去。”李绩的眼圈也红了。苏小小在一旁心生羡慕恨，心道：“这才是心相印，情难忘。”“大人，快走吧。西京唐军已经包围住东都，李世民正等着你前去，共同破敌。”苏小小正色道。“那好，她们都拜托给你了。还有我的好友杨广，一定要保守秘密。”李绩说罢，翻身上马。府门外，十八名鹰犬队员，黑衣短刃，站立两旁。“出发！”他一声令下，十八名鹰犬队员如夜莺一般，嗖嗖——一阵脚步响，人已经不见踪影。东都城外，李世民坐在大帐内。“报，一位神秘人求见。”李世民抬头一望，立刻大声喊道：“大哥，我可等到你了。”李世民与李绩互相拥抱。两人就东都的局势，看法一致。就是集中优势兵力，一鼓作气，拿下东都。于是两路大军，对洛阳形成合围之势。迫于压力，洛阳城中打算翻墙出来投降的，前后十三批，都还没有发动，就被郑军诛杀。唐军将士筋疲力尽，都想早日班师，军区总司令刘弘基等，向李世民请求撤退。“现在西线大军兵临城下，又有李大人集团军助攻，东方各州全都望风投降，只剩下洛阳一座孤城，势不能支持长久，马上就要成功，怎么能抛弃而去！”李世民猛地举刀砍向堂案，厉声喝道：“不攻下洛阳，永不回军，胆敢提议班师的，斩首！”唐帝李渊接到报告，也下密诏命李世民解围，李世民上书，保证一定可以攻克洛阳。又派军事参谋官（参谋军事）封德彝，到西京向李渊当面陈述前方军事情况。封德彝向李渊报告道：“王世充的土地面积，虽然广大，但几乎全都是表面关系，真正接受他号令的，只不过洛阳一城。”“王世充智谋已枯，力量已竭，制伏他就在早晚。如果现在班师，盗匪的势力将再度振作。一旦跟其他盗匪互相勾结，以后就更难对付。”李渊只好同意。李世民写信给王世充，向他分析利害祸福，王世充不作回答。唐军与李绩的部队包围洛阳，挖掘壕沟，兴筑长墙堡垒，切断郑军与外界来往。城中缺少粮食，粗厚绸缎（绢）一匹只能换粟米三升，布十匹只能换盐一斤。古董珍宝，价钱低贱得如同尘土野草，人民把城中所有草根和树叶都吞吃净光。最后把土放到水桶中摇晃，等澄清后，捞取浮在上面的细泥，拌和磨碎的粟米粉末，烤成烧饼。吃下去的人，全都害病，浑身发肿，双脚发软，尸体一个接一个躺在路上。隋王朝末任帝杨侗在位时，曾经把四郊人民迁入洛阳，当时有三万家。而今，剩下的不到三千家（四年之间，仅这一批人，就死亡二万七千家）。郑政府中，即令尊贵到三公及部长级官员，连糠（麦米的外皮）糟（麦米连皮压碎的粉末）都难以供应。国务院司长级（尚书郎）以下官员，都得亲自肩挑头顶，往往饿死！夏王窦建德命部将范愿镇守曹州（山东省曹县），集结孟海公、徐圆朗的所有部众，向西救援洛阳。抵达滑州，郑政府中央特遣政府执行长韩洪，开城迎接。窦建德进抵酸枣。李绩与李世民集中精锐之师，与窦建德大军会战，同盟军生擒窦建德。秦王李世民，把窦建德、王琬、长孙安世、郭士衡等装到囚车里，送到洛阳城下，展示给郑帝王世充观看。王世充跟窦建德遥遥对话，泣不成声。李世民释放长孙安世等，叫他们进城简报失败战况。王世充召集军事会议，讨论杀出重围，南下逃奔襄阳。这时，各将领纷纷反对：“我们依靠的只有夏王（窦建德），而今夏王已成俘虏，我们即使杀出重围，也不会有什么成就。”郑帝王世充，一看东都的大势已定。于是换穿白色衣服，率领太子王玄应，以及文武官员，二千余人，到唐军营门投降。李世民很礼貌地接待他们，此时的王世充就像一条驯服的藏獒，摇尾乞怜。王世充趴在地上，浑身流汗，大气都不敢喘。李世民笑道：“你一直把我看成一个儿童，今天见了儿童，怎么这般恭敬！”王世充叩头，请求处罚。李世民于是整顿各军，先行进入洛阳，分别防守街巷市场，禁止抢劫，没有人敢违反命令。李世民进入洛阳宫城，命机要秘书房玄龄先到立法院、监督院搜集隋王朝政府图书档案及皇帝训令诏书。结果，珍贵的资料已被王世充销毁，什么也找不到。又命萧瑀、窦轨等查封政府仓库，接收金银绸缎，赏赐给将士。逮捕郑政府官员中罪恶最大的：段达、王隆、崔弘丹、薛德音、杨汪、孟孝义、单雄信、杨公卿、郭什柱、郭士衡、董睿、张童儿、王德仁、朱粲、郭善才等十余人，押解洛水河畔，一律斩首。李绩出面挽救单雄信。最初，李绩跟单雄信，感情最密，曾向天盟誓道：“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他们一同投奔瓦岗寨在平原郡、长白山同甘共苦过。在危急关头，单雄信救过李绩的命。如今，洛阳陷落，李绩向李世民推荐单雄信骁勇绝伦，愿意用自己的官爵交换单雄信的性命。李世民婉言拒绝。“大哥，单雄信首鼠两端，出尔反尔。东都决战，竟然投靠王世充。这样的忘恩负义之人，难道不杀吗？”李绩一再请求，都没有用，流泪哭泣退出。他亲自端来一碗酒，给单雄信送行。“我早就知道你不会办这件事。天命难为，我曾经背叛你，又差点杀掉李世民，唐政府不会饶我。”单雄信跪拜而泣道。李绩掩面而泣：“我并不珍惜剩下来的残余生命，愿跟你同死，但我已把此身奉献国家，无法两全其美。而且，我死之后，谁照顾你的妻子儿女？”于是把大腿的肉割下一块，煮熟让单雄信吃下，道：“老弟，黄泉路上，使我身上的肉，随同你一起化为尘土，勉强算不负从前誓言！”市民痛恨朱粲的残无人性，纷纷向他的尸体投掷砖瓦石块，转眼之间，堆积成一个大坟。然后，把韦节、杨续、长孙安世等十余人，装入囚车，押送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