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人在哪?”李绩从长凳上跳起来,声音嘶哑地喊道:“我要见到她。”“大人——到苏家,一切——都会清楚的。”阿紫已经哭得泣不成声。我说我的右眼皮为啥要跳个不停,原来是苏清荷遭罪…从摘星楼出来,李绩直接回了靖王府。唐平东都后,李绩第一次回到府邸。一进大门,正厅里绣花的春香一下子欢叫起来:“靖王爷回府了。”她放下手里的针线,忙忙弯腰施礼。乐得一蹦八个圈,笑嘻嘻的嚷道:“王爷还未吃饭吧,我安排后厨备饭。”让春香意想不到的是,李绩眉头紧锁,眼睛发红,一句话也没有。他默默走到西厢房里,换了一身布衣长衫,拿出阴阳双修剑,用大红纱巾反复擦拭。铛啷啷,一声脆响,双剑入鞘。他看着就要哭鼻子的春香,面部毫无表情:“我去苏家处理急事,等我回来吃饭。”说完,身形一晃,默念“千里追魂术”,人影已至东都街头。苏府大门外。一名身穿青色布衣,戴着墨镜,身强体健,魁梧挺拔的少年,慢慢靠近。忽然,一个黑影从东边院墙纵身跳出,飞快地来到李绩跟前。“查清楚了?”李绩冷静地问道。“主公,查清楚了。一个月前,苏家老太太忽然瘫痪成为植物人。苏家上下,一齐逼迫苏清荷退婚,要与名门大户结亲。小姐初心不改,宁死不从,无奈,点火自焚。被阿紫姑娘救出来时,虽然侥幸活了下来,但全身毁容达96%。”听到这话,少年浑身颤动一下,接着面色一沉,目含杀机。四周的空气忽然凝固,虽然正值春季,然而周边的气温急剧下降,路边的行人纷纷裹紧身衣。他是李绩,曾经的异姓王爷,号称“洛阳王。”从荥阳王到如今的洛阳王,期间倾注了他大量的心血。数次喋血战场、血染征衣。一步一步蜕变,从狼烟四起的旧朝,迈向万象更新的大唐。一年前,苏老太太街头认亲。他从此将苏清荷视为心尖肉、掌上珠。曾发誓:谁敢动她,他就会血祭东都,夷其三族。忙于协同仁兄弟李二平东都、战西秦,他从一个观云望气的相师,已经华丽变身,成为一名将军。将军意味着血腥。只有用无数对手的身躯铺垫,才能达到人生的权力巅峰。他封赏之后,选择隐身。回到东都他要报恩,也要报仇。如今归来,还是一名血气方刚的少年。“我要整个事件的全过程,无论涉及到谁,绝不手软。”“是!主公。这是一份调查资料。”李绩接过资料,迅速扫视着。一个月前,苏清荷陪着奶奶逛街。突然,苏老太太脚下一软,人瞬间瘫倒地上。苏清荷大叫:“奶奶,奶奶,你怎么啦?你醒醒啊。”撕心裂肺裂肺的哭声,惊动街边的一位老中医。老者走近,用手试试苏老太太的鼻息,有呼吸,但人已经昏迷不醒。招呼着行人,七手八脚将老太太抬进街边的中医院。老者几番抢救,老太太还是没有苏醒过来。老者叹息道:“赶紧告诉家人,拉回去,给老太太准备后事。”苏清荷无奈,通知家人接回老太太。老太太昏迷多日,家人没有进行下一步治疗,竟然开始打起苏清荷的主意。老太太清醒时,东都名门望族纷纷上门求亲,她总是以清荷已经许配李绩为由推辞。清荷的父母却竭力反对。这么好的条件,非要承诺什么约定,将宝贝女儿嫁给一个流浪汉,一个小混混。一有机会,清荷的父母就会逼着清荷另择佳婿。这次机会终于来了。老太太昏迷第二天,苏炳晨和唐婉君就通过关系,将女儿择婿的事传扬出去。苏家一下子门庭若市,箫家、王家、薛家、厉家纷纷登门,携带大量珍宝玉器、绫罗丝缎上门提亲。苏清荷连东都学府也去不了,整日里与父母大吵大闹。“就是不能嫁给那个小相师。我不能把你往火坑推。”苏炳晨叫道。唐婉君狠狠的指着女儿的鼻子骂:“除非你死了,否则就不要痴心妄想。”“天下还有这样的父母。”李绩握紧拳头,将材料递给那个男子。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小心的将调查材料收好,看着面色通红的李绩:“主公,今日是苏家为苏清荷招婿的日子,苏家家主苏炳辉放出话,谁入赘苏家,娶了苏清荷,就会得到苏家认可,成为苏家成员。”李绩紧锁眉头:“苏炳辉这一招能管用?”男子应道:“主公,苏家怎么说也是东都大族,眼下,苏清荷由小美女变成东都丑女,没人敢要。”“苏家很没面子。也成了苏家的笑柄,成为街头巷议、茶余饭后的谈资。”“老太太撒手,苏家老大重掌大权,这才想出了这个办法,即使苏清荷全身毁容,可苏家家大业大,一些梦想家还是憧憬着入赘苏家,娶苏清荷为妻的。”“老匹夫是活腻了。”李绩头脑一炸,心道:“清荷,别怕,有我,你就拥有未来。”……睢阳县衙,偏房。李清音怀里抱着入睡正酣的幼妹,手里揉搓着手帕,还在抽抽搭搭地哭泣。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豆蔻,衙役的三班捕快们,个个急得抓耳挠腮,心里早已碎成一锅粥。赵捕头在一旁天一句、地一句找着话劝说,一边暗想李清扬居然有这么个俏丽貌美的妹妹。连去过教坊司的赵捕头都被李清音的美貌折服,那些连勾栏听曲也没有一次的小喽啰,个个流着口水,心里羡慕的要死要活的。偏房里的气氛一阵压抑,皮县令不时在大堂和偏房的过道上溜达:“你们几个都给我强打精神,等会李清扬二叔来了,把人带走,我请客。”一说请客,那些焉了吧唧的捕快这才哈欠连声的站稳,胆小的想到的是酒馆喝个烂醉;胆大的猜测是酒后还有项目。关于项目,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勾栏听曲”,“到教坊司打茶围”,或者干脆去会会小情人。这些当差的,各有各的心思。一点屁大的胆子都没有的,喝过酒回家挺尸,或者搂着黄脸的婆姨做功课。赵捕头心领神会,因为银子是他带回来的。至于如何打点,打点到哪一级,他不去费脑子。每次都会有额外的银子赚,他才能有资格再去教坊司会会花魁娘子。他倒了一杯开水放在李清音的面前,这小豆蔻哭哭啼啼好半天,流了那么多眼泪,都说女人如水,果然应了老话。“小姐莫急,车到山前必有路。你替你哥哥担心也没大用,李都尉和清溪都是会脸面朝外的,他们不会坐视不管。”其他衙役也没闲着,你一言,我一语,安慰着。想必二哥平日里待这些衙役不错,听他们的言语,观其做派,不像是应景之态。仿佛看出了她的惊讶,赵捕头喝口水,满脸堆笑:“清扬平日里就受人尊敬,我们的关系不一般。说白了,就是哥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