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剑指漠北

魏徵几乎耗尽了毕生的精力，牵头编纂了这部旷世奇书。他多么想看到这部书的印刷本，只要付诸排印，这部书就能流传百世了。李绩感到魏徵的手，越来越用力，四只手紧紧相握，久久不愿意放下。“玄成，你歇歇，咱们再将这部书稿需要改动的地方，再斟酌一下。弘文馆的人手若不够用，我会从东都学府调人。你放心，这不是你一个人的心愿，这是所有参与编纂人员的心声，更是皇上的心愿。”魏徵听了李绩的话，微微的闭上眼睛，双手猛地下垂。李绩知道，至于《群书治要》对后世的影响，由于缺乏相关的史料，难以做出准确的判定。不过，从前世的史学资料中可以查阅到关于这部书的零碎信息。据宋代王应麟编撰的《玉海》引用《集贤注记》一书上记载：“天宝十三载十月，敕院内别写《群书政要》刊出。”另外，李蘩《和邺侯家传》中也记载，唐僖宗问：“‘朕欲知有古政理之要，而史籍广博，卒难寻究，读何而可？’答曰：‘昔魏徵为太子略群书之言理道者，撰成五十卷，谓之《群书理要》。’”由此不难推知《群书治要》对于唐代帝王之室的影响。魏徵在身体每况愈下的情况下，亲临并州，把《群书治要》的底稿交给他，李绩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北境之战，已经箭在弦上。按照皇上的统一部署，各路大军已经在指定区域完成新兵应征，战前动员和物资筹备。远征军就要向北开进，边关军情十万火急。李绩理解魏徵的所思所虑，轻声安慰，“玄成，等我从朔州回来，我就组织人员编审书稿，尽快审定完毕，我一定实现你的夙愿。”魏徵颤巍巍的应道，“恩公，有你的话，那我就放心了。”他的眼睛就像灌满了铅，又一次闭上。李绩抬头看见忘忧阁院子里一簇簇不知名的小花忽然绽放。时属中秋，这些不知名的野花，竟然顽强的在秋风里绽开花瓣。一阵阵花香随着秋风送爽，一路飘进房间里。给寂寞的氛围带来点点生机。“王爷，你快一点安排车辆，护送我回京城去。我要向皇上复命。另外在征求一下皇上的意见，我会把他的意见安排人记下来，转抄与你。”李绩看到魏徵有气无力的样子，从身上的口袋里拿出一瓶药丸。又拿出一个药方一并交给魏徵。“玄成，路上口服即可。回家后，按照这个药方抓药，安心静养。绝不可再熬夜，你太劳累了。”魏徵马上打开药瓶，吞服三粒黑色的小药丸，颔首道：“王爷，我代表全家谢谢你对我的关心。大恩无法报答，我会让我的子女到你面前答谢。”“唉，你我之间吗，情同手足。虽然不是一族兄弟，但是胜过亲弟兄。你安心治病，其余的就别操心了。人与人之间，哪能处处都讲什么恩恩相报，一定不要挂在心上。”不一会，马车到了。李绩把魏徵扶上马车，又和宇成以及四名亲兵一起骑马沿途护送。马车出了城门，沿着晋阳迎宾大道向西南奔驰。后面，五六匹战马紧紧跟随。李绩把魏徵送到并州城外的晋祠渡口，下马与魏徵相拥。“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王爷，军务繁忙，我也不打扰了，你回去吧。”李绩双手搂抱着魏徵，浑身颤动，抽搐不已。“玄成，我的好弟兄，多保证。等我彻底击溃薛延驼，我就会去京城看你。”“王爷，你日理万机，心系家国，别老是担心我……”年迈的魏徵已经泣不成声。四位随从，纷纷下马劝慰。李绩看看晋祠渡口满眼秋色，顿生无限哀愁。一阵大雁的叫声传来，李绩知道此时正是鸿雁南飞的季节。李绩给亲兵吩咐好，便于魏徵施礼，二人挥泪而别。一辆马车沿着汾水河畔的羊肠小道，向西南缓缓驶去。等魏徵远去，李绩站在古渡口的凉亭里，看着逝去的汾河水，心里升起一阵酸楚。