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李二食丹

夏德仁哆嗦着被亲兵带进大帐，李绩厉声问道：“夏副官，你知罪吗？”“报靖王爷，在下知罪。只是，我也是身不由己。那个王司马反复劝酒，我也是盛情难却。”“好一个盛情难却，既然承认饮酒，就得接受处罚。”李绩看看王丽质，心头一紧，改口道：“好了，念你是初犯，你就继续负责阴山守军的后勤供应，若有差池，那就不再饶你。”李二解决蛮虏问题，身心一下子放松下来。夏德仁跪拜而出。……在后宫里辛勤的劳作，直到黎明到来，这才呼呼大睡。王德悄悄地领着两位宫女走进寝宫，一位宫女端着水杯，另一个从丹药瓶里倒出一颗丹药。王德看着熟睡的李二，“咳咳——”两声，接着弯下腰来，轻声唤道：“大家，起来服药。”服食丹药的事，王德一直记在心上。贞观二年，29岁的李二曾借秦始皇、汉武帝求仙的事，说“神仙不烦妄求也。”也就是说，他不屑于求神问仙，认为秦皇汉武此举，不切实际。然而，李二从青年时候起，身体就多病。到了晚年身体状况尤差。一次偶遇茅山道士王远志，道士多次帮助李二装神弄鬼。一次，李渊起兵时，被隋军阻于霍邑，天降大雨，李渊想退兵，李二苦劝。恰在此时，有“白发老翁”现身，自称霍山神，告诉李二说有一条贩运私盐的小道，可以绕到隋军的背后。在霍山神带路下，唐军大胜。第二次是武德三年，刘武周占据李唐起家的根据地山西，李二接战不力，这时有个叫吉善的人说在羊角山见到“白衣父老”，称：“为我语唐天子，吾为老君，吾而祖也。”唐军精神顿时振奋，最终取胜。李渊从此宣称自己是老子的后代。第三次是武德八年，李二亲遇“素衣冠”神人，他对李二说：“我当令汝作天子。”第二年，李二便发动玄武门之变。王德深知，李二宽容且明智，虽然崇道，但不贬佛。问题来了，如今李二的健康状况一直不佳。李二曾经告诉王德道：“朕有气疾。”王德找来宫廷御医诊治，考虑到他既怕冷，也怕热，可能是哮喘病患者。御医后来告诉王德，陛下可能患有“风疾。”晚年患有高血压。这个是个大问题。因多病，李二便自然依赖上道士。王德记得，有一次陛下患腹泻，无药可治。这时有一位道士叫张生，悄悄的献上一份西域的方子，用牛奶煎煮产自天竺沿海的荜茇，果然出奇效。王德后来在内宫里与太医一起探讨过，李二腹泻，可能是免疫力太差，他一直没有根除病根，而且苦利增剧。从贞观十七年，李二就开始服食钟乳治疗风疾。钟乳含有碳酸钙，可提高神经、肌肉的兴奋度，给患者以“有效”的幻觉。随着李二的病情加重，朝散大夫王玄策推荐从天竺俘虏的婆罗门僧那罗迩娑婆寐。那罗迩娑婆寐自称200岁，有长生术，他用印度古方做成两味药，一味叫咀赖罗；一味叫畔茶佉水。王德实在是搞不懂，这个咀赖罗是何方神物。他查阅了弘文书院里所有藏书，也没能了解清楚。一次偶然的机会，王德认识了一位西域的高人，他告诉王德，畔茶佉水可能是一种无机酸。揆诸情理，或是柳树皮粗制成的水杨酸，可止痛、利心脏，与后世的阿司匹林主要成分相当，但水杨酸的酸性强，用手没入肯定会被烧伤。李二服食丹药已经成了习惯，王德每天都会按时叫醒他。“大家，该服药了。”李二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王公公弯着腰，谦恭地站着。王德从宫女手里接过丹药，放入李二的手心，李二扬手，将丹药放入口内，喝了一口水，将丹药服下。“陛下，有一件要事禀报。”宫女服侍着李二坐起身来，将一套大枕头放在他的后腰底下。“王公公，说来听听。”“据斥候来报，靖王爷一路跋山涉水，已经攻占到郁督军山薛延驼王庭。那个真珠可汗乙失夷男已被吓死。”李二大惊，“哦，靖王爷的进军速度太快了。王公公，立即传旨，让靖王爷登基称王。”王德一脸的笑容，喏喏道：“不瞒大家，斥候的消息说，大唐的远征军已经占领薛延陀部全部领域，其他铁勒部落，也都纷纷归顺。”“在漠北建立王庭，大唐的疆域不就进一步扩大了吗。”李二高兴的说道。“还是大家英明。靖王爷率领远征军在阴山北麓，跑马圈地，小海、剑河、安加拉河等流域大面积土地，已经被远征军占领。”“啊！”李二惊叫一声。“靖王爷亲自征战，每到一处就留下远征军安营扎寨。据说，太子李承乾已经在漠北称帝。号称‘瀚海小可汗’。”“那靖王爷为啥不自己登基称帝啊。”王德面色诡谲，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低声道：“大家，这就是靖王爷的可贵之处。你想想看，你是大唐的天子，按理他只是一位大唐的将军。无论如何，他也不敢擅自登基。就是在中原之外另建一国，有太子在场，他也不能捷足先登。”有道理啊。我从荥阳的大海寺第一眼看见靖王爷，我就看出来，他是一位神人。果真识大体，明大道。大唐有此之人，早晚就要称雄世界。李二睡意全无，加上刚刚服用金丹药丸，精神更加亢奋。他披衣起床，宫女们忙忙帮着穿衣、洗漱。乙失夷男逝世，李二为他举行哀悼大典。为了巩固北伐战果，李二派右领军（卫军第八军）大将军执失思力（执失，复姓），率突厥部落军（东突厥降户）驻防夏州之北，防备薛延陀汗国（蒙古国西南部）。薛延陀多弥可汗（三任大可汗）乙失拔灼继承宝座后，认为唐朝远征军不会在漠北站住脚，等李绩率军西北剑河流域出击时，遂南下侵入河南（黄河河套地区）。消息传到长安，李二派左武侯军贵族征兵府司令长安人田仁会，会同执失思力，联合迎击。执失思力故意派出老弱残兵，一经接触，即行败退，引诱薛延陀军追击，深入国境，而在夏州（陕西省靖边县白城子村）境内严阵以待，薛延陀军遂大败，向北逃走，唐朝军队奔逐追赶六百余华里，在沙漠北方展示军威，班师。但乙失拔灼不久又出军攻击夏州。……