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乎乎的中年男人使劲一推,将漆黑的铁门闪开两步距离。苏清荷把面纱揭开,兴奋的嚷道:“爹,我回来了。我是清荷啊。”“清荷,哎呦,我的小乖乖,让爹看看,伤好了吗。”苏炳晨眼含泪光,就近仔细瞧瞧苏清荷俊美的面颊,心下大喜,“孩子,你没事,爹就放心了。来,快进屋。”“炳晨,谁啊?”忽然,里屋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唐婉君听到说话声,从里屋一摇一摆的走了出来。她一眼看见苏清荷,脸色当时耷拉下来,尖声叫道:“逼丫子,你还有脸回家。你个霍乱星,给我滚出去。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清荷扑通一声跪下,忙忙赔礼,“妈——都是我不好,求你,原谅女儿吧。”“啪!”唐婉君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将左脚上的蒲鞋拔掉,甩手就是一鞋掌,苏清荷被打得身子歪倒在地。“原谅你,你让我怎么原谅你。你让苏家所有人跟着受罪,跟着受辱。连昏迷不醒的老太太也被羞辱,你还是人吗。”唐婉君上前举起蒲鞋,再次向地上的清荷打去,春香啪哧一手挡住。急忙扶起清荷,小脸涨的通红,“阿姨,你不能打小姐,要是王爷知道了,他可不会饶你。”“你是谁?苏家的事不用外人管。哪个王爷,瞎逼养的冒牌货,清荷被江家人打,被江家人骂,他跑哪去了?”唐婉君就像一条老母狗,指着春香的脑袋,“苏家人都被绑到江府,他人又在哪里?废物,吃软饭的贱东西。”春香气得大哭,她最容不得别人骂王爷,她一把薅住唐婉君的发髻,往一侧一拉,唐婉君呼愣一下跪在地上。“阿姨,你不要辱骂王爷。他可不是废物,更不是软蛋。”“小婊子,你敢打我……”唐婉君一反手,扭住春香的右手腕,接着厮打起来。“妈,别打啦。”她又看着春香道,“小妹妹,妈是生我的气,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听我的……”清荷声音凄婉,衣服无可奈何的样子,春香不想再惹小姐伤心,随机挣脱出来。“妈,原谅我。我今后会好好待你,我和李绩有办法让你过上好日子。”“让我过上好日子。放屁,你不给我遭罪,我就谢天谢地了。”唐婉君面色狰狞。都是因为你,苏家上下才遭了那么大罪。幸亏江辰兄弟死了,要不然,苏家就会彻底败落,就会倾家**产。苏家人被解救出来后,掌门人苏炳辉大发雷霆。迅速召集所有苏家人,召开家族会议。经过激烈讨论,最终达成一致意见,决定取消苏清荷苏氏丝绸公司总裁职位,把苏清荷驱逐出苏家。也就是开除族籍,直接在东都各大媒体上宣称,苏家再无苏清荷。“婉君,你气糊涂了。虽然老大下了命令,但是,清荷是咱们的女儿,咱们不能扔下她不管。”苏炳晨一把拉住唐婉君,好言相劝。“啪!”唐婉君劈头就是一巴掌,接着撒泼耍赖,“你个废物,没用的东西。你还是个男人嘛。不能靠、不能依的。苏家根本就瞧不起咱们。你还护着这个霍乱星,咱们要是违抗族令,丢了工作,咱们全家都得喝西北风去。将来怎么养老?”“啊!你滚,滚得越远越好。”唐婉君一把将苏清荷推出大门,啪哧一声将大门关上。苏清荷蹲在门外,低声抽泣。自己就这么无用吗。竟惹父母生气,出席一次拍卖会,结果还被人暗算,连累苏家的人。如今,父母与自己断绝关系了,连家门也进不了。“爹,妈,开门啊……”苏清荷欲哭无泪,一边拍打着大门,一边喊叫着。春香看着无助的苏清荷,几次想抽出龙头拐杖,替小姐出气。简直是……,骂人的话她没有说出来。只是暗叹,世上还有这么无情的父母。自己的女儿被人暗算,自己不问死活,竟然助纣为虐,不分青红皂白。“唉,小姐,回去吧。这样的家不进也好。”苏清荷继续敲门。忽然,门被打开。唐婉君将一个大柳条箱踢出门外,“快滚,我一刻也不想看见你。”这时,屋内走出一个十六岁的男孩。他是苏清荷的表弟唐县。“姑妈,表姐太倒霉了,拍卖场被人折磨的死去活来,如今被逐出家族,取消公司总裁身份,但,不让她进家门也不是办法啊。”唐婉君停止哭闹,用手一抹鼻涕,“阿县,没你的事,你进去读书。”唐县继续说道:“表姐夫是个小相师,自己温饱都解决不来,哪有闲钱养活表姐。你不让表姐进家,你让她去哪里。难道露宿街头不成。”“你不要说了,她把苏家害地还轻吗。你再说,你也给我滚。”唐县是苏清荷三舅的儿子,因家道中落,暂时寄宿在苏清荷的家。“姑妈,你太过分了……”唐县刚要转身,忽然苏清荷又一次呼喊:“妈,我求您了。”“滚!”唐婉君双手叉腰,兰花指一戳。“呜呜——”趁苏清荷低头啜泣,冷不丁对准苏清荷的小腹,猛踹一脚。“砰!”她双手一拽,将大门关上。春香吓坏了。小姐身上的伤口刚刚恢复,身体还很弱,这一脚够她受的。正当春香一把扶住清荷的时候,一双大手从后面将清荷托住。春香一看,大呼一声:“您怎么才来,小姐她,差点被一脚踹死了。”“苏家的人?”来人问道。“是苏小姐的妈,唐婉君。”来人二话不说,啪哧一脚踹在大门上。接着门里传出一声闷响,随着大门打开,春香看见唐婉君手里拿着一把菜刀。“你要拼命?你和谁拼命。”来人厉声喝问。“废物,你给我滚。”来人用手一指唐婉君,“好,我暂时不理你。”他一把拉起苏清荷,提起柳条箱,转头就走。苏清荷双眼迷蒙,泪光点点。他在埋怨自己,都是自己不好,让爹妈丢人了。但她万万没想到,妈妈如此冷酷,不让自己进家门,还伸手打自己。十四年了,妈妈没有动自己的一根指头,如今待自己的形同陌路,如弃草芥。李绩扶着苏清荷,伸手抹去她面颊上的泪滴,手捧着她的脸,小声安慰道:“不让咱进家门,咱就不进。先到靖王府去,等你妈妈消气了,我再陪你过来。”无论李绩如何劝说,苏清荷一直抽抽嗒嗒,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此刻,她内心既自责,又无助。世上只有妈妈好。可如今自己成了妈妈的累赘,让妈妈蒙羞。她忽然失控的大哭起来,春香在一旁陪着抹眼泪。“老东西,我恨不得一拐杖打死你。连女儿都不要……”“我真的没用,我为什么要当什么总裁,为什么要接受徐艳丽的蛊惑,为什么要去出风头,揭铜镜的镜掩。啊,我后悔……”她一双小拳头,疯狂的在李绩的胸前乱捶,捶累了就双手抱住李绩的腰,呜呜直哭。怪都怪我不该来到东都。如果我还待在荥阳,苏老太太也不会到荥阳找我认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