泪水数次模糊他的双目。城防司令官宇成，牵马在一旁静静的等待，他目睹主公的酸心之状，内心恰如刀绞一般痛楚。“主公，集团军的首领都已经集结待命，咱们还是回去吧。”李绩从离别的伤感中回到现实，他低声问道：“宋州的火炮运到哪里了？”宇成应道：“报主公，一百零八门远程大口径加农炮已经运抵桑干河东岸，在大同军一带严阵以待。”李绩眉毛一扬，朗声道，“那好啊。余生的动作好快呀。我还担心我的大军完成调度，大炮不能到位，这下好了。”他提高嗓音，看着宇成，“宇成，即刻通知后勤保障战队大部今日午时，提前向朔州出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让王定襄务必在四日后，完成在朔州腊河谷集结。一场死战，就要打响。走，回府衙。”李绩和宇成回到府衙，长使箫进忙忙跑进来报告。“靖王爷，各路首领已经等候多时，就等你训话。”宇成、箫进、李啸天等人簇拥着李绩走进聚义厅。各位首领纷纷起立，向李绩问候。“诸位，都坐下来说话。”等大家入座，李绩忽然面色一沉，声若洪钟。“诸位首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漠北草原有一支铁蹄劲旅，正疯狂的进攻我大唐领域。东突厥的首领逃的逃，败的败，投的投，已经被薛延驼打得溃不成军了。”李绩的话音一落，首领们议论纷纷。“那就好好教训这帮狗日的。狠狠打呗。”“主公，那就下命令吧，我的狼犬战队恶犬已经饿了三天了。”“王爷，快打吧。弟兄们的肺都快气炸了。”……各位首领义愤填膺，场面一片哗然。“打，那是必须的。皇上已经下达作战命令。”人们忽然听见一个严厉的声音传来，“将士们，大战在即，我们的大军马上既要开拔。下面，我宣布这次大兵团作战命令。”这时，亲兵肥头一路小跑来到李绩的面前，啪哧一声跪地叩首：“报，主公，那位少爷已经带到。”“好，那就让他进来落座。”不一会，亲兵胖墩带着一位翩翩少年，走进大殿。“我介绍一下，这位白袍少年，就是当今太子神武将军李承乾，大家欢迎！”“太子好样的！”“太子御驾亲征，马到成功！”“太子身先士卒，亲力亲为，是我们的楷模！我们身边的榜样！”……“大家静静，我宣布，神武将军李承乾任右路军兵马大元帅，任命宇成任左路军兵马大元帅，任命王丽质为中路军兵马大元帅。任命王定襄为联勤保障部队司令官。”“联勤保障战队即刻起向朔州进发，午时三刻，所有参战主力部队，向指定战域开拔。”“坚决执行命令！”“保证完成任务。”“好，分头准备。”等所有将领离开，李承乾走到李绩面前，弯腰施礼，“谢老师栽培。”“殿下，要谢，就谢谢魏公吧。他人已经返回京城了。我看，他的身体令人堪忧啊。”李承乾弯腰点头，面带羞愧之色，“老师，我内心有愧。我对不起他，没能领会他的教导。”李绩看着温顺虔诚的太子，心里一惊，这小子转变的这么快。简直和早上的李承乾判若两人。奇怪了，禁闭就这么可怕。纪律能塑造人，也能改变人。“你就别忙自责了。这次我任命你当右路军的司令，你心中要有数。论资历，论战力，还排不上你。你的表姑也参加了这次战役。你要好好的向她学习。”李承乾早有耳闻，这个姑奶奶家的表姑王丽质，虽然是个女孩，平日里弱不禁风的，一旦到了战场，那就是一头母狮子。杀人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十个八个汉子，别想近身。记得一次在京城的长安区，有几个二流子看见王丽质在街上闲逛，一个个就像馋猫一样，尾随她。在一个小巷口，十几个二流子上前挑衅，结果被王丽质打得鼻青眼肿。有三个大个子，被她硬生生折断腿骨，落下终身残疾。“我姑姑那是巾帼英雄，老师请放心，我一定虚心请教。”