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青梅竹马

这支临时由衙役和村民们自发的组织起来队伍，拿着最原始的武器，从梁郡小李庄出发，直奔东都。有马车、驴车、牛车和骡子拉的大车。衙役们身精体壮的，皆是步跑。年纪大的、媳妇姑娘们，乘坐车辆。这支队伍前后绵延三华里，首尾不能相应。陆续听到喊叫声：“李清音，快后退，小李庄父老乡亲都来了。”“保卫东都。”“保卫河南。”“抓住罗艺，抽筋扒皮。”男女老幼，群情激奋，互相搀扶，接踵而至……王宝庆多年没有见到这种情景，大业元年以来，民不聊生，流民非娼即盗。这一次，罗艺兵犯东都，老百姓居然自发的上前线。他鼻子一酸，泪眼模糊，双手抱拳，连声道谢：“诸位父老、诸位乡亲，我王宝庆谢谢大家了。”田举人拿着一把木叉，精神抖擞，带着村民直向幽州军扑去。小罗通一见父王罗艺脑袋开花，顿时愣住了。“这是什么狗玩意，这么大威力。”“小王爷，快走，中原有神人。”“快走啊，中原出现神枪手了。快跑——”罗通被三位身高马大的扈从拖走。他看着燕郡王的仰面躺在沙滩上，心如刀绞。“王爷，走吧。回去再想办法。”罗通翻身上马，带着十几个扈从向幽州方向撤退。田举人用木叉一下子扎到一个老兵的后腿，幽州兵反手一枪，直刺田举人的胸部。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枪挑田举人的一瞬间，“砰！”一声枪响，那个幽州老兵被一枪爆头。“赶紧跑啊！不跑就没命了——”“我的乖乖，这小子手里拿的是啥玩意，一梭子出来，脑袋开花。”“赶紧走，大总管已经死了，咱们赶紧的逃命吧。”……田举人从惊魂中镇静下来，一转头看见李绩手里的鸟铳，眼睛顿时惊得大若牛盘。“清扬，你这是新式火器。能装火药？”李清音在一旁哈哈大笑，“田大爷，我哥说这是火绳枪。威力可大嘞。”“我看看。”李绩把枪管掉过头，将后膛部分展示给他看。“有了这个鸟铳，咱就不怕北国兵骚扰了。清扬，回小李庄，你教我，我们组织一个火器研发小组，多制造出新式火器来。”“田举人，你是有文化的，我哥脑子灵活，你们合作一定能成。”李清音笑着拉着李绩的衣袖，“二哥，你真是小能人。我说好几个晚上，你的房间里老是亮着灯，原来是鼓捣着火器。”“鼓捣着火器。清音，不鼓捣火器，还能鼓捣着啥？”李清音一下子意识到“鼓捣”二字不太雅，羞的桃花满面。加上李绩又加重语气，知道二哥话有他意，小嘴角一翘，顺手按李绩的胳膊打了一下。“小坏蛋。”幽州轻骑，来如风，去无踪，丢下死伤的残兵败将，不一会跑的无影无踪。王宝庆和李成高安排衙役府兵打扫战场。“罗艺兵犯东都，被靖王爷一枪爆头，罪有应得。李县令，走，把罗艺的狗头割下来。”王宝庆和李成高，走到罗艺的身体前，看见罗艺怒目圆睁。“罗总管，你这是自找的。”“燕郡王，大唐对你不薄，你为何要起兵反唐？”“泾州总管幽云十六州，那么大的区域还嫌小。人心不足蛇吞象。”李成高抽出佩刀，只听“咔嚓”一声响，罗艺已经身首异处。王宝庆接过罗艺的人头，用大红纱布包裹好，装入一个紫檀木盒内。“李县令，将这颗人头交给钦差箫尚书，带回长安给皇上，这就是我们弟兄给皇上交出的答卷。”“王府尹，这张答卷不知道皇上满意不满意？幽州军北归了，东都暂时安稳了。”李成高与王宝庆紧紧相拥，“兄弟，以后继续合作。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致对外，我想燕国强敌别想占我半寸土地。”小罗通骑在马身上一路撤退，一路哭嚎。幽州军士，无不落泪。李绩看到幽州军队已经退回幽州，也就建议王宝庆鸣锣收兵。王宝庆跟随李绩、李成高等人返回南飞雁酒楼，将罗艺的人头交给箫瑀。箫瑀令窦琮开箱查验，只见罗艺还瞪着一双大眼，不由人心里升起一阵寒意。“快快包起来，下午直接进京，面见皇上。”李绩与箫瑀、窦琮等钦差一一握手，又把李府的一些要事与李二叔商量一下。然后，激活千里马，带上李清音腾云驾雾，回到李府。李绩回到李小庄，庄人一看李清音眉开眼笑，就知道李县令转危为安了。婶娘见到李绩和李清音都兴高采烈的样子，知道老爷无恙，这才把悬心放下。周四家的忙忙令周冰端来饭菜，又拿来一壶酒，让李绩和小姐在西厢房里吃饭。李府没有吃饭的，也都回到外面的大棚，谈笑着坐下来，继续喝酒。周冰把酒瓶打开，给少爷和小姐分别倒了一个大壶，又将面前的酒杯倒满酒。“小姐，我到外面看看，有事，你叫我。”周冰说完，走出厢房。“二哥，你救了我爹的命。我真的很感激。上次为我进了刑部大牢。我还没来得及谢你。”李清音端起酒杯，向李绩身边靠靠：“二哥。我清音不是无情无义的人，这杯酒敬你。”一股兰花体香涌入鼻翼，李绩看到李清音换了一身轻薄浅蓝纱裙，高高的发髻别着金步摇，肌肤映雪，吹弹即破。六月里的天气，虽然炎热，厢房里的冰块早将温度降下来。贪婪的嗅着淡淡的幽香，他面部肌肉微微一颤，心里忽然泛起难以名状的涟漪。儿时的记忆阵阵涌现，那个总角的女孩，老是追随他的后面，在小李庄的麦场上、田野里，奔跑、跳跃。“二哥，我要那只花蝴蝶。”“好，你等着，二哥就去逮给你。”李绩飞快地奔跑，去追赶飞舞的花蝴蝶。在一片花丛里，他捉到了它。“二哥，真好看。”“哥，哥，别这样盯着我。我端给你喝。”李清音看见李绩盯着自己的脸，不由得心里扑腾扑腾乱跳。“想啥呢，我不就在的你的身边吗。”李清音转身望见周冰和周妈站在门外面说笑，就大胆地将酒杯送到李绩的嘴角。“滋啦——”李绩眼睛眯成一条缝，舌头往外一伸，双唇一吸，就将杯里的酒啜干。清音又倒了第二杯，李绩的眼睛还是没有睁开。当酒香扑鼻时，他双唇一啜，又将杯中酒喝个底朝天。“小捣蛋——”耳旁传来李清音咯咯的笑声，一块温热的东西堵住他的嘴。他猛然睁开眼睛，看到一块油光发亮的棋子肉块。“红烧肉，这肉真香。”李绩一边咀嚼，一边斜着眼睛看着李清音，此时清音如瑶池童女，清新脱俗而又神秘诡谲。天色悬晚。田举人领着庄丁和村民，返回小李庄。“婶娘，要不再让田举人他们来家吃饭，正好冰窖里很多剩菜，拿出来款待乡亲们。”李绩从厢房里出来，看见门外又聚集好多人，她就给穆婉清建议。“也好，大伙都累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