“离大军开拔还有一段时间，你跟着我到忘忧阁去一趟。”“老师，我的行李全部搬出来了，已经放在城守军的军营里。我还是不去了。”李绩心里发笑，你小子就这么大的心胸，哦，在忘忧阁碰了一鼻子灰，这就记恨了。他正色道：“回去到魏公的房间去，我有事安排。”李承乾跟着李绩回到忘忧阁，一路上低着头，也不与他人打招呼。他此时就像做贼一样，灰溜溜的缩着脖子，令人发笑。来到魏徵的房间里，李绩指着书架上的书籍，抽了几本交给李承乾。“这几本都是魏公组织编写的奇书，你利用打仗的空隙，好好看看。记住了，这都是魏公的心血，可别弄丢了。”“老师，我记下了。”李承乾在一侧的椅子上坐下来随手翻阅。李绩也在楠木椅子上坐下，开始仔细的查阅史料和《群书治要》书稿。作为一部节录选编性质的典籍，《群书治要》共选录了65部经典，分为经、史、诸子三部分，按照每一部经典分别加以节录。第一部分是经，节选了《周易》《尚书》《毛诗》《春秋左传》《礼记》《周礼》《周书》《国语》《韩诗外传》《孝经》《论语》以及《孔子家语》等12部儒家经典。可见编纂者是把儒家思想作为治国最重要的思想放在首位。第二部分是史书，唐以前只有“五史”《史记》《汉书》《后汉书》《三国志》和《晋书》。《群书治要》重点节选了其中有关帝王、臣子的事迹，以及谏言、奏书等，体现了“以史为鉴”的编纂目的。第三部分是诸子百家，包括《曾子》《墨子》《老子》《列子》《文子》《孙卿子》《六韬》《孙子兵法》等48种，涵盖了儒、墨、道、法、兵、杂家等诸子百家。李绩看了书目，内心感叹，“玄成如此治学严谨之人，在大唐可谓是独树一帜。他乃大唐的财富。更是一面镜子啊。”从前世的史料中得知，这部奇书《群书治要》的流传亦颇具传奇色彩。由于此书的编纂主要是为大唐执政者提供资政指南，李二仅将其分赐给太子及部分大臣。相当于是内部参考读物，流传范围颇为有限，再加上唐末战乱频繁，因此在宋初即已失传，《宋史》亦不见记载。所幸者，该书在唐代即已传入日本，因此得以重见于后世。《群书治要》在日本的流传亦颇为曲折，这也导致其版本众多并出现缺佚。在13世纪，日本镰仓幕府第五代武将军北条即时，因其“好居书籍”，发现《群书治要》手抄本后，“请诸中秘书写以藏其金泽文库”，此书后来归德川家康所有。这就是《群书治要》金泽手抄本，现藏于日本宫内厅书林部，已阙第四、卷十三、卷二十等3卷。直到21世纪初，《群书治要》才受到国人的关注。20世纪90年代，中国原驻日本大使符浩通过日本皇室成员获得一套天明版《群书治要》，回国后交由吕效祖先生点校，先后于2004年和2011年出版了《群书治要》点校本和《群书治要考译》。“王爷，看书呢！”李绩正在看着《群书治要》的第一卷书稿，忽然，门口传来周妈的声音。“哦，你们的任务完成了？”周妈抬脚进屋，“哦，这位少爷怎么出来了？”“唉，人家已经认错了。知错必改，就是好少年吗。周妈，可不要门缝里看人，把李少看扁了。”李承乾趁机微笑道，“王爷说得对，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即改，我一定接受前辈的教诲。”“哎呦呦。真是变了。还是王爷教育有方啊。”周妈笑嘻嘻的说道：“我和王妈已经仔细看过姑娘身上的伤了。”李承乾一听周妈是来汇报梅斯姑娘受伤情形的，赶忙站立起来，将几本书包好，“靖王爷，我先走。我去演武场检查一下军队集结情况。”“那好，集结好，就立即开拔。我在朔州等你们。”“好，遵命！”李绩看着李承乾面色羞红，一路小跑出了忘忧阁。“唉，这太子的心智还需要历练啊。”“什么，王爷你说这位李姓少爷是太子？”“哦，你可别乱说了。小心你的舌头。”李绩厉声斥责周妈，“不该问的，就别伸长脖子瞎问。”“是的，王爷，我嘴贱。”“怎么样，说说梅斯的情况吧。有无大碍？”“恭喜王爷，姑娘除了手腕、小臂、小腿的部位有一些掐痕和淤青外，面部和手脚都没受伤。”李绩一听，有点烦躁。说了半天，不是手，就是脚的。答非所问啊。“周妈，你是经验丰富的老人了。为啥不说重点，净说一些枝节部位来糊弄我。”周妈一听，面色忽然发白，吓得一阵哆嗦。“王爷，你听我慢慢说来。”她往李绩跟前靠近一步，忽然一阵大蒜的味道扑来，李绩忙用手掩住口鼻。周妈往后退了一小步，诡谲的一笑，“姑娘的肌肤光滑无毛。手感细腻的让人眩晕。腋下无异味。吐气芬芳。似乎空谷幽兰。”李绩哈哈哈大笑，“周妈，你可真会绕弯子。姑娘长得好看，又没藏哪去。大家不都看到了。”王妈在一旁呲啦一笑，“王爷好像看过里面。”李绩一摆手，斥责道，“去去去，你们都是老婆子了，还拿我这个门外汉开涮。你老也不正经，我给下属介绍对象，我能先看什么？你们这些老太婆无事生非，唯恐天下不乱。”周妈看李绩的脸色难看，马上赔礼道：“王爷，你别生气，王妈是个粗人，说话不知深浅，满嘴跑马车。你大人不记小人怪，算了，等会，让她家姑娘来陪你说说话，解解闷。”王妈忙忙弯腰施礼，满脸的赔笑。“王爷，我家就住在忘忧阁的前楼，虽然房子有点旧，不过上班方便。我闺女给驸马爷家当丫鬟。不过，没有卖给王家。”“哦，叫什么名字？”“桂子。就是三秋桂子的意思。”李绩恍然大悟，这个桂子，不就是昨夜他见到的那个绿衣姑娘吗。“王爷，认识她吗？”“见过面，没说过话。”“哦，真是缘分啊。”周妈一听李绩的话，心里惊叹，世间倒有这么巧合的事。“王妈你回去看看，桂子回来吗。顺便熬一些好东西，给王爷补补身子。你家离得近，以后王爷缺缺断断的，你也长个眼。”王妈顺杆子往上爬，“只要王爷不嫌弃，烧点汤汤水水的，洗洗刷刷的，我老婆子手到擒来。”“哎呦，越说越下路了，王妈，你昏头了，你这么大岁数，王爷可不敢劳累你。”“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王妈满脸通红，退出房间。“你还有关键的地方没说啊。”“我知道，王爷最关心的是姑娘是否被破了身子。”周妈笑笑，朝前又靠近一步，几乎趴到李绩的面孔上。“说吧，你说了，我也好再做安排。”“王爷，老妪我检查的可仔细了，我敢拿性命担保，那姑娘是块完璧。”李绩长舒一口气，面上露出笑容来，连声“哦、啊的。”“王爷，你的眼光真的不错。忘忧阁里梅斯姑娘可是个头牌，如今却能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真是难能可贵呀。”李绩笑笑，“周妈，这也是你们头推荐的。我一位府衙公职人员，哪能在意这些桃红柳绿之事。”“哦，那是那是。王爷居庙堂之高，当然应该放眼全局。这些当红娘的小事，还是留给我们这些老嬷嬷来做。”“我的下属，我也不能漠不关心。一个个都成了大龄人，看着，我的心里也着急啊。”周妈再笑，“王爷，请放心，忘忧阁的姑娘，只要王爷看中的，我会和头说去。”“你别误会。我是说我的属下，那些没有成家立业的将领，他们需要关心和爱护。”周妈面色灿烂，一拍手，笑道：“老妪记下了。”“哦，这就好办了。幸亏那小子没得手。”李绩腹语道，“等打完仗，就给宇成完婚。”周妈见王爷高兴，笑着在房间里踌躇不前。李绩从桌子底下的小盒子里，拿出一把碎银子，递给周妈。“拿去买件衣服穿，这是单独给你的。可别给王妈说。”“哎呦，王爷，你刚才不是给过了吗。你看，你又给钱。我真的走运了。”“拿着吧。还嫌钱多扎手吗。”“王爷，还有一件奇事。姑娘的那个地方……”周妈说完，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李绩一愣神，腹语道，“这周妈也真是的，一点事就大惊小怪的。白板又有什么好笑的。”不过，这倒是奇迹。既然说过给宇成介绍对象，再稀奇，也不能拿回来重说。他看着周妈烂漫的样子，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宇成，你小子有福。”李绩看着时辰不早了，急忙走出房间，“周妈，你和王妈要对梅斯姑娘特别照顾。我回来之后，要是她身上少了一根毫毛，我就拿你们是问。”……王家大院。正房里，同安公主面色凝重的给王丽质梳头，盘头，插上金步摇。“出发前，妈妈再给你梳梳头。”“妈，到军营里，我就要穿上铠甲，戴上战盔。你这梳头就简单一些。被费事了。”“你这丫头，你这一走就不只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妈妈心里难受啊。”王丽质见同安公主抽曀不止，忙忙笑道：“妈，我又不是第一次出征。再说了，这次皇族里也有不少人参战。你就别担心了。”同安公主还是一丝不苟的梳着，直到满意为止。“当妈的，我的心放不下。你爹去南方了，你和你弟弟都参加了远征军。我一个老婆子孤零零的守着这么大房子，能不难受吗。”王丽质被同安公主说得掉落眼泪，心道，是啊，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儿行千里母担忧。妈妈，怎么不难受呢。“老太太，郡主和公子都是为国而战，况且这次是靖王爷亲自带队，不会有事的。别难过。”丫鬟海棠在一旁安慰道。“海棠，我出门期间，你要好好照顾妈妈。另外，通知王家班扈从，加强日夜巡视，发现可疑人员，要即使缉拿报官。”海棠弯腰施礼道：“郡主请放心，我一定安排好。”“轰！”“轰！”“轰！”此时，辕门外三声炮响。“妈。你保重，队伍就要出发啦，我走了！”王丽质将毒蛊暗器锦囊跨在肩上，一抬腿，身形一晃，人影随即消失。她来到演武场，各路大军已经顺序出发。远远的看见李绩一身金甲，头戴紫金簪缨战盔，骑着一匹枣红战马，威风凛凛。“郡主，主公叫你。”一员女将，身穿银灰战袍，手拿一对鎏金铜锤，疾步奔到王丽质跟前。“好，都到齐了吗。”“报司令，中路大军全部集结完毕，主公的亲兵营、神机营也都整装待发。”王丽质见到李绩，啪哧一声单膝跪地，朗声道：“报主公，中路大军集结完毕，请指示！”李绩看着军容齐整，战刀霍霍的中路军，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忽然，人们听到一声厉喝：“全体都有，向朔州前线进发！”“通！”“通！”“通！”……李绩话音一落，黄河战鼓瞬间发出如惊雷般响声。三百名鼓手，奋力擂响战鼓。晋阳城外，旌旗猎猎，战马长嘶。沿线的百姓含着热泪，目送这支神勇的战队，渐渐远行……大军开拔到忻州定襄城外，王丽质忽然大叫起来，“王爷，你快看！”顺着郡主手指的方向，李绩看到大道旁，田埂边，一队队民工车队正在向朔州行进。有的推着独轮车，有的拉着平板车，有的用牛拉，有的用驴拉。车上摞着一袋袋粮食，大饼，还有成袋的布鞋。“我弟弟说，这次支前民工从河东各个州县自发的过来，总共有二十万人之多。”“是啊，打一场跨境之战，需要军民联手。每一场战役，都离不开这些可爱的人大力支持。”“我弟弟说，年轻人大都参加了远征军，这些上前线的民工大多是老人和妇女。”李绩看着长蛇般蜿蜒不绝的民工车队，感动得热泪盈眶。他双腿一紧，长剑一挥，大声喊道：“通知各部，加